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蓝衣见罢说话人,急忙拦在苻心瑶前面,笑道:“陆小爷,沈千岁已经走了,有什么事与我说也行。这苻姑娘是西厂要的人,我必须带走她。”
陆玉成冷瞥他一眼,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与我说话?”说着伸手拽住苻心瑶的胳膊,拽到自己身边,阴阳怪气道,“再怎么说,她曾经也是我的女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落到西厂那种地方呢?沈青炎走不走我无所谓,我只要我的小瑶留下。小瑶,你说是不是?这么久不见,你定也想我了吧!”
苻心瑶冷冷道:“陆公子说笑了,你的女人不是安和公主吗?罪臣之女哪里配得上你呢?”
“哈?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还在门前跪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见我一眼吗?”
“别恶心人了!”苻心瑶推开他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怒道,“来这里找你只是为了救爹爹,当然,我现在改主意了。姓陆的,做人不能太绝,等我救了爹爹,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陆玉成哈哈大笑道:“看样子小瑶长大了,都会威胁人了。但今天你不许走,今天公主不在家,我一个人寂寞得厉害,你要留下来陪我。”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了。
“你放手啊!”苻心瑶拼命挣扎,但她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林蓝衣见罢也只能干着急,他是个奴才,再怎么得督公宠也不敢在相府小爷面前放肆。
二人正纠缠之时,忽有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将一方绢帕递给陆玉成,道:“陆爷,我家主子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陆玉成没能亲上苻心瑶的脸,扫兴至极。将那方帕子接过来,粗鲁地打开。
“什么好东西拿来孝敬我?”但见了帕子里的东西,他瞬间变了脸,匆匆转身跑进府门,并嘱咐陆安关紧大门。
林蓝衣对来的小太监说:“小栗子,还好你及时来了,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小栗子腼腆地摆了摆手道:“督公见你们一直没跟上来,便知道是被陆爷困住了,这才让我拿了东西过来。不多说了,督公这会儿只怕已经到府衙了,咱们也快些回去。我去牵三匹马来,走得快些。”
苻心瑶好奇道:“这位公子,才刚你给他的是什么?”
小栗子掩嘴笑道:“姑娘喊我公子?真真是折煞我了,你可以与林哥哥一样,叫我小栗子就行。我也不知那帕子里包的是什么,督公只说,陆爷看了必会害怕,其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三人不再多说,尽快往西厂赶去。
苻心瑶也不知道与他们去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她既然要救爹爹,就必须闯一闯西厂。而且……她初来这里,还挺好奇里面是啥样的。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西厂的府衙比她所想的还要大气,双敞着的红漆大门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用金墨写着“西缉事厂”四个大字。
门口的小太监见他们来了,急忙迎过来,道:“怎么这么久?督公一直在问你们到没到,快些进去吧!”
“督公现在在哪里?”林蓝衣问道。
“才刚在书房,这会子不知还在不在。”
林蓝衣让小栗子去休息,自己带着苻心瑶去找沈青炎。
苻心瑶对这座府邸颇为感兴趣,身临在此,才觉得平日里看得那些古装电视剧的布景有多粗糙。琪花瑶草遍地都是,每走几步,还能看见几只仙鹤在闲庭信步。
“这府邸是刚建的吧,到处干干净净的。”苻心瑶随口问道。
“不是,是座老宅子改修的,只是我家督公爱干净,所以每日都会叫人把府邸打扫一遍。这些花呀草呀,鹤呀鸟呀,也都是督公亲自选的。督公这人没什么别的兴趣,不像其他官家爱聚在一起饮酒狩猎,他就喜欢坐在院子里看看花草。”
“哦,这么雅致,还听叫人意外的。”苻心瑶一本正经地说。
林蓝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苻姑娘,我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唉?”苻心瑶一惊,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快就暴露了吧!确实穿来这里之后,自己有些放飞自我了,可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当个包子女主啊!
“你……你认识我?”她小心翼翼地问。
林蓝衣微微一笑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只能靠偷才能吃饱饭,有一次被人抓住,被他拿棍子打了个半死,最后是你把我救回来的。这事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苻心瑶如实道。
“我猜你也不记得了,那时候你才不过十岁,你还扎着羊角小辫呢!但我可记得清楚,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你。”
苻心瑶打量了一下林蓝衣,他看起来着实瘦小又稚嫩,穷人家的孩子,净身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苻姑娘,你放心,督公这人虽然心冷,但绝不是别人所说的那种不分是非的人。苻御医如今虽被关在牢中,不过我们没有对他用刑。没有查出证据证明他有罪,督公就不会为难他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把我当犯人抓进来?”
林蓝衣笑道:“咱家也没抓你呀,不是好端端请你从大门走进来的吗?要真怀疑你,你以为你还能从正门进吗?”
苻心瑶听罢,更茫然了,问:“那他要我来干什么?”
“我想……是想借助苻姑娘的医术查案吧!”
“让我来查案?”
“嗯。我听说苻御医给云妃娘娘的药方被人换了,许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请你过来的。”
“啊这!”
苻心瑶刚想问个明白,只听黑暗里有人道:“蓝衣,你多什么嘴?”
林蓝衣吐了吐舌头,走过去回道:“督公,是我话多了。”
沈青炎从黑暗中走出来,此时他已脱去飞鱼服,换了身素青长袍,长发披肩,透着一丝倦意与慵懒。
“人带来了?”
“带来了,”林蓝衣说着向她挥了挥手,“苻姑娘快过来请安!”
苻心瑶歪着脑袋看着他,嘟着嘴说:“我不去,我讨厌他,不想跟他请安。”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林蓝衣赶忙过来,要拽她过去。
沈青炎却笑道:“算了,我也不在乎这些礼节。这小女子有趣得很,不愧是苻礼文的女儿。”
林蓝衣问道:“督公,怎么安顿她?是带她去书房还是……牢房?”
“去牢房做什么,你先给她安排个住处,等我闲了,再叫她去我的卧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