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院子里的大鹅伸长了脖子,鼓足气力大叫:“嘎嘎嘎——”
“嘎嘎嘎嘎——”
即便蒙住头也无济于事,顾元鸢猛然坐起身叫下人:“明霁,哪里来的鹅叫!”
吵死了!
没人应答,鹅叫只吵醒了她。
哪里来的鹅在叫?
顾元鸢不喜欢走门,窸窸窣窣的穿上衣服,随手束了发,从窗边一跃而下。
她的小院子边缘套着一只鹅,正引吭高歌。顾元鸢想起来了,这是昨天那只躲了她六个圈的鹅。
“就叫你六个圈。”顾元鸢蹲下来捏住大鹅的嘴,不管这只鹅听不听得懂,“六圈,以后晚点叫,不然我就炖了你吃鹅肉,知道不?”
她松开手,大鹅听话的没有再叫,脖子向后一仰,小小的绿豆眼中充斥着人性化的恐惧。
神仙吓鹅。
顾元鸢突然笑了一声,笑自己没出息,人吓不到来吓鹅。
她站起身左右望了望,鹅不叫她也睡不着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是宋天赐吧,她昨天说好的要去找他来着。
顾元鸢觉得自己天不亮就去打扰宋天赐已经够早了,却没想到她去的时候宋天赐已经起了,穿戴整齐在自家演武场中练武。
一杆长枪比划的虎虎生风,顾元鸢见猎心喜,扫一眼旁边的落兵台,从中上抽出一柄刚剑。
一息之后,高下立判。
将抵在宋天赐脖子上的剑收回插回落兵台里,顾元鸢嫌弃道:“让我作甚。”
虽说宋天赐身上带着薄汗,说明他已经活动过一段时间有些累了,但不至于连顾元鸢一招都接不下来。
说罢,她好似才发现宋天赐两眼淤青一般,围着他转了一圈:“嚯,好家伙,你脸上这伤谁打的。”
她装模作样装的乐在其中。
宋天赐不想多言,看准一掷,长枪稳稳插入落兵台“一只眼和一个朋友比武时不慎所伤。”
另一只眼被那个朋友夜里潜入偷袭。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昨天怎么没来?”
“昨天家里有事。”顾元鸢抱着胸靠在树干上,“今天就是闲得慌,一大清早被只鸭子吵醒了。”
鹅,鸭子,差不多。不过鹅叫起来比鸭子吵多了。
宋天赐不动声色打探情况:“你家中养鸭?”
顾元鸢很配合的随口胡说:“家里穷,什么都养一点。”
宋天赐说了声辛苦,穿上搭在演武场旁边的外袍道:“来了就行,跟我来。”
“好。”
顾元鸢还以为他要去哪里,谁料他竟一大清早就去了衙门。真是个敬业的少年。
他将顾元鸢带到储存历年案件卷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让顾元鸢先坐着,拿了一沓卷宗放在她面前。
“你不是会算命吗,来算一下犯人是谁。”
说罢,他接着找卷宗。
顾元鸢随意翻了一个,发现是一宗五年前尚未解决的疑案。再翻一个,又是两年前的疑案。
她觉得宋天赐怕是对算命有什么误会。
这是算命?
就算这是,瞧这堆的快有顾元鸢高的案件,这是要算死人吧!
顾元鸢还愣着神,宋天赐又捧着一堆卷宗过来,堆在原先那一堆上面。
见顾元鸢没有动作,他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算啊,这堆算完了我给你放一个月假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