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正光报价五万。
徐景行要价二十万。
这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差了足足十五万,很显然,分歧有点大。
不过这跟做生意一样,是可以慢慢谈的,只要是真心想合作,价格迟早能谈拢。
区正光听到徐景行的报价,摇摇头,“太高了,料钱都没那么高,”说着拍了拍一边的金丝楠原木,“它才花了十六万多点而已。”
徐景行也摇头,“那不一样,雕神像跟打家具不同,打造家具可以根据料钱来算工钱,但雕神像不看料,只看工,我这个工值这个价。”
区正光摇头:“你还年轻,而且没什么名气,工钱怎么可能那么高?我最多再加一万。”
加一万也才六万而已,跟徐景行的心理价位还是差了许多他的心理价位是十万。
不过他依然没恼,“区老板,如果是一般的木雕师傅,这个价可能就很不错了,但我可以自豪的说,光这一份设计图都不止这个价。”
“设计师不错,但六万块钱能请一个高级设计师了”
“懂设计的不懂雕刻,懂雕刻的不懂设计,懂设计也懂雕刻的六万块钱你能请的到?”
“我只是不想的太长时间而已,要是耐心找,还是能找到高手的。”
“时间也是金钱,对区老板你来说,时间不应该更加金贵吗?我帮你节约这么多时间,多加十万八万的不算过分吧?我可听说了,你们的工期相当紧,打算在国庆那天就要正式对外开放呢。”
“八万块,不能再多了,”区正光没想到徐景行在讨价还价的时候比他的雕刻技艺还要老道,有些无语的加了两万。
徐景行依然笑,“最低十八万。”
“不可能,不管怎么说,工钱绝对不可能高于料钱。”
“呵呵,这话就没意思了,区老板盖这间大殿画了多少料钱多少工钱?我没估计错误的话,这间大殿的料钱加起来都超不过一万块,但工钱呢?有五万左右了吧,盖个房子,工钱都是料钱的好几倍,雕神像的工钱怎么就不能比料钱高?”
“那不一样,”区正光被徐景行说的接不上话茬了。
徐景行心知差不多了,因此继续施压,“确实不一样,要我说,雕神像的工钱应该比料钱更高才对,不说十倍八倍,三五倍总该有的。”
“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区正光有点气恼,“十万,可以了吧?”
“不行,最少十万五。”
“我最多出十二万,”区正光咬牙道。
徐景行心里一送,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十二万就十二万,比他预估的价格还要高两万,可以了。如果速度快一点,一周就能搞定。一周收入十二万,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他赚了。
因此他笑笑,“那就十二万吧,看在区老板跟我山爷爷是朋友的份上,我就不斤斤计较了。”
“你,你”区正光被气笑了,这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吗?不过话都让徐景行说了,他只能闷哼一声,“那什么时候开工?”
“明天吧,设计图还需要一些微调,这样才能确保神像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在游客面前,”谈好价格,徐景行也变的好说话了,一边说一边在协议上签字。
刚签好字,又有人进来了,一进门就笑哈哈的跟区正光打招呼,“区老板,好久不见了。”
区正光一愣,然后笑呵呵的迎上去跟人握手,“胡会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老胡,这是你儿子?”
“嗯,不成器的大儿子,胡斌,也是学雕刻的,手艺还过得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徐景行有过一面之缘的岛城木雕协会的胡副会长,以及他儿子胡斌。
徐景行看到这两位,暗暗苦笑一声,岛城这地方确实不大,在同一个行当里混,真的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个月的时间里跟这一对父子交锋了好几次,真真的同行冤家,满岛城的抢活儿。
当然,他不怕跟人竞争,反正他实力在那儿摆着呢。但是呢,他也不想跟人结这种莫名其妙的仇怨。
不过这活儿已经是他的了,姓胡的父子俩注定只能在一旁干瞪眼。这种给景区雕神像的活儿可不单单是赚钱就算得,对名声的提升很有帮助,只要活儿漂亮,每天都能千儿八百的游客欣赏,一人一口一个好,创作者很快就能声名鹊起。
名气高,名声好,身价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
有这么大的好处在这儿摆着,竞争自然会很激烈。
胡氏父子眼巴巴的赶来自然不是看热闹的,进门的第二句话就把目的给挑明了,跟区正光寒暄几句后,胡斌他爹便笑呵呵的问:“区老板,听说你要找几个木雕师雕一尊神像?”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区正光点点头,但他话还没说完,胡斌他爹便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厚着脸皮毛遂自荐,区老板不会笑话我吧?”
区正光苦笑道,“胡会长,实在不好意思,这活儿已经有主了。”
“有主了?区老板请的哪位大师?也是岛城的吗?”胡斌他爹不甘心的问。
区正光摇摇头又点点头,“确实是岛城的师傅,或许你们还认识呢,”说着指了指一边的徐景行。
看到徐景行,胡斌父子俩都愣了一下,胡斌的脸色就别提多难看了,心里更是嫉妒的冒火。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败在徐景行手下了,每次涉及到的收入都在十万左右,加起来就是小三十万呢,他能不嫉妒吗?
胡斌他爹是迟疑一下才认出徐景行,他本来是没把徐景行当回事儿的,可是等徐景行给徐志康打造的那套家具出炉以后,他也感受到了威胁,他亲眼看过那套家具,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没那个水平。
再加上他儿子屡次在徐景行面前吃瘪,所以他记住了徐景行,也一直关注着徐景行,因为徐景行那么年轻,手艺却那么好,他想不记住都难。
所以一看到徐景行,他立刻意识到,这活儿应该是真的落到徐景行手里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