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祖眼神漠然,骨子里都透露着一种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味道。
然而就在他想要继续宣判苏远命运的那一刻,眼眸中倒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姜倾仙慵懒靠在石椅上,迷迷糊糊正打着哈欠。
瀚祖瞳孔收缩,身体下意识绷紧。
是……那个女人!
该死的,她竟然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对对,苏远这小家伙好像是她的宝贝徒儿。
陡然间,察觉到了一道莫名的视线,瀚祖表情僵硬。
这个女人,在盯着他呢!
瀚祖脸色微变,突然抽出了隐藏在袖袍中的双手,满脸都是死士即将上战场的决然。
为家族铁律,身死也无悔!
场中一片死寂。
人群相互对视,尽皆看到了眼中的不可思议。
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瀚祖罚一个苏远,硬生生的搞出了视死如归的感觉!
姜倾仙一下子呆住了。
大事不妙!
她严重低估了老头子的决心。
怎么办?
她如画般的眼眸突然一亮。
就这么办!
把老头的嘴打歪,他不就说不出惩罚了吗?
老娘简直就是天才!
一念至此,说干就干。
姜倾仙起身,缓缓撸起袖子。
苏远眼角一跳。
他看到了什么!
师尊正在……卷袖子?
要是众目睽睽之下暴打瀚祖,这事情可就特么闹大了啊!
苏远眼皮疯狂的跳动,嘴唇上下张合,不得已同时对着瀚祖和师尊传音。
诡异的氛围逐渐席卷了整个神岛。
苏临呼吸粗重,额头青筋暴起。
瀚祖!
您还在等什么!
“罚!”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出,苏临眼中饱含着期待。
“苏远接替苏儒成为第十九序列!”
轰!
全场苏家人集体石化,内心震撼到了极致!
他们听到了什么?
序列?
一指戳死了苏儒的少主,竟然最终还成为了第十九序列?
匪夷所思!
苏临笑容戛然而止,身躯一颤,直接瘫倒在地上。
“这是惩罚吗?”
他难以置信。
瀚祖眼神深邃:
“苏远,摘星揽月丹暂且放在你这,但你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放心吧,瀚祖。”
苏远语气平淡。
轰!
轰隆隆!
宛如一道道九天玄雷劈下,苏临浑身抽搐,巨大的痛苦仿佛要将他吞噬!
留在他那!
哈哈哈,儒儿小心翼翼生怕暴露的东西,瀚祖却任其在掌心把玩!
没想到“夜帝”的成员也站在他那边!
荒古仙族,当真是薄凉无情。
“我不服!!”
苏临的声如滚雷,传遍神岛,他肝胆欲裂,恨到癫狂。
“凭什么?”
苏临盯着苏远,眸光仿若一只择人而噬的饿虎。
刹那间,人群骇然。
一些正义感爆棚的族人,他们不由觉得苏临胆识过人,可终究是不敢帮他说话。
瀚祖代表的,就是“夜帝”的意志,话已说出口,不可能更改。
“够了!苏临你眼底到底有没有尊卑之分,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苏和玉语气骤然变冷。
连老祖宗都站在少主这边,他彻底抛弃了所有顾虑。
“和玉族兄,不碍事。”
苏远轻描淡写的说道,而后扭头望向苏临:
“你想问凭什么,是吗?”
瀚祖的威压迎面而来,但苏临已然抛弃一切,毫无畏惧,他冷笑道:
“狗一样的东西,你除了仗势欺人,还会什么?”
“呵。”
苏远目光都懒得抬,眼眸满是淡然:
“我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十九序列,他苏儒,能吗?”
“我能破掉第十序列的纪录,他苏儒,能吗?”
“我能替苏家夺得道极大会第一,他苏儒,能吗?”
句句诛心之言!
苏临捂着胸口,滔天愤怒焚烧着胸膛,白气自天灵盖升腾而出,甚至七窍都溢出丝丝血迹。
他苏儒,能吗?
连续的质问,让神岛数十万人脸色数变,惊呼声此起彼伏。
自大到近乎可笑的话,从少主嘴中吐出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的身影仿佛和数日前魔帝的身形相互重叠,浓郁的自信近乎化作实质,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人群们眼神恍惚,皮肤底下渗起了小疙瘩。
苏远徒然转身,再也懒得浪费口舌。
苏和玉恭敬的目送着他离去。
同时打定主意,要将苏临这一脉斩草除根,不留下一丝祸患。
少主不愿意自降身份,那么就由他,来干这脏活累活!
……
“师兄,后边两个就是你为了解决事情而向瀚祖许下的承诺?”
安怜月慵懒的撑起脸。
“是啊。”
苏远眼眸深邃。
就算铁一般的规则,也可以因为强者而更改。
师尊就能完美的证明这一点。
若不是她,自己大概率没有同瀚祖商量的可能。
“是啊。”
安怜月模仿着苏远轻描淡写的语气,她身子一软,无力道:
“我的笨蛋师兄,你到底明不明白道极大会代表着什么?”
“顶级天骄们的相互搏杀。”
“顶级天骄?”
安怜月白了他一眼:
“本师妹来纠正你,是横压顶级不朽道统年轻一代的绝世天骄!”
笨蛋师兄,蠢货师兄!
你以为你是哪位惊才绝艳的年少大帝吗?
就算是本座,镇压那些宵小都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反正都一样。”
“苏家作为无上不朽级势力,随便派个排行前三的序列,都能轻易摘下道极大会的桂冠。”
苏远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他不相信。
不相信现在的他还比不上排行第三的苏家序列。
安怜月捂着脸:
“没救了,师兄你没救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能一脸无所谓啊!
“怎么?”
苏远搞不懂师妹的态度了,“是我说了什么无知的话吗?”
“你未免也太小看苏家前三序列,太小看苏家了。”
安怜月伟岸的酥胸剧烈颤动,前世作为邪月女帝,她知道的隐秘比苏远想象的多得多。
“那么可怕,他们总不可能是神境修士吧。”
苏远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这个笑话确实挺可笑的,哪有这个年纪的神境修士?
然而安怜月却没有笑,她眼神空洞,停止了思考。
“真是?”
“是。”
安怜月红唇艰难的起伏,发出一道有气无力的呻吟。
谁料,苏远话锋一转:
“师妹说了这么多,莫非是在关心我?”
哦豁!
危!
邪月女帝脑袋上的呆毛竖起,无数小人在脑海内运作起来,瞬间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师兄莫要多想。”
安怜月语气恢复了淡然,眼睛向着周围飘去:
“本师妹只是害怕师兄陨落后,师尊拉着我给她按摩罢了。”
“按摩”这两个字眼似乎勾起了安怜月不好的回忆,她彻底放飞了自我。
“师兄你是不知道,师妹帮师尊按摩的时候,她最喜欢吃我豆腐。”
“吃豆腐?”
苏远微微点头,是,像是师尊那傻瓜的风格。
“比如,用她那双魔爪……”
安怜月隐晦的挺了挺胸脯,但还是荡起了一阵波纹。
“还有这种操作?”
“昂,还不止呢!”
“速速细说。”
……
没想到收了两个徒儿,结果都是大蠢货。
特别是月儿,好好的机会你没把握住啊!
姜倾仙斜瞄了一眼安怜月,提着竹筒,微微抿了一口酒,竟难得感到了一丝智力上的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