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攸攸回想着方才一路走来,自己只湿了一点肩脚和裤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宋丞把伞都往她身上遮了。
“……”
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还不下车?”
见白攸攸坐在车里发呆,宋丞打开车门,微微侧着头看着她,笑意轻浅。
他眼神看向白攸攸因为车门打开,冷风吹得紧拢的腿,问道。
“腿麻了?”
“啊,没事,我这就下车。”
白攸攸属实是睡迷糊了,精神放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她本想把毯子放在车上,但是才松下绒毯,那冷风便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只能把毯子又披了回去。
嘶……这哪里是降温啊?这特么是速冻吧?
白攸攸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吹多一会儿冷风,估计明天自己的鼻子就要挂着两串大鼻涕了。
电梯‘滴’声后打开,两人才走出电梯,杨叔便悄无声息的从电梯隔壁的一个暗门小间里走出来,对着两人开口说道。
“先生,白小姐,您们回来了。”
白攸攸被突然出现的杨叔吓一跳。
她惊讶的看着杨叔出来的方向,那里是通向另一个小厅的走廊。
怎么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呢,这走廊也不短啊……
而宋丞显然是习惯于这样的突如其来了,丝毫的惊讶都没有。
只不过平日里杨叔不会这么贸贸然的过来询话,想来,怕是有什么事需要在这里就要和他说明。
宋丞看着杨叔脸上难得一见的为难,挑眉问道。
“怎么了,杨叔。”
“先生,秦舒小姐来了。”
秦舒?
白攸攸一听见这个名字,没来由的觉着头疼。
毕竟自己现在要和宋丞订婚的消息怕是已经通知了所有和宋家有关联的人,秦舒必定也是知道的。
听见自己的心上人要跟另一个横空出世的陌生人订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秦舒必定是怒火中烧。
哎,钱难挣,shit难吃啊……
白攸攸一边想,一边做好心理准备,等会儿进厅里的时候,怕是又有一场大戏要唱。
“我不是说过,让她不要再来么?”
宋丞的语气低沉,冷意逼人,不过这份冷意并非对着杨叔,而是秦舒。
“秦舒小姐是替秦老先生送来您订婚宴上的贺礼的,实在不好推脱,而且秦舒小姐直接闯了进来。”
天哪?秦舒这是在宋丞的雷区疯狂蹦迪么?
白攸攸这个看得清楚的局外人实在是为她的做法感到汗颜。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放在古代爱情里,那叫为爱勇敢,为爱痴狂。
可放到现在,那叫不知死活,不知好歹。
白攸攸在老宅花园那天就看出来了宋丞纯粹是因为从小就认识加上两家世交的情分才一直对秦舒忍让。
奈何秦舒看不懂,或许说,是假装不懂。
“先生和白小姐出去不久,秦舒小姐便过来了,我劝了好几次,礼物送到了,让她回去休息,可她说有话要对您说。”
“……好,我知道了。”
宋丞他心里清楚杨叔的为难,毕竟是秦家的人,宋丞这个主人不在,他也没办法直接将人赶走。
他漠然的点点头,挥手示意杨叔下去休息。
私宅,外客会客厅里。
秦舒穿着一身藕合色的中长连衣裙,鸡心形的领口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展露无遗。
她脸上还带着清丽淡雅的妆容,多年学习芭蕾而优雅的体态,让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也宛如一只,在水中休憩的天鹅。
只不过,这白天鹅的外皮下,其实藏着一个焦灼而又易怒的灵魂。
秦家几乎没有仆人敢在秦舒生气的时候靠近她,十米之内自动避开。
或许是因为秦舒母亲在世时对她的苛待,母爱的缺失,造成她对于自我情绪的控制力非常薄弱。
奇怪,宋丞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她时不时看看手腕的表,又抬头看看厅门处有没有人影。
秦舒从进了私宅到现在,已经坐在这里两个多小时了,依旧没有等到宋丞回来。
“秦小姐,喝杯水吧。”
李姐略有些紧张的用托盘端着一杯水送到秦舒面前。
“嗯。”
她接过李姐送过来的水杯,将温热的水杯捧在手心,柔和的暖意从手心蔓延全身。
“唉,李姐,你说,宋丞哥哥什么才能回来呢?”
秦舒拉住转身要走的李姐,问道。
“这,秦舒小姐,我也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也不敢多过问。”
“这样……”
秦舒悖悖的松开手,有些不太开心的垂着眼。
“那,宋丞哥哥和那个女……那个,白小姐,是真的要订婚了?”
其实邀请函都已经送到了秦家,秦舒却还要如此问,她不过是抱着,万一可以从这些下人的嘴里,可以再套出点什么的想法。
的确,宋丞这种几乎不在各大集团的酒会上露面的人,私生活可以说是在这个圈子里难得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公开订婚,而订婚的对象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女人。
谁能不怀疑?
“秦小姐,订婚宴的邀请函不是送到府上了么,如有疑问,不如问问宋先生。”
李姐绕着弯回答秦舒的问题,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色。
“那,那个白小姐和宋丞哥哥……”
“秦小姐,我还有事,若您没什么需要,那我先下去了。”
李姐实在不能回答上秦舒一次又一次的追问。
从她坐在沙发上开始,就一直在追问白攸攸和宋丞的私事。
李姐既不能冷场不回答,又不能真的回答主人的私事,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
被李姐拒绝了问题的秦舒,脸色一下子就冷了。
按照平时,此刻若是在秦家,她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发火,拿家里的摆件撒气。
碍于这里是宋丞的私宅,秦舒只能忍着心里的不爽,继续在下人面前保持着自己白天鹅的姿态。
李姐见状,也不敢多加言语。
这私宅里的每一个人都知晓清楚宋丞的性格,对于主人家的私事,他们哪怕私下听见,说起,也从不敢在外人面前多嘴多舌。
李姐走到厅门处,却正好撞见走廊里正走过来的宋丞和白攸攸二人。
“宋先生,白小姐,您们回来了。”
她笑着对着二人颌首示意,心想着终于有人能把秦舒这尊佛给送走了。
而坐在厅里的秦舒自然是听见了李姐的问好。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头发,抚了抚平整的裙摆,然后站起身来,等着二人进来。
“李姐,你把小白和秃秃放回窝里吧,它们已经开始吃饭啦,记得把多放的兔粮收一收,别撑坏它们。”
“好,我这就去。”
白攸攸看着李姐那一下子放松下来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揣测这秦舒是要多难伺候,才让李姐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