“0号标注者已就位!”
“重复,0号标注者已就位!”
戏台子上是一名说书人,叽里呱啦的,说到精彩处,一名看戏的男人吆喝一声捧着场,转眼便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
此时,角色的记忆忽然涌进了姜诸的脑子。
三天前,他接了铸狱司的任务,调查一起人口失踪案件。
本来连连战乱,一天失踪三五个人那都不算什么事。
只是因为这些失踪的人口中,有城东大户李铭城的儿子,所以也就立了案。
失踪人是彻底失踪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但调查发现,死前,他们都曾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过。
胭脂楼!
所以当初角色才到了胭脂楼调查人口失踪一案,再后来……
便是姜诸已经知道的夜宿胭脂楼并被逐出铸狱司的事儿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献祭游戏。
“咱胭脂楼的游戏,那都是给男人玩儿的,你一个女人,可玩儿不起哦。”
“女人为什么玩不起?”
“大概没那个功能。”姜诸琢磨一声。
但迎接他的,是冰冷的枪口。
“闭嘴!”
大概老妈子也被彪悍的秦雪吓了一跳,眼神怪异地扫了一眼。
这疯女人,哪来的枪?
秦雪直接拉开了旗袍的扣子,露出其中的印记:“我有邀请函。”
老妈子眼睛发直。
不知道为什么,姜诸好像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身体的垂涎。
“你也是外来人吧?”
收回心思,老妈子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猎户,老板。”
秦雪说道。
老妈子神色一凛,竟然像一个军人似的,挺了挺胸膛,只是臃肿的身材让她的动作略显滑稽:“土狗,哈士奇。”
姜诸:“……”
他知道,两人这是接上了头。
但玩个游戏,怎么搞得跟情报传递似的?
“姜诸?”
“不会是同一个姜诸吧?”
老妈子小声嗫嚅了一句,抬起头:“他是狼人还是食物?”
“狼人,王!”
“嘶!那这是要喂食了。”
老妈子不由多看了姜诸两眼,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楼里。
“跟我来。”
……
老槐树旁的路灯依旧忽明忽灭。
地上的尸体在明暗交错的灯光里,更显了几分阴森和诡异。
滋滋。
电流在灯泡里间歇性运动,发着光,也发着热。
周围一片静寂。
忽然,明暗交错的灯光下,周临渊的尸体动了动。
灯光再次暗下去。
这一次好像是喘了一口大气,隔了许久,才又重新亮起。
此时,周临渊已经站了起来。
“麻……的。”
他囫囵着。
像喝着汤,在喉咙里涮了一下。
“真,日了,狗!”
遇到了同样穿越的扮演者!
关键是,还一点都不讲礼貌。
……
胭脂楼。
姜诸走在两人中间。
静静思考。
他知道,现在脚下的每一步,都在向着死亡快速逼近。
开局很被动啊。
不占天时。
一连串的机缘巧合直接将他陷入了死地。
也不占人和。
先不说角色的落魄处境。
周临渊的反常,大概率是因为被扮演了角色。
以及同样被扮演了的秦雪。
秦雪就更变态了。
下手果决凌厉,冷静从容,这样的行事作风,扮演者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还有,他们口中所说,狼人和食物分别代表了什么?
献祭?
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游戏。
也不知道要不要脱衣服。
……
再次抬起头时,是因为灯光忽然暗了。
此时姜诸才发现,他已经从胭脂楼的后门走了出来。
跟着老妈子穿过了一条幽深而昏暗的弄堂,一直走到尽头时,看到了一辆已经候在那里的吉普车。
司机戴着白色的手套,红色的面具,目光盯着正前方,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这个喝下去。”
老妈子忽然拿出了一瓶拇指大小的药水,递到姜诸面前。
“她呢?”
“她又不是狼人。”
“……”
姜诸咬了咬牙,瞟了秦雪一眼,仰头一口。
有点甜。
还有点,晕。
……
“你们已经知道多久了?”
“三天。”
“三天?上次将他引来,就是为了……”
“是。”
“这么说,他就是要召唤的BOSS?”
“是。”
“嘿嘿,第一次打团,爆了BOSS可不要分赃不均啊!我们执法者也是有功劳的。”
……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语。
姜诸缓缓睁开了眼睛。恢复知觉时,他是站在人群中的。
周围很多人,很吵。
缓了一阵,姜诸迅速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一个很大的,电梯井?
很大,边缘都隐没在了黑暗,只有零星的灯光从窗户招进来,像眼睛一样,注视着井里的一切。
“电梯井”很深,抬头看不到顶,那些微弱的灯光有好几层,应该是一些房间。
说不定房间里还有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射灯,径直照进井中央围起的一个直径二十余米的铁笼。
“兄弟,看你这年纪,怎么进来的?”
忽然,一个肌肉发达的莽汉一手搭在了姜诸的肩膀上,礼貌问道。
“嗯……”姜诸想了想,“女人逼的。”
“女人,逼的?”莽汉确认了一下断句。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
不是欠了一屁股债,就是惹了一堆的麻烦,反正在外面也活不成那种。
像小兄弟这么年轻,看起来还这么单纯无知的。
确实有些另类了。
“嗯。”
“请问这是哪儿?”
姜诸也礼貌地问了问。
“地下城,祭祀场。”莽汉微微错愕,回道。
居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祭祀场?干什么的?”
姜诸不解。
“看到铁笼地上的图案了吗?”
“嗯。”
奇怪的纹路,沟壑纵横。
“那就是祭祀场,所有的格斗都在那里进行,然后死人的血都流进沟里,拿来喂狼。”
“格斗?喂狼?!”
姜诸凛然。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鬼游戏?
秦雪又去了哪里?
他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此时,井中忽然一阵震颤。
伴随着轰隆的巨响,还有一道突兀亮起的光。
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朝着光源望了过去。
挂在墙上的壁灯像烛火一般摇摇晃晃。
那里,还有一道沉重的铁门正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