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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校庆开幕式彩排。

一班，体育课。

体育老师臧辉一向很满意一班的课堂出勤率，不像二班每次都能让他窝一肚子火。

上学期，臧辉每次给二班上课前都会被严芳通知他被动地得了“感冒”“发烧”“肚子疼”等一系列体育老师常见疾病。

有一次，臧辉直接在二班门口发飙：“严老师，我是个体育老师，你见过体质这么差的体育生吗？”

好不容易能正常上一节体育课，结果女生怕晒，男生怕练，请假条一堆，都跑教室里补作业去了。

当然，给一班上课也有烦恼，贺嚣这几个大刺头就没少闯祸。

“我再强调一遍，篮球是一项讲规则的体育竞技运动，不是街头暴力美学。过几天的篮球赛，谁再敢偷偷在球场上泄私愤，一万米你值得拥有。”

赵四海：“那次是七班先挑事，七班打球脏这事您也知道。”

“你干净，你干净，就你干净，小动作最多的就是你。”

“您不是让我们打出来血性吗？”

“我让你们打出来血性，没让你们打出来血腥。”

七班球风是有些问题，很多班都有怨言，春季篮球赛遇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一班在半决赛遇上七班，七班故技重施，上半场比分一路胶着状态，下半场双方都杀红了眼。

对方抢篮板时故意把球砸到章羽脸上，章羽鼻血当场飙出来。

贺嚣多一秒都没耽误，拦人截球成功后，直接如法炮制，照样子把球甩刚才那人脸上，附带一个大嘴巴子。

七班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于是各种小动作变本加厉地使出来。

七班暗戳戳的小动作多，垫脚、下绊儿、膝盖顶，假摔更是溜的一批。

贺嚣看人要摔，就直接撞过去：“你不是要摔吗？爷帮你一把，摔得扎实一些，免得你演技不过关。”

整个下半场，裁判吹犯规的哨声就没停过。

最后，贺嚣压哨投进一个三分球，锁定胜局。

对方不服比赛结果，贺嚣当场脱下来校服：“穿着校服咱们按球场上的规矩来，如果不穿校服，得按街上的规矩来。”

嚣爷初中时打群架战绩彪炳二十二中，此言一出，果然，没人敢再唧唧歪歪。

贺嚣光辉灿烂的校霸历史上因此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嚣爷专治各种不服”流窜于二十二中贴吧的各类话题帖子下面。

臧辉吹了声哨子：“少废话，先跑两圈热热身，接下来分组练习对抗。”

女生们忙着去排练开幕式的方阵，男生们分组练习攻防。

开局不过十分钟，贺嚣传球时，一个不留神，球直奔章羽脑袋去了。

“嚣爷，您看着点儿，成吗？”章羽捂着头控诉。

贺嚣今天得分多，失误也多。

“抱歉，我的锅。”贺嚣回神专注练球。

贺*布莱恩*嚣后仰跳投，命中得分后，他将手中的篮球传出去，示意自己有事先暂停。

“嚣爷怎么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

赵四海小声说：“你忘了吗，明天是老杜的……”

陈逸飞还想再问，章羽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好奇害死喵。”

大家坐在凳子上休息，操场上“迎宾曲”放了一遍又一遍。

“咱们班方阵练得怎么样了？”

赵四海摇摇头：“很有红楼梦剧组的味道。”

林疏影和欧阳凯迪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弄什么汉服元素方阵。

“我昨天看了一眼，就是甩半天水袖之后，拉出一个横幅，上书八个大字：钟灵毓秀，舍我其谁。

“这么，弱智的吗？”男生们服气了。

“可知足吧，她们没强制男生参加就算网开一面了。”

“让我去这么‘钟灵毓秀’，我宁可去死。”

“小心班长扣你的量化分！”

说曹操曹操到，林疏影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走回来，个个一脸愤懑。

贺嚣打完电话，正没骨头一样地倚在护栏旁喝水，第一眼就看见了跟在队伍最后面，短袖校服外面缠了一身奇怪飘带的方棠。

方学霸平时算是清冷小仙女儿一挂，这会儿弄得像个幼儿园汇报演出的小朋友一样，很有反差萌。

方棠对上了贺嚣憋笑的嘴脸，十分羞耻地垂下了眼皮，战术性假死，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地就只能是别人。

她要怎么才能解释清楚，我的造型是飞天，不是丐帮第八代长老。

“怎么了，姑奶奶们？”赵四海直觉不妙。

“七班和我们撞了主题，也是汉服走秀，她们直接弄了一个“金陵十二钗”，人比我们多，衣服也比我们好看。”

“比我们人多？这好办，咱们买套班服，横七竖八式列队，外加一个举牌的，一个方针五十七个人，要多声势浩大有多声势浩大。”

赵四海甚至连口号都想好了——“日出东方，唯我不败，高二一班，千秋万代”。

“怎么样，你们就说，是不是格外霸气！”

欧阳凯迪直接一个大白眼回答了他。

这口号连章羽他们都不太想用，怕被别人误会是东厂游街。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绕着”怎么把七班团灭“了这一中心议题，吵得不可开交。

这会儿，方棠正在跟身上的彩条布进行搏斗。

太难弄下来了，越拉缠得越紧，她撕扯拉拽，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身上除了多了几个死结，一根彩条布也没弄下来。方棠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缠满五彩丝线的端午节粽子。

贺嚣看她撕得费劲，跟只转着圈抓尾巴的小猫崽儿似的。

方棠泄气地看了一眼班里那群围坐一团，吵的热火朝天的神仙队友，脖子上那根彩条布快把她勒死了。

贺嚣挂了电话，伸手捏住她背后的一个死结，想帮她捏开。

方棠正低头和自己腰上的那些做斗争，没防备后背突然有人，条件放射一样，一巴掌甩了过去。

贺嚣低着头，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死结上了，连个躲的意识都没有。

这一巴掌打得干脆利落，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