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四公主练功把脑子给练坏了的传闻，很快就扩散到了整座皇城，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令人意外的是，皇室当中没有任何人出面进行阻止。

至于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楚璃月早已经被边缘化了，虽然顶着个四公主的名头，却没有一丁点和公主相匹配的排场。

她的母妃身体本就不好，在强行生下她之后没多久便过世了。

或许是出于愧疚，羽化圣皇对楚璃月很是宠溺，从小到大任何东西都是予取予求。

羽化圣皇的其他子嗣虽然不满，但由于楚璃月展现出的超凡天赋，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楚璃月三年前身体除了问题，修为不进反退，昔日的天才少女，一朝沦为废柴。

紧接着，无尽的恶意便朝着少女汹涌而来。

羽化圣皇更是于同年，在一场秘境之争中身负重伤，至今未愈，对于这一切也是有心无力，导致排挤楚璃月的势力愈发肆无忌惮。

如今更是擅自把少女分到启蒙班，相当于是公开羞辱这位羽化神朝四公主，曾经的天才少女。

幕后之人原本以为楚璃月会反抗，第一天旷课的举动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

却没想到，在之后的日子里，楚璃月完全转了性子，每天都是最早来到学院，最晚离开的那一个。

“虽然成了废物，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幕后之人冷笑，却也终于将目光从少女身移开。

……

楚璃月很喜欢听这位姜毅老师讲课。

虽然讲的都是一些修炼道路的基础，却也甘之如饴。

先生对课堂的每一位孩童都很温柔，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大家不懂的地方，很是耐心。

少女怀春。

虽然姜毅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但楚璃月就是觉得先生对她的温柔，是与旁人所不同的。

渐渐地。

不知为何，每当与姜毅对视的时候，楚璃月都会脸红，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少女不太懂这是什么原理，但是想要和先生相处的情绪却是一日比一日强烈。

往日的阴霾，也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一扫而空。

只是很快，每三个月一次的小测如期来临，每个人都要台检测修为，以检验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楚璃月在台下等待，紧张的浑身冒汗。

没多久，喊到了她的名字。

“楚璃月，练气三重，级别低级！”

听到这个结果，少女娇躯忍不住颤抖，脸色苍白无比。

台下，数不清的嘲讽与奚落声传入耳中。

“练气三重？这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女，羽化神朝的希望么？”

“笑死了，十六岁才练气三重，真是丢我们皇室的脸！”

“四皇姐，我要向你挑战，你敢应战吗？”

虽然在台之前就已经料想到了这种情况，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楚璃月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无视，脸色发白，双手紧握，指甲快要陷进肉里。

比起其他人，她最担心的，还是姜毅的反应。

“先生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楚璃月想到这，脚下的步伐都变得沉重了，每一步都仿佛重若万钧。

最终，她还是走到了姜毅面前。

“老师，我……”

楚璃月艰难的抬起头，却没有从姜毅眼睛里看到任何失望的神情。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拂过她头的青丝。

一袭灰色长衫的青年站在阳光下，冲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倘若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便是仙神来了也难救。”

“四公主可愿随我一起，在这漫漫修仙路前行？”

青年的一番话，将少女身颓废尽扫。

先生他，不曾放弃过我！

楚璃月看向眼前这温文尔雅的青年，灰暗的眸子中重新有光彩绽放，且愈发明亮。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学生愿意。”

是啊，先生都没有放弃她，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她曾经是羽化神朝第一天才，如今重头再来，亦能再度屹立于顶峰！

楚璃月心中笃定，信念前所未有的坚定。

广场众人心神剧震，仿佛在这一刻，他们看到了三年前那名天才少女再度归来，自信而骄傲。

望着重拾信心的少女，姜毅也是会心一笑。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不放弃任何一名学生，这是他身为老师所要履行的责任。

不管遇到这种情况的是楚璃月还是其他学生，他都会这么做。

只是在楚璃月的心中，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先生对我，果然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楚璃月偷偷打量姜毅，红晕不自觉爬脸颊。

她原本处在黑暗中，看不见一丝亮光。

姜毅的出现于她而言，就像是在漆黑深邃的无边黑暗中，陡然照进来一抹亮光，耀眼而温暖。

楚璃月决定，她要追随这道光，直到和光芒站在同一条线。

……

此后每一天，楚璃月都严格按照姜毅给她制定的修炼计划进行训练，丝毫不敢懈怠，甚至主动提出增加训练量。

然而奇怪的是，修为没有半点增长。

姜毅意识到了不对劲，征得少女的同意之后，他动用自身法力，查探少女身体每一处。

却是没有注意到，楚璃月的羞红之意早已经布满了整张脸。

“你这症状，像是中了绝脉散的毒。”

姜毅皱着眉头，得出楚璃月修为消失的原因。

绝脉散，能消融人体灵脉，凡是中此毒者，灵脉闭塞，形成类似于先天绝脉的体质，不适合修炼。

也难怪楚璃月的修为会从筑基巅峰一路滑落到练气三重，且怎么修炼都不管用。

只是，这毒的由来却有些匪夷所思了。

绝脉散虽然毒性强劲，能断人仙途，却是一种慢性毒药，最少都要连服三月才会产生药效。

显然，这是有人故意下毒，想要废掉楚璃月，涉及到皇室斗争。

楚璃月听完小脸煞白，她哪里见识过这种恶毒的手段？

“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楚璃月头一回见到先生骂人，温文儒雅的气质不复存在。

更令她感动的是，先生非但没有放弃她，反而说是要帮她解毒。

“先生为什么对我怎么好？”少女满怀期待的看向青年。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你是我的学生。”

“原来……只是学生么？”少女强忍着失落，挤出笑容。

青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既然是他的学生，那就要负责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里，青年阅遍藏书，终于找到一副古方，炼制塑灵液，帮助少女重塑灵脉。

少女天赋回归，修行一日千里，很快便达到了筑基期。

修为达到筑基期，就不能继续待在启蒙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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