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阿兹卡班的手续,亚力克西斯是齐全的。
经过简单检验,他被带到一间空荡荡的小房间里等候。
通常这种等候短则一个小时起步,长则半天,甚至一天两天的,都有。
当然,也有“幸运”的家伙,他们不用经历漫长的等待。因为他们来的比较巧,恰好他们需要探望的人的尸体,刚被发现。
理论上来讲,等待的时间越长,活着的概率越大。因为守卫们会优先翻看尸体处理记录,只有在尸体处理记录上找不到的,才会进入监区去寻找。
而小天狼星布莱克被关在最深处,这么算下来的话,至少亚力克西斯要在这儿等一天时间。
不过他并不在乎。
亚力克西斯悠闲的四处张望着,与守卫闲聊着。
他观察阿兹卡班的周遭环境,观察摄魂怪出现的频率,观察监狱的构造;聊摄魂怪,聊守卫换防时间,聊守卫们从哪里毕业,有过什么战绩。
………………
亚力克西斯还在阿兹卡班等待,另一边,没有追上亚力克西斯的邓布利多则表现的很焦急。
他大概能知道亚力克西斯去了哪里,但他不敢动用魔法部以及明面上的关系去寻找。思来想去,刚刚回到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再次出发。
这一次,他前往的是纽蒙迦德。
奥地利今晚的天气并不好,邓布利多乘坐的小船在巨大的风浪里来回摇晃,在经历了八次险些翻船的危机后,总算有惊无险地登上海岛。
海岛周围正在下大雨,狂风吹拂,差点儿把邓布利多吹上天。
好在他早有准备。
提着油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海岛中心进发,在经历了一系列艰难的行进后,邓布利多总算站到了古堡面前。
犹豫半晌,邓布利多抬起手,刚准备敲门,陈旧的木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着宽松的唐装,一手拿着骑士剑,一手提着油灯,站在邓布利多面前。
邓布利多身体僵了僵,缓缓放下手臂,眼神有些慌乱,沉默地将目光移向格林德沃身后。
格林德沃神色如常,淡淡的看一眼被淋成落汤鸡的邓布利多,又伸头往外面瞅瞅。嘀咕了一句“这该死的鬼天气”,然后甩甩头,示意邓布利多进屋。
格林德沃转身,不紧不慢地踏上楼梯,来到简陋而空旷的卧室,随手将油灯放在歪七扭八的小木凳上,自己则坐在床上。
“坐吧。”
“请见谅,岛上的电力早在几年前就坏掉了,一直没人维修。”
格林德沃似乎是在解释,又似乎是在陈述地说道。
“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抿抿唇,刚叫了一声名字,就被格林德沃挥手打断。
“盖勒特。”他盯着邓布利多看了一眼,随后目光越过窗户,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像信里一样。”
也像以前一样……
“亚历克斯去阿兹卡班了。”
呼!!!
邓布利多刚说一句话,格林德沃猛地站起身,苍老而平淡的眼神猛地变得锐利,他深深地看一眼邓布利多,转身将木床上的被褥扯落,掀开床板,打开木箱,露出一排密密麻麻的魔杖。
邓布利多:…………
“多少人?谁干的?过去多久了?”
格林德沃一边挑选着魔杖,一边问道。
他的声音很平缓,带着独特的韵调而显得格外优雅,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魔杖,好像在挑选外出佩戴的领带,好像他对亚力克西斯并不着急。
“额……我是说,他去阿兹卡班看人了。”
格林德沃抓着魔杖往腰间别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向邓布利多。
“看人?看那个叫布莱克的小家伙?”
邓布利多点点头。
格林德沃将腰间的魔杖抽出放回,盖好床板,抱起地上的被褥慢慢铺着。
“但他似乎有其他的想法”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熟练地铺床,继续说道“他离开的时候情绪很激动。”
“因为什么?”
格林德沃手上微顿,接着若无其事地问道。
“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
邓布利多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等他讲完,格林德沃已经从里面的小屋端出两倍热茶出来。
“所以,你能猜到亚历克斯想要做什么吗?能把他劝回来吗?”
邓布利多问道。
“是亚力克西斯。”
格林德沃捧着一杯茶纠正一句,接着低头盯着茶杯里沉浮不停的茶叶,不再说话。
邓布利多饮了一口茶,也没有开口。
房间里沉默下来,只有屋外哗哗的大雨,与呼啸的狂风,在不断聒噪。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否则他不会来找格林德沃。
他们俩之间的烂账还没掰扯明白呢。
但是真的没办法啊。
早在很久之前,两人就达成共识,今生不再相见。
后来,亚力克西斯出现了。共识被打破。
再后来,两人形成新的默契,事关亚力克西斯,其他事情可以暂时放下。
现在事关亚力克西斯了,一个处理不好,亚力克西斯可能会彻底心态爆炸,对整个巫师界失去信心,裹挟着小天狼星直接越狱。
事情镇发展到了那个地步,就算是他跟格林德沃联手,也压不下去。
他可不愿意亲手送亚力克西斯进阿兹卡班。
更何况……
想到厄里斯魔镜中的场景,邓布利多微微摇头。
亚力克西斯是他见过最聪慧,最具备潜力与天分的巫师,他正在一步步兑现自己的天分。也许现在亚力克西斯还不是最强的,但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最伟大的巫师。
在自己的教育下。
“他应该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
格林德沃斟酌着开口,屋外呼呼的狂风让他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教过他,遇到这种情况,要审时度势。他现在还不具备与整个巫师界为敌的实力,除非,他把从我这儿偷走的信全部送到了。”
“信?什么信?”
格林德沃眼神有些飘忽,他始终低着头,盯着沸水中上下沉浮的茶叶。
“写给老朋友的信。没什么。”
老朋友?
格林德沃还有老朋友?
他的老朋友难道不是是就剩下自己了吗?
还有谁?
那个捧着头盖骨的女人?
邓布利多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多问。
“现在怎么办?”
邓布利多问道。
“相信他。”
格林德沃终于抬起头,直视邓布利多的眼睛了。
“我们相信他,什么也不干,该睡觉睡觉,该休息休息,也许周一时,他就自己回去了。”
邓布利多摇摇头。
他觉得格林德沃出的这个主意很荒唐,不仅荒唐,还毫无建设性,毫无作为。
这倒是很符合他无组织无纪律的性格。
“好吧,相信他。”
邓布利多口中敷衍着,起身准备离开。
“去哪里?”
格林德沃抬头,诧异地问道。
“回去。”
邓布利多边说边往外走,这会儿已经走到楼梯口了。
“外面海风大,不留下来住一晚?”
“……”
“不用了。我还有事。”
“哦。”格林德沃收回目光,放下茶杯,一边收拾茶具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道
“那好吧,晚安,阿不思。”
“晚安,盖勒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