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脸激动和兴奋的丁树怀,片刻后才问:“丁老,你知道这得多大的工程量吗?”
“嘿嘿,这不是有你这个天才的设计师在,这点难度算得了什么?”丁树怀非常激动,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的杰作了。
其实丁树怀自己也能做,木拱桥看起来复杂,但原理非常简单,对丁树怀这种古法营造专家来讲真没什么难度,看看就能明白其中的原理,摸索摸索就能上手。
但上手跟正式工程不一样,这可不是搭建积木屋,而是搭建数千米长的水上长廊,虽然不是什么桥梁工程,只是一个用于休闲观光的露台游廊,但毕竟是对外开放营业的东西,安全很重要,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而且木拱桥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是一个一环扣一环的物理结构,其中一环出了问题,整个结构立刻会崩塌。
所以丁树怀不得不求助于徐景行,指望徐景行把这个活儿给扛起来。
徐景行当然清楚这一点,也知道这个工程一旦做起来,真的会非常美丽,而且是标准的古法营造,参赛的话,绝对会加分许多,要知道,现在真正的将古法营造应用在实处的建筑物真不多,就算一些仿古建筑也都是外边看着像,里面还是钢筋水泥。
丁树怀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激动的直拍桌子,“小徐,我可以负责人的向你保证,这种模式的水上游廊,国内绝对没有先例,你要是能做出来,保证能让评委团眼前一亮,说不定还能得到连先生的赞许呢,要知道,连先生最喜欢这种纯粹的木质结构建筑。”
徐景行咧咧嘴,“这我知道到,他老人家喜欢上古建筑就是从榫卯结构开始的,据说他老人家的客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鲁班锁”
“还有这事儿?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他老人确实喜欢榫卯结构的建筑,行内人都知道这一点,不过这种木拱桥跟单纯的榫卯结构还不一样,很有南方特色,要是能搞起来,他老人家肯定喜欢,怎么样?搞不搞?”丁树怀一脸期待的望着徐景行。
徐景行想到自己的超级偶像连老先生,闭着眼睛一咬牙,使劲儿在木板桌上捶了一下,“搞!”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来来来,说说怎么弄,待会儿我去跟钱东说一声,钱不够再家,人不够再找,料不够再买,反正一定要搞起来。”
他却摇摇头,“料是需要加点,不过人和钱应该用不了多少,找准了窍门,很快就能搭起来,不过我的意思是,既然要搞,那就搞他个热热闹闹轰轰烈烈,您觉得呢?”
丁树怀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也不算什么新想法,您知道木拱桥,那对廊墙应该也不陌生吧?”
“你想搞廊桥?”
“对,木拱桥和廊桥的结合,这才是最纯粹最实用也最有视觉冲击力的组合,而且一旦建成,这廊桥本身就是一道颇有诗意的风景,想象一下,薄雾朦胧的傍晚,夕阳下的水面火红一片,在火红的湖面上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木拱游廊点缀其中”
“又或者,细雨轻盈的早晨,挽着爱人漫步在木拱游廊上,踩在木板上的“咔哒”声和雨滴落在水中的“淅沥”声交织在一起,再加上两侧蒙蒙的雨景和宁静的氛围,宛若穿行在世外桃源一样,多有诗意啊?”
“而且,再在游廊的内侧雕上各种题材来营造气氛,那画面,想想都有些激动”
他越说越起兴,最后干脆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一旁的丁树怀和刘毓芬已经听傻了,他们这师徒二人本来以为在水面上建造木拱游廊已经够惊艳了,可是跟徐景行的木拱廊桥比起来,简直不值一哂,而且徐景行随后补充的各种细节,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两个人甚至想撬开徐景行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构思出这么精巧的设计。
安心则有些骄傲,她早就习惯了徐景行这天马行空一般的思维,平时看不出来,但在创作的时候,有时候随便起个头,她这个师傅就能由此延伸从而创作出许许多多让人拍案叫绝的内容。
其实廊桥这东西并不是徐景行首创,木拱廊桥也不算他首创,但是这般大规模的应用,并且在木拱廊桥内加入他个人的创意和设计,这真的是无依无二的创举。
现在的廊桥已经成了一种象征意义一般的存在,实物很少,尤其是还在使用或者建造中的廊桥已经很少了,倒是有一些人会用牙签、筷子建造一些廊桥模型来创收,但那种完全的模仿怎么能跟徐景行这种大规模的做法相提并论?
徐景行这不是复古,不是模仿,而是使用了纯粹的营造法式在廊桥和木拱桥的基础上建造属于自己的木拱廊桥。
廊桥是什么东西?其实就是带亭子的桥梁,在南方最为常见,因为南方的雨多,而且来的快也去的快,廊桥能让过往行人在此避雨,一些廊桥中甚至设有座位,可以让人欣赏风景。
但那种桥梁毕竟跟不上时代了,只能步行,最多能推个自行车,连摩托车都不能通行,所以逐渐被淘汰,现在还保存完好的廊桥那都是有数的,至于新建造的廊桥,那更是屈指可数,而且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性,或者干脆就没有了实用性。
但徐景行的构思要是能实现,那不但是木拱桥和廊桥的一个完美融合,更是将木拱廊桥重新回归实用行列的一个标志**件。
但是难度正如他跟丁树怀说的那样,难度很大,最重要的是时间太紧张,要是真那么搞,他和他的木工队又得没日没夜的忙活,而且还不一定能赶在过年前完工。
要知道,他的这个构思跟丁树怀之前的构思比起来,不但工程量翻了一番,连难度也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