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跑了,找不到他的人,因此沈老婆子和沈宇康的寿衣是沈牧父子三人给他们穿上的。
沈牧顾念着他们怎么也算是他的养父母,给他们两个定了上好的棺材。
直到沈老婆子和沈宇康下了葬,沈松都没再出现过。
等他们两个下葬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沈锦棠才有时间处理魏氏和吴府的人勾结烧庄子里仓库的事情。
她找了庄子里的那几个见过魏氏和吴府的人来往的佃户,又找出魏氏弟弟欠赌场钱却被人还上的证据,然后便去了衙门击鼓告状。
“堂下何人?击鼓所为何事?”上首县令聂禹丞一拍惊堂木,注视着堂下站着的沈锦棠。
“大人,小女子姓沈,状告我家庄子里的佃户魏氏勾结吴府之人火烧我庄子里的仓库之事。”
沈锦棠说着,向一旁的衙役递上了她写好的状书。
衙役接过去,恭敬的用双手递给了聂禹丞。
聂禹丞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双精明的眼睛,五官不说俊朗,但也算的上是耐看。
他看着这一纸状书上的字迹,眼中划过一丝惊叹。
看了一眼堂下站着的沈锦棠,有些难以置信这一手漂亮的小楷竟是出自眼前这个容貌清丽脱俗的少女之手。
纸上的小楷隽秀雅致,又有种不受世俗束缚的洒脱。
笔锋苍劲有力,婉转间行云流水。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小楷写出这样的感觉来的。
状书上一字一句将魏氏与吴府的罪行写了个清清楚楚。
聂禹丞招来几个衙役,对他们说道:“你们去将这位姑娘庄子里的佃户魏氏带来,还有魏氏接触的吴府的人。”
衙役们拱手领命去了。
聂禹丞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锦棠说道:“沈姑娘是吧?你请坐。”
话音落下,立刻就有衙役搬来一张凳子放在了沈锦棠身旁。
“多谢大人。”沈锦棠没客气,也没拘谨,落落大方的坐下来了。
聂禹丞见她小小年纪不卑不亢,如同这状书上的小楷一般,干净雅致,洒脱自然,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状告魏氏和吴家的人勾结火烧你庄子里的仓库,除了这一纸状书外,可还有其他证据以及证人吗?”聂禹丞问道。
“回大人,我有庄子里的其他佃户作证,他们曾看到过魏氏和吴家的人来往。”沈锦棠说道。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魏氏的弟弟好赌,欠了赌坊的银钱,我探听到是五十两银子。以他们家的条件和魏氏家中的条件,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的。”
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吴家的人帮魏氏的弟弟还上了这笔钱。
作为交换,魏氏火烧了沈锦棠的仓库。
聂禹丞听罢点了点头,他又接着问道:“吴家的人为何要勾结魏氏烧你庄子里的仓库?你这状纸上面说,吴家还是你的外祖父家?”
沈锦棠点点头,字字句句清晰的给他说了吴家老太太和她的大儿媳张氏想要和她家合作,然后被赶出去的事情。
聂禹丞听完颔了颔首,照这样说,吴老太太和张氏想求合作不成,被赶出去落了面子怀恨在心也是有可能的。
魏氏很快就被带到了。
她本就因为做了坏事心虚的很,这一路被衙役推搡着带来更是吓得不轻。
如今到了公堂之上,见到沈锦棠悠悠然然的坐在一旁。
又见到那站在两旁的衙役威武庄严,手中拿着红蓝相间的水火棍,更是吓破了胆。
聂禹丞看着吓软了腿瘫软在地上起不来的魏氏皱了皱眉,手中的惊堂木狠狠一拍:“魏氏,有人状告你恶意纵火烧她庄子里的仓库,你可认罪?”
魏氏吓得脸色惨白,听到那一声惊堂木‘啪’一下拍到桌子上的声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大人,大人不是我,我没有。”魏氏慌乱的摇着头,表情的心虚看在聂禹丞的眼里已经让他心知肚明了。
“魏氏,你若是主动交代,本官还可酌情对你从轻处罚。若你死不承认,可就要吃一番苦头了。”聂禹丞警告的说道。
魏氏一听,忍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聂禹丞见状,心中有些无语。
他审过那么多的犯人,有良知尚存的,也有穷凶极恶的。有果断承认的,也有宁死不认的。
唯独没有魏氏这样一来刚说两句话就被吓晕的。
他对着衙役摆了摆手,吩咐道:“先将她带下去吧,弄醒她再行审问。”
魏氏刚被带下去不久,吴家那个和魏氏有来往的丫鬟就被带了上来。
只不过她到底是有钱人家的丫鬟,无论是见识还是胆量都要比魏氏高出不少。
见了坐在一旁的沈锦棠,以及公堂之上坐着的聂禹丞也是行了一个礼:“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命人将小女子带来为了何事?”
聂禹丞没回答她的话,反手一指沈锦棠对她问道:“堂下坐着的这位姑娘你可认识?”
那丫鬟闻言就看了沈锦棠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认识,她是我家大姑奶奶的女儿。”
聂禹丞点点头,又说道:“这位沈姑娘状告你听从你家主子的指使和魏氏勾结,纵火烧她的仓库,此事你可承认?”
那丫鬟闻言,惊讶的看了沈锦棠一眼,又看向聂禹丞,她说道:“小女子不知沈姑娘为何会有此一说,这事我实在不知呀。”
这句话,她的声音也没能控制住有些发抖。
沈锦棠嘴角挂了一抹淡淡的嘲弄的笑意。
上首聂禹丞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将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冷声说道:“魏氏已经承认了,你受你家主子指使找到她,让她纵火烧了这位沈姑娘的仓库。作为交换,你主子替她弟弟还了欠赌坊的银子。”
那丫鬟闻言,忍不住腿一软,但她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大人说的什么魏氏?小女子不认识她呀。”
聂禹丞冷冷一笑,对衙役吩咐道:“将魏氏带上来与她对质。”
丫鬟闻言,彻底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