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民间对祁筠庭的看法也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是青天大老爷绝世廉政清官,也有人大骂他喜怒无常手段狠辣草芥人命。
但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异议的,是他手中的权柄也紧紧在握,纵观朝堂,竟然已经是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他抗衡。
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还有一个薛和。
皇帝在关照祁筠庭的同时,也关照了薛和。
看不惯祁筠庭的朝臣自然会偏向于薛和,帮着薛和说话。
但是祁筠庭永远更胜一筹。
这些沈今朝倒是不过问,她和祁筠庭的婚期也将近了。
祁筠庭给她寻了好十几位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工,制出最精致华美的喜服。
一应首饰更是他亲自设计,再让人去做。
成亲当天的事情,事无巨细,他都要一一过问,紧张的不行。
相比较起来,沈今朝就淡定得可以,陶圆看了都觉得自家公主心真大。
祁筠庭好像对月牙锁情有独钟,成亲那天的头饰更是仿制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金的月牙锁。
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沈今朝和祁筠庭的这场婚事。
一个是传闻中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连太子都赶不上,一个是皇帝最信任的重臣,少年天才。
也可以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沈今朝是从岁安行宫出嫁的,皇帝皇后都依了她。
她按着流程给皇帝皇后磕了头,想哭没有哭出来,最终抱了皇后一下。
背她上花轿的是沈行青。
沈行青小声的和她说,“要是祁筠庭欺负你,你就和我说。”
其实盖头很厚,沈今朝啥也看不到,只能看到脚下的地板,她轻轻笑了一下,“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想对我好了?”
沈行青慢悠悠的接了一句,“我会去给祁筠庭加油鼓气。”
沈今朝锤了他一下。
最后沈行青把她放在花轿前的时候,他说,“沈今朝,就让以前的事情都过去吧。我祝你和祁筠庭百年好合,儿孙绕膝,白头偕老。”
沈今朝假装没听到,红色的轿帘落下的时候,她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沈行青大抵是看开了,她希望他是真的看开了。
祁筠庭穿着正红色的喜服,高头大马,领着迎亲队伍绕着京都走了两圈,到了他自己的祁府时刚好到了吉时。
——祁丞相已经不在了,如今说起祁府,也只会想到祁筠庭。祁泽也是聪明,迅速地抱紧大哥的大腿,现在也是住在这祁府里。
说起来让人欣慰,祁泽现在成了一个三好青年。
祁筠庭霸道得很,直接把沈今朝抱了出来,跨火盆也不跨,直接进去拜堂。
众人纷纷起哄,尤其是祁泽,直接冲着祁筠庭大喊,“急了急了,他急了!”
沈今朝哭笑不得,戳了戳祁筠庭的胸膛,“我都听到他们在笑话我们了。”
要不是有盖头遮着,大概能看到她红透了的脸。
祁筠庭毕竟父母都不在了,准确的来说,是母亲不在了,父亲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祁筠庭也根本没请,嫡母也直接被他忽略。
所以,拜堂拜的是皇帝皇后。
夫妻对拜的那一下子,沈今朝恍然生出一种错觉来。
兴许这就是他们的一生了。
可是过后沈今朝又清醒过来,她可以任由自己沉溺在祁筠庭的温柔乡里,陪着祁筠庭过完一生。
可是,这是祁筠庭和沈三公主的一生,不是她沈今朝的一生。
他们兴许会留在这个位面里的史书上,不管是浓的还是淡的一笔,不管是寥寥几字还是千言万语。
这,也只是她的一个任务。
任务完成后,只会成为她记忆的一部分,再不会有后来。
光想想却已经很难受,兴许从一开始,沈今朝就不该对自己的任务对象产生任何感情。
她把思绪都压了回去。
完了礼,祁筠庭就去敬酒了,让人给沈今朝送了一些吃的过来,免得挨饿。
直到夜幕降临,他醉醺醺的被祁泽扶了回来。
祁筠庭一进来就“醒酒”了。
沈今朝:“……”
这装得怎么不装到底?
掀盖头的时候,一堆人围在门口看,祁泽当起了起哄头子。
这群人怎么这么晚还不走!
祁筠庭注视着她,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真美。”
沈今朝红了红脸,娇羞的目光躲闪。
祁筠庭和沈今朝喝完交杯酒之后,起身面无表情的把人一赶,门一关。
再折身回来。
祁筠庭笑着看她,“朝朝,我们终于成亲了。我们拜了堂,喝了合卺酒,我们是夫妻了。”
嗯了一声,沈今朝说,“律法承认的夫妻,众人见证。”
“所以……”
祁筠庭话还没有说完,沈今朝就起身坐到桌子旁,锤了锤腰。
“累死我了,还有那床上都是花生红枣,硌得我疼?”
“我帮你揉揉。”祁筠庭一手揉着她的腰,一手拿了一些桌上的糕点递到她唇边,“还饿吗?再吃一点?”
沈今朝摇了摇头,“不饿了。”
祁筠庭的眼眸里流光流转,他的眉眼弯了弯,“可是公主,我这一晚上光喝酒了,我还很饿。”
“那你吃啊。”
“这可是朝朝说的。”
沈今朝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祁筠庭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她瞬间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意思,耳根子也跟着红了。
这个晚上陶圆都没有睡好觉,或者说,伺候在主院的人都没有睡好觉。
因为怕祁筠庭这里没有个懂事的人,陶嬷嬷就暂时在祁府里帮忙操持。
陶嬷嬷年纪大了,也是硬生生的和着那两位熬了一夜。
陶圆忍不住唏嘘,“没想到祁大人看着这么……体力是一等一的好。”
陶嬷嬷看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
陶圆也成老姑娘了,可是相中的人一个都没有,陶嬷嬷给她相看,她是一个中意的都没有。
陶嬷嬷想到这里就生气,正想说说的时候,就听陶圆又叫了一声,“里面又叫水了!”
陶嬷嬷看了一眼天色,笑了起来,“看来娘娘很快就能抱外孙了。”
沈今朝第二天是睡到日头三杆才起来的,天灰蒙蒙亮她才能睡觉。
她也没有想到祁筠庭那么猛,越来越精神,她已经困得死去活来了,中间还被弄哭了很多次。
她发誓,今晚祁筠庭休想看到她。
“醒了?”
沈今朝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祁筠庭。
他温和的笑着,眸子里深情款款,整个人人模狗样的,仿佛和昨晚的狼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