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出来对着空厅,空厅的中央的是一个四米石雕照璧,隐约可以听见照璧后潺潺的水声。
“白小姐,请跟我来。老先生在茶厅等您。”
江叔带着白攸攸绕过照璧,白攸攸这才知道这水声从何而来。
照璧其后,是一个人工的水池,水池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空厅的位置,池子里养着的是金银错的长须龙鱼。
江叔引着白攸攸从池上的青石底玻璃踏步上走过。
哇塞,这个大小真的是观赏鱼么?
白攸攸低头看着脚边不时游过的龙鱼,不由得对它那一米多长的身子和长须惊叹。
“这些龙鱼,都是特殊品种。老先生年轻人专门叫人培育出来的。”
江叔虽然没回头,但是白攸攸时不时的叹赏声他还是听得见的。
“这样哦。”
白攸攸咂咂嘴,心里暗想。啧啧啧,果然,有钱人的爱好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养鱼也是要养培育的特殊品种。
宋家每一层的格局都非常不一样,三层或许是宋丞的原因,格局做得很简约。
而宋老先生的这一层,就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天地。
穿过池子,又绕了两道走廊,便是宋老先生的茶厅了。
“江叔,这位宋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啊?”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宋老先生不会为难你的,白小姐不用紧张。”
江叔对着白攸攸安慰般的笑笑,说道。
“这样……”
白攸攸心里清楚,江叔是宋老先生的管家,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无非是不想告诉罢了。
她在心里叹了叹,面上佯装自己无事发生。
江叔推开茶厅那道古朴的大门,白攸攸低着头跟着走进去。
“老先生,白小姐来了。”
宋老先生端坐在红木罗汉床上,腰杆笔直得不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一旁的穿着青花旗袍的茶师正在为他倒茶。
白攸攸看着江叔介绍完她后,便走了过去,站在宋老先生身边。
她连忙对着坐在正对面的宋老先生微微鞠了一躬。
“宋爷……宋老先生好。”
她差点就把宋爷爷三个字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改口,不然还真是丢脸了。
想来也是,像这种人家,肯定多得是人上赶着攀关系。
她若是一开口就喊爷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套近乎呢。
白攸攸双手放在身前,揪着裙子上的一根装饰穗子玩,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茶厅中央的一盏铜质的仿古博山炉里,香炭燃香,裹着松枝香味的烟气浮出,伴着薄荷的味道,让人闻了觉得浮躁的心瞬间平和下来。
茶厅里沉默着,除了香炉里香炭偶尔炸起的微不可闻的噼啪声,就只剩下茶师洗茶冲茶的水声了。
就在白攸攸想着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时,宋老先生开口了。
“白小姐,坐吧。”
宋老先生突然开口,白攸攸倒有些不知所措。
“啊?好,谢谢宋老先生。”
饮茶落座,向来以左为尊,白攸攸想了想,自己还是坐在右边吧。
她是第一次见这家里的长辈,一来就坐在左边好像有点太自大了。
白攸攸抬脚便朝右边的位置去了,她穿的旗袍裙子实在是太妨碍走路了。
啧,早知道穿别的了,怎么这旗袍看着也不窄,怎么穿起来走路都得夹着走啊。
宋老先生端着茶轻吮一口,眼神余光看了看白攸攸的仪态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
她刚坐下,那茶师便送了一盏茶来。
那盏茶,汤清色浓,清香扑鼻,白攸攸一闻就知道和自己村里茶山产的茶不是一个等级。
她只是好奇的嗅着香味,却不敢端起来喝。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小姐,这次你和宋丞的事我都知道了,很抱歉让你处在这样危险的境地。”
宋老先生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白攸攸叹了叹气。
“没,没事,我这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嘛。”
来自长辈突如其来的抱歉倒让白攸攸有些措手不及。
她这怎么接,她真的有困扰她还真能说么?说出来还能给她一笔巨款么?
“白小姐,我们老先生为了补偿您这几天因为少爷而产生的损失,可以给予您一笔补偿。”
“补偿?”
补偿?!
白攸攸心里要炸开了。她脸上是毫无波澜,可心里俨然天上凭空掉馅饼的惊喜。
“对,这笔补偿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别的您想要的。”
“这样吗?”
救命!!
白攸攸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她是要个几百万呢?还是要个几千万?不过对于宋家来说,这也是一点小钱罢了,要不要个别墅什么的?
“不过是有条件的。”
宋老先生的突然开口,白攸攸的心也忽然凉了几分。
什么?怎么还有条件?
“白小姐您拿完了补偿,从此你就再也和宋家没有关系了,我们老先生希望您尽快离开宋家,以及远离少爷。”
好家伙,这可不就是那些‘拿上这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升级版‘马上这些钱离开我孙子’吗?
白攸攸心里着实是有被笑到。这位宋老先生居然怕她会缠着他孙子?她跑还来不及好吧?
简直就是灾星般的存在!
不过呢,自己为他承受了这么多苦难,少说也得这个数吧。
她含泪举起手,晃了晃五根手指头,道。
“宋老先生,一千五百万,只要一千五百万就可以让我从此远离这里,远离少爷。我一定会打包好自己,再不出现。”
白攸攸含泪赚了这一千五百万,有了这一千五百万,家里的外债可就都还清了。
剩下的钱,他们爷孙两个,后半生就不用这么幸苦了。
“可以,支票一会儿就会有人送到你房间。”
宋老先生也没想到,白攸攸这么果断,一千五百万就解决了。
而白攸攸也没想到,宋老先生这么干脆,一千五百万说给就给。
两人心里皆是惊讶。
不过白攸攸此刻反思着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少了,怎么他应得如此干脆。
她现在有一种,自己在砍价对半砍,结果老板一点价也不还,就果断卖了的感觉。
那是血亏的感觉。
“哈哈哈,白小姐你还真是有趣啊。”
宋老先生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忽然从方才严肃沉闷的老人忽然开朗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