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没想到小平头这么极品,自己刚拒绝去他那儿上班,他回过头来找自己帮忙。
不过转念一想,帮忙没问题,但不是免费的。
工钱合适,帮他做点活儿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小平头把徐景行拖到屋里,在刚造好的茶几旁坐下,坐着的也是新鲜出炉的鼓式小圆凳,然后兴致勃勃的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顾客在我这里订了一套红木家具,但是要求有点高,需要专业性很强的木匠才能完成。”
说着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本来打算请木雕协会的老胡协助我厂子里的师父一起做那个活儿的,不过不太放心,就打算拿我这套家具先练练手,没想到”意思是没想到忽然蹦出个徐景行来。
末了,小平头还不忘奉承徐景行,“嘿嘿,小徐你身兼两技之长,根本是天生的木工大师,这活儿非你莫属。”这拍马屁的技巧跟他老爹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徐景行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挑挑眉毛,拉长声调,“这个工钱”
“嘿嘿,工钱嘛,还按照八万给,怎么样?”
徐景行摇摇头,“你刚才也说了,那活儿要求比较高,也就是说,难度比较大,难度不同,收费标准自然也不一样。”
“可是那活儿不需要你设计啊,人家给出了图纸,你照着图做就行了,这要节省一些时间和精力吧?”
“做个图纸能用多点时间?对行家来说,图纸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都在脑子里装着,画在纸上是给外行人看的,”徐景行寸步不让的反驳。
小平头还想抗辩,但张张嘴忽然发现徐景行说的貌似很有道理,他竟然无话可说了。
徐景行见状忽然笑了,“当然,如果你只出八万,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小平头立刻感兴趣的问。
“很简单,我只负责主要工序,像是切割、打磨、上蜡那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序,由你的人负责,别告诉我你的工人连这点技术都没有,”徐景行抛出了自己的底牌。
小平头考虑再三,一拍大腿,狠狠地点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吩咐工人开料,你什么时候过去?”
徐景行笑笑,“明天吧,明天上午八点,我准时到你的厂子里。”
“好,我等着。”
回家的路上,徐景行兴奋又激动,他没想到木工行里竟然有这么高的利润,十天时间赚了整整八万,而且还顺带又揽了一个八万块的活儿。再算上小青山那边赚的八万块,这就是二十四万到手了。
艹,早知道这个行当这么赚钱,自己早就成百万富翁了吧?
徐景行暗骂自己以前是个榆木脑子,捧着金饭碗去讨饭吃,同时脑子闪过的全是赚够手术费后妹妹痊愈的场景。
快了,快了。
马上就二十五万了。
二十五万都有了,五十万还远吗?
回到家里,接到小平头发来的设计图纸,他看了看,确实挺复杂,镂雕、透雕特别多,还有一部分要用到多层叠雕、透空双面雕、满地雕、彩木镶嵌雕等复合雕刻技艺,极尽繁复之能,看着花团锦簇的倒是够热闹,但徐景行并不喜欢这种风格。
当然,他不喜欢归不喜欢,该赚的钱却不能放过。
只是需要好好琢磨一番,如果早知道难度这么高,他肯定会要更高的价钱,最少也得十万。想到这里,多少有些后悔,但后悔没用,他虽然缺钱,但还不至于做出那么没品的事情来。
所以他连妹妹都没顾得上看,一头扎到老爹的书房里,翻出相关资料查阅起来。这种雕刻风格,一看就是在南方比较流行的那种,说的再准确一点就是东阳木雕。
东阳木雕在雕刻领域是大大的有名,以艺术性和观赏性著称,装饰图案丰富多彩,题材生动多变,囊括了山水花鸟人物博古等等题材,擅长以传统的散点透视和鸟瞰式透视来构图,以高、远、平面等分明的层次使作品达到“画中有画、景中有景”的效果。
徐景行研究一番,发现这东阳木雕也就那么回事儿,对普通人来说很难,但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学过类似风格的雕刻技艺,一通百通,上手并不难。
其实东阳木雕的核心在于构图,有了图纸,剩下的工作就要相对简单一些,那些看着繁复的工艺,跟其他雕刻流派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耐心、细心、技巧的组合而已,这些,徐景行都不缺。
因此,第二天他信心满满的来到天星家具厂,准备干活儿。
可刚进大门,就见小平头跟一个大胖子正吵的厉害。
小平头叫徐志康,徐志康平时总是笑眯眯地,但此时却脸红脖子粗的跟大胖子据理力争,“我都开工了,你告诉我不让我做了?你还有没有点最基本的诚信了?刘大胖子,你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跟你没完。”
那刘大胖子也有点恼怒,“你特么的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把我灌醉,趁着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忽悠我,我特么能把这活儿交给你做?你特么的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这活儿是你能做的?我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才过来跟你说一声,不然我等你完工的时候拒绝验收,赔不死你!”
“商场上哪有不喝酒的?自己酒量不好怪谁?再说了,签合同是一周前的事情,可你现在才说反悔,难道那一顿酒让你醉了一个礼拜?”徐志康说到这里,看到走进来的徐景行,眼睛一亮,随即得意的哼道:“刘大胖子,你说我做不好这活儿?呵呵,太小看人了,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高手。”
说着朝徐景行招招手,“小徐师父,来,展示一下你的手艺,让这个大胖子知道咱们岛城也是有高人的。”
徐景行却淡淡一笑,盯着大胖子道:“那套丑到爆的红木家具就是这位先生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