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沈笑澜和冼星尧在城东花苑第2栋楼下等着。
房租低,能赚的佣金太少,中介直接让他们跟房东联系看房,没再掺和。
沈笑澜心里很是紧张。
这可是她第一次租房,而且还是“非正常”意义的租房。
房子到底会有什么问题,房东又会是什么来头?
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冼星尧。
他现在还能安静的站在旁边,一会儿不会暴走吧……
又过了几分钟,房东骑着电动车到了。
那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姓王,烫着卷发,染了黄毛,一双小眼睛提溜转着,看上去很精明。
见她就是普通阿姨,并非牛鬼蛇神,沈笑澜总算松了口气。
王阿姨看到来人是一对年轻的帅哥靓女,眼睛都直了,特别是对全年龄段女性都有一定“杀伤力”的冼星尧,王阿姨更是不加掩饰目不转睛的盯着。
王阿姨的房子在10楼。
三个人上了电梯,空间狭小,氛围更显尴尬。
“你们是什么关系呀?”王阿姨一脸八卦。
“……他是我表哥。”沈笑澜礼貌的笑笑。
之前已经跟冼星尧打招呼过了,在外面不便以师徒相称,冼星尧也觉得不应暴露身份,此时便任由沈笑澜发挥。
“啊哈哈,难怪我看你们年龄都不大的样子,不像是小夫妻。我这房子适合小夫妻住,既然是兄妹也没什么关系。”
沈笑澜:……???
难道我们看着像要一起住的?
“小伙子长得挺俊呀,留这么长头发,是搞艺术的吗?”
“对对,阿姨好眼力!”沈笑澜忙接过话。
“眼睛……戴的美瞳吧?哎哟,还是你们年轻人潮,阿姨跟不上趟了。”
“阿姨你还知道美瞳啊,够潮了!”沈笑澜真有些佩服,这要有人冷不丁的问起冼星尧为什么是一双红眼,她还得反应一下子才能答得出。
……
王阿姨打开门,房间确实跟照片上一样,干净整洁,整体欧式装修,格局也很不错。
沈笑澜里里外外看过,完全挑不出毛病。
“我这儿你们觉得怎么样?”王阿姨笑眯眯的问。
沈笑澜看向冼星尧。
冼星尧从飘窗向外眺望了一番,冷冷道:“此地处于交界,附近阴阳地气流动频繁,有形成旋涡之势,能生财,也有是非。”
沈笑澜嘴角一抽。别啊,师父,突然冒出这么几句,太像江湖骗子了吧……
“……小伙子,你还会看风水啊?”王阿姨反应过来,尬笑两声。
冼星尧一点头,算是默认。
“阴阳相合,万物生长。阳气运用得当,鸿运当头阴气过重,血光之灾。这房目前有些阴阳失衡,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王阿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们是不是听附近的人说了什么?他们都是添油加醋乱讲的,什么花盆掉下去砸人,空屋子里有怪声音,这些都是胡扯,千万不要信。”
“王阿姨,我们是诚心租房,请你敞亮的告诉我们,这房子800都租不出去,真没问题吗?”沈笑澜反问。
王阿姨犹豫了一下,终于松了口:“哎。不瞒你们说,我这房确实有些晦气。”
“你们也知道这里靠着大学城,前两年有个在校女大学生租了这房,我也不知道她的人际交往情况,结果呢她怀了孕,在家自己用药堕胎……哎哟,情况不好,救护车都开来了,当时具体我是没见到啊,不过血是流了一地板,后来我把地板换了,墙也重刷了,真是造孽……”
沈笑澜听着,不自觉的低头看了一眼:棕黄色发亮的木地板在多彩水晶吊灯的照映下泛着光点,虽然现在没有一点血痕,但还是让人隐隐觉得脚底发凉。
沈笑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问:“那个女生后来怎么样了?”
“她年轻,住院没多久就出来了,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我也不敢再让她继续住了,搞得影响多不好啊!哎……这事我也不是刻意藏着掖着的,你们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租,如果心里膈应就算了。”王阿姨一脸无奈。
租客堕胎这种情况也不算少,没出大事的话房东根本也不会知道。
不过,让沈笑澜在意的是:刚才王阿姨顺嘴说起的这房花盆会掉下去砸人,空屋子里有怪声音的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笑澜望向冼星尧,他始终没什么表情,淡淡冷冷的。
看样子师父好像没什么意见,那她就自己定了。
“600。”沈笑澜说。
“啊?”
“我说房租降到600就租。王阿姨,你这房子空着也是浪费呀。”
“小姑娘,你看看我这装修……”
“王阿姨,你要是同意这价,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行吧,但是你要一次性付满半年的房租。”王阿姨咬牙让步。
……
沈笑澜用信用卡提现租了房,感觉身体被掏空。
她可没那么多零花钱去补信用卡这个漏洞,近期恐怕还得找一份兼职打打工才行……
沈笑澜悲哀的发觉,自己被拴住了。从昨天开始,正常的生活已经离她而去。
刚租下的新房内,冼星尧倚在飘窗上,闭目养神。
“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沈笑澜小心翼翼的问。
“等。”
“……等什么?”
“不成气候的灵。”冼星尧将一个又脏又旧的荷包扔给沈笑澜。
“……这是什么?”
“符。”
沈笑澜打开荷包,摸着那几张字迹已经十分模糊的黄符,随口问:“师父,这符挺久了吧,过保质期了吗?还有效不?”
“为师就这点存货,将就着用。”
“这……怎么用啊?”
“感受一下身边的阴阳气场,集中精力。”
沈笑澜:……???
感受什么?怎么感受?
这几张黄纸捏在她手里,跟废纸有什么区别?
“这次的灵很弱,正好可以给你练手,为师就不参与了。”冼星尧又说。
“师父,我可是个普通人啊……”
“现在是普通人,但不能一直是普通人。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沈笑澜哭笑不得。理是这个理,但她都还没学会走呢,这就想让她跑?
“来了。”冼星尧睁开眼。
沈笑澜只觉得背后逼来一阵凉风,而头顶的吊灯微微晃动,灯光一亮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