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不仅村里人更气了,大队长更坚定了要惩罚童铁头的心,他们大队坚决不能因为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你说的对,如果不严惩,其他人有样学样怎么办,年纪小不能作为逃避责任的借口,更何况童铁头年纪不小了。”大队长严肃的说。
“你们两不要再说了,十二岁了还在家里吃喝玩乐,你们就等着以后自食苦果吧,但我们大队可是赏罚分明,犯了错我作为大队长绝不姑息,童铁头应该受到惩罚。”
然后大队长在童家婆媳两人的哀嚎下宣布了让童铁头跟着一起下地挣工分,不得偷懒,不得让人替代,为期一个月。
其实大队长也是用心良苦,眼看着一个小伙子就要养废了,他就想要帮一把,至于一个月后怎样,就要看童家人了。
总不能饭都做好了,还得喂到嘴边吧。
众人散去,童磊跟着马大姐准备进去猪圈,对于之前他的长篇大论也完全没有在意。
要不是为了给媳妇儿报仇,他才不会说那么多话呢。
“童磊,你站住!”刘素英这时候也不闹了,只是看着童磊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
童磊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刘素英,这个他叫了十八年的娘。
失望?
童磊在乎吗?
不,他不在乎!
从小到大,早就失望够了。
别看刘素英表面对他有多好多好,那也是因为她的心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知道那几个儿子的打算,也知道他们带着自己去了山,可是她没有阻止。
她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所有的一切童磊都看的清楚。
正是因为看的清楚了,才关掉了自己心的门,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够伤到他。
在童家总是维护着他,让其他人都变得仇视自己。
给他娶了媳妇,就是想要把他交给其他人,摆脱他这个麻烦。
从此以后,他的心里只装的下一人,他的余生都为她而活。
童家人,就让他们各自安好吧。
“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你亲侄子,你就这么不待见他?”刘素英语气中含着质问,“是不是你媳妇姜糖,她让你干的?”
童磊薄唇轻启,回道:“不是!”
“我就知道是她,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进来后咱家就不安宁,就是个搅家精。”刘素英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就是姜糖的错,根本不听童磊的回答。
“不行,你们离婚吧!”刘素英碎碎念之后就来了这一句。
童磊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然后转过身的时候说了一句:“我这辈子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刘素英一下子就清醒了,她不知道刚才怎么就突然想让儿子离婚了,也许之前是太气愤了。
童磊要是离婚了,是不是以后就再也娶不到媳妇了?
算了,还是不要离婚了。
她没那个想法了,但是刘大妞有啊。
“娘,离婚这主意好,姜糖那就不是个好的,这才几天啊,整天在我们家里作威作福的,还不如离了,然后娶个听话的回家。”刘大妞悄咪咪的出着馊主意。
刘素英白了她一眼:“谁愿意嫁给老五啊,就这个还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娶回来的。”要不是有娃娃亲,估计姜家也是不想嫁闺女的。
“咱老五虽然身体不好,但是长得好的,还是有人愿意的。”她一脸神秘的说。
“我去,一下午的时间,我就快认不出你了!”姜糖回来还没到下工时间,就直接去找了童磊。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坐在一边狼狈不堪的人。
只见男人身脸手,全身下没有一处不是脏兮兮的,和平常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模样截然不同,大变活人吗?
童磊听到熟悉的声音,脸闪过尴尬,有点不敢看姜糖,把满是脏污的双手迅速的藏在了身后。
谁知道今天的猪发了什么疯,突然冲开了护栏,从猪圈里面冲了出来,这让正在干活的童磊首当其冲,被猪撞过来撞过去的,还不小心趴在了猪粪,要不是他反应快速的保护了自己的脸,那情景……
幸亏大门是关的,等到童磊和马大娘好不容易把猪赶回猪圈,固定好护栏,两人身已经到处是猪屎了,尤其是童磊,简直惨不忍睹。
这不,让姜糖看了个正着。
姜糖走进大门就闻到了比之前还要浓郁的猪屎味,看到童磊的反应,直接哈哈大笑道:“你今天是和猪进行了近距离交流吗?”
她没有靠近童磊,那味道简直让她退避三舍,她这会可没戴口罩,扛不住,就是她的亲亲老公都不行。
浑身都是味道的童磊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你身可真够味,连猪都会嫌弃的吧?”姜糖又开始嘴毒了,对自己老公也是毫不留情的嫌弃。
童磊木然:“……”猪嫌不嫌弃他不知道,反正他媳妇是嫌弃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姜糖突发奇想:“你说,你这会不会腌入味了啊?”
他可以拒绝回答吗,童磊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痒起来了,谁让他媳妇脑回路这么大。
“大娘呢?”姜糖放弃了调侃处在崩溃边缘的老公,前前后后的看了看,都没看到热情的马大娘,她还给她带了东西呢。
“回去换衣服了。”童磊郁闷的回答,马大娘一会来了,他才能回去换衣服,希望大娘快点来,他完全不想腌入味。
姜糖想到兜里的大肉包子,未免被熏到位,她准备赶紧闪人:“我去看看那几人,你在这里放风,大娘来了记得提醒我。”
也不知道那个丁老头怎么样了。
姜糖敲了敲门,立马传来沙哑的声音。
“进来!”
走进屋子,姜糖发现只有床躺着的丁老头,其他人都不在。
也是,现在是工时间,大家可都是要干活的,就是她,也是因为有替工的,这才比较潇洒。
“丁大——叔,你身体如何了?”看着满头花白的丁满,姜糖本来还想叫丁大爷的,但是还是改了口,人家年纪也就是四五十岁,只是因为乡下生活的磋磨才看着比实际年龄大多了。
“你是——姜糖?”丁满转过头艰难的说,之前这姑娘来的时候,他因病沉睡着,但醒来之后,也听老朱几人说过之前发生的事情。
几年的生活,丁满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妻子。
或许他从来也不曾料到,自己会在这个穷乡僻壤走完自己的一生。
虽然很想这样死掉算了,但是要留下自己最爱的妻子依然还在凄苦的生活,丁满其实是不甘心的,他也期盼着在这黑暗的日子里带给自己一束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