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堕天妖虫所言,它已经在林家镇布好了局。
冼星尧和沈笑澜的出现,打乱了它的计划,但并未能改变结果。
通过暗地在军粮中布下虫卵,林家镇上上下下无论百姓还是青州兵,都已是在它的掌控之中。
这些虫卵都是它的分身,待孵化后就会蚕食掉它们的宿主,将这些血食营养输送回它这个主体这里来。
昨夜在后山山洞中,它中了冼星尧一剑,伤的不轻,知道自己并非冼星尧的对手。
在虫卵孵化之前,它决定假借人类之力来对付冼星尧和沈笑澜。
目前最好的靠山,就是王基。
堕天妖虫将林有为和王美娥的线索透露给王基,获得了他的信任,被请为座上宾。
它没料到冼星尧和沈笑澜这么快就找上了王基,更令它惊讶的是冼星尧竟然身怀传说中的法宝长生玦!
有了长生玦,它不但可以快速恢复伤势,还能脱胎换骨,真正成仙,轻松重返天界!
即使知道对手难以对付,堕天妖虫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要试上一试。随后它便给前来咨询的王基支招,困住了冼星尧和沈笑澜。
只不过,无论是想暗盗还是明诱它还是失败了,并且身份彻底暴露。
堕天妖虫感慨,是时候舍弃林家镇这个巢穴了。
若它紧急催化那些虫卵分身,最快只需一天。
届时,它便能凭借着献祭这些血食获得的能量恢复伤势,换个地方重新发育。
错失长生玦固然可惜,但它犯不着拿着身家性命和千年修为跟冼星尧死磕。
“既然道不同,在下也不再多费口舌。仙师就在这好生歇息吧。”
“对了,仙师不是想除魔救人吗?不妨再透露一句这林家镇全员,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们,阻止不了。”
堕天妖虫言罢,狂妄大笑,声音渐远。
“它跑了?”沈笑澜反应过来。
“它跑不了。”冼星尧冷哼一声,翻开鬼账簿。
“你要强行突破?按照它的说法,人和妖魔鬼怪都突破不了这屋子的禁制……啸天?!”沈笑澜看清冼星尧招出的那个皮肤黝黑,身着兽皮的野性“鬼兵”,转为惊呼。
对啊,之前就是啸天追着堕天妖虫在碧落村待了将近两千年,她怎么没想到这事呢?
啸天是犬神,不在禁制范围内,自然可以出得了门了!
冼星尧和啸天均诧异的看向沈笑澜。
冼星尧没想到她居然认得啸天。
啸天疑惑的是,主子把自己的名字都告诉了她,两人关系好到这种地步?
啸天忍不住八卦之心,缓缓问:“这位姑娘是……?”
“永寿公主。去吧。”冼星尧言简意赅。
“哦……”啸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
“等会……”沈笑澜头疼扶额。
她脑子有点乱。
这么说,悲催的啸天在即将执行这个几乎两千年没完成的任务之前,见到的“永寿公主”就是她自己?因为用了千人千面术,所以啸天记不清她的长相?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冼星尧看向沈笑澜。
“呃……注意安全,还有……别太勉强。”沈笑澜用可怜小狗一般的眼神看着啸天。
啸天:……
啸天轻松幻化出了屋子,房间里再度剩下沈笑澜和冼星尧。空气变得十分沉闷。
“……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沈笑澜忍不住问。
“不然呢?”
“你这么厉害,当真出不去?”
“这禁制术使用的好歹也是仙品,寻常办法无法突破。”冼星尧话说得有所保留。
“那一定有不寻常的办法。”沈笑澜抓住了重点。
冼星尧取出长生玦,将其放在手心,若有所思。
长生玦是天地间最强法宝,由补天石为原材料制成,至刚至阳,运用得当任何术法都无法阻挡。
这些他都知道。
这几天带着长生玦,冼星尧有种异样的感觉。仿若不是匹配的对象,它便会由内而外产生轻微的排斥感。
他自行测试过几次长生玦的威力,但每每感觉气血翻涌,血脉喷张,显然是这副人类躯体无法承受其强大阳气。
人体内亦有阴阳两极,维持着生死平衡。妖魔鬼怪以阴邪为主,长生玦可以轻松祛除它们,但有些资质甚佳的至阴至邪之物,以及已经有化神潜力的妖魔,它们便可以驾驭长生玦。
回想到初遇沈笑澜时,蜈蚣邪神吞下了长生玦,正在进行蜕变,但它那模样心智,似乎已经陷入了癫狂,恐怕也不是最初的蜈蚣邪神。
史书材料记载长生玦,只说其神力和功效,没提使用者的下场。或许他们都已灰飞烟灭了吧?
长生玦出现后的乱世,除了各方势力的争抢,是否也有使用者迷失之后的所作所为?
让冼星尧疑惑的是,长生玦是伴随着沈笑澜出现的,然而沈笑澜似乎并不知道其用法,也未受到什么不良影响。
她就像一块至真的璞玉,虽然问题瑕疵不少,但依然是块适宜打磨的材料。难不成,以后的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收她做徒弟的?
沈笑澜见冼星尧半天没动作,疑惑的问:“怎么了?可以用长生玦吗?”
冼星尧收回思绪:“嗯。”
冼星尧收回思绪点点头,攥紧长生玦。
再用一次,仅仅突破堕天妖虫的禁制,应该没问题。
啸天虽然去追堕天妖虫了,要解开大家中的毒,必须得彻底解决堕天妖虫才行。以啸天的能力,不能打百分之百包票。
虽说先前他已经发信像鬼医求助了,但林家镇的这些人只有一天存活时间,对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时不我待。
随着他聚集灵气,掌心的长生玦变得滚烫起来。
砰一股灼热气流大力冲击在门上,空气仿佛震动了一瞬。
先前紧闭的门完好无损,此时已开了一条缝。
沈笑澜上前一推,顿时轻松打开了门。
成功了!沈笑澜兴奋回头,却见冼星尧喷出了一口鲜血,竟然一头栽了过去。
“冼星尧!你怎么了?!”
沈笑澜吃了一惊,连忙去扶冼星尧,自己却也被牵连摔倒在地。
“这家伙,怕是重伤到经脉了。”
庭院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面无血色头戴高冠的白衣男子,幽幽的说。
沈笑澜警觉:“你是谁?”
“叶凉。他的……”白衣男子似乎是想了想措辞,“……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