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速打开企鹅，登录账号。

一上线，就收到了轻舞飞扬一长串，每隔一天的留言。

第一天。

“你看！他们投票选项里的那个黑白企鹅被换掉了耶，换成红围巾企鹅了，看起来这家公司的审美也不错嘛。”

第二天。

“不过换了也不一定有用，毕竟传呼机得票率68%，早就深入人心了嘛。”

第三天。

“今天好像有点变化诶，红围巾企鹅的投票率好像在上涨。”

第四天。

“不会吧……投票好像陷入僵局了，两个图标的支持率不分上下。”

第五天。

“反超了！红围巾企鹅反超了！我就说，换了肯定是有用的嘛！”

第六天。

“已经没人喜欢寻呼机了，大家都留言要更换图标，看起来寻呼机要成为历史了。”

第七天。

“果然，说换就换，这家公司果然很在乎用户声音呢。”

看着这一串串的消息，路远气得眼角疼。

“靠！这可是日后企鹅广为流传的经典形象啊，这小子就这么从我这套出去，还直接用上了！”

不行！

咽不下这口气！

路远一拍键盘，对着轻舞飞扬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装！还给我装！”

“我和你聊了半天图标，软件图标就直接换了？”

“你是谁！”

“把你们老板喊出来！”

……

深城。

坐在电脑前面的眼镜仔看着不停弹出来的聊天窗口，脸色尴尬。

试探着发了个：“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道长：“你小子不是托就是客服！还装傻？把你们老板喊出来，我要和他谈谈！”

轻舞飞扬：“真不是，这可能就是巧合嘛……”

道长：“你喊不喊？不喊我就上网曝光你们老板所有信息！”

轻舞飞扬：“你又不认识他……”

道长：“马小腾，英文名Pony，毕业于深圳大学……”

坐在电脑面前的眼镜仔目瞪口呆，他赶紧用轻舞飞扬的账号发出去十几个“停！”字。

然后抬头问张之冬：“服务器被攻击了吗？”

张之冬一脸疑惑地查了一下后台：“没有啊？怎么了？”

他还不甘心，又问道：“那前几天呢？这两个星期，有被攻击过吗？”

张之冬摇了摇头：“我们一个聊天软件，哪那么多人攻击我们啊，这段时间平稳得很。”

眼镜仔看着道长发过的消息，一脸迷茫。

终于，他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用轻舞飞扬的号回了一句：“我是马小腾。”

道长：“不信！你说你是你就是啊？证明给我看看！”

轻舞飞扬：“我真是！”

道长：“你在我这没有信任度！”

轻舞飞扬：“……”

过了一会儿，路远企鹅上收到一条系统消息。

【用户Pony（10001）已将你添加为好友】

Pony：“这下信了吧？”

道长：“信什么？取个名字叫Pony，你就是马小腾了？”

Pony：“……你看我的账号，系统账号是10000，我是10001，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道长：“真是你？”

道长：“你怎么那么卑鄙呢？”

Pony：“……”

道长：“我想出来的图标，说用就用了！”

Pony：“我这不也是充分尊重用户的意见嘛……”

道长：“新图标好用不？”

Pony：“好用，这两天新用户数量猛增！”

道长：“那不付个版权费？”

Pony：“……那多见外呀。”

道长：“咱们很熟吗？”

Pony：“都聊一星期的网友了！”

道长：“？？？轻舞飞扬是你？”

Pony：“……不不不！我看着她和你聊一星期了！”

道长：“变态！”

Pony：“……不是你想的那样。”

道长：“软件在线用户不够吧？”

Pony：“是啊，没办法，聊天软件总得有人聊天吧。”

道长：“我帮你想个办法。”

Pony：“好啊！”

道长：“你想得美！偷了我的图标！还指望我给你想办法！你要不要脸！”

Pony：“说偷多难听……”

道长：“拿？”

Pony：“联合创作！”

道长：“行吧，版权费结一下。”

马小腾苦笑连连，说实话，要是有钱，他真的不介意给这位道长结一下版权费。

毕竟从对方的谈吐来看，这显然是一位深谙互联网和营销的大师。

如果双方结下伙伴关系，甚至请他到深城，到公司来看看都不是不行。

但可惜，他没钱。

这段时间，企鹅新用户数量不断增长。

为了喂饱快速长大的OICQ，公司不得不到处接活。

帮地方政府做网站，帮企业设计网页。

每次赚回来几万甚至只有几千元的时候，都要去喂给那只“嘀嘀”叫唤的企鹅。

甚至有一段时间，马小腾一听到“嘀嘀”的声音就心惊胆战。

感觉是一只饿死鬼直冲过来，张着嘴就要钱。

Pony：“公司现在真的没钱……”

道长：“没钱？”

Pony：“真没钱！”

道长：“……意思你这霸王餐吃定了呗？”

Pony：“那不是无能为力嘛。”

没钱？

没钱就好呀！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路远终于嘿嘿笑着露出了獠牙。

还真怕你给我打笔钱过来呢。

他在聊天框里，一字一句打下一行字。

道长：“算了，创业不易，这个钱，我也不要了，但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Pony：“真的？那你说吧，能帮的忙我一定帮上！”

路远娴熟地把早已经准备好的Hao123网址发了过去。

道长：“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导航页，就是为了方便刚刚接触互联网的网民们上网。”

马小腾打开网页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一目了然。

道长：“我希望企鹅可以把这个网页放在每天的登录弹窗里，这样用户只要登录企鹅，就可以知道上网可以干些什么。”

Pony：“网页看起来确实简单实用，不过这样做……你能获得什么呢？”

在他看来，这除了方便企鹅用户之外，好像并没有任何其他作用啊？

道长：“为互联网的发展，为国人更加了解互联网，为每一个网民能更简单地上网，尽一份绵薄之力！”

看到道长发过来这样一段话，马小腾心中无声地赞同。

企鹅自从2月上线以来，版本更新次数比市面上其他的所有软件都要频繁。

在第一周的时候，就连发了三个版本，平均每两天发布一个新版本。

就是为了让用户使用企鹅的时候，感觉更加简单舒适。

看到网络上另一个和自己怀揣着同样想法的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马小腾心生澎湃。

Pony：“我答应你，企鹅将会在每天登录的弹窗页面上显示Hao123的导航网址！”

看到屏幕上弹出来的这一句话，路远笑得脸都要咧耳朵上去了。

马小腾。

好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