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冼星尧从电影院出来,沈笑澜看到调成静音的手机上有钟乐打的数个未接电话。
钟乐还发了消息,询问沈笑澜为什么那天会跑到裕达的工厂去,以及在那边遭受“歹徒”袭击后有没有受伤。
事情已过了一天,钟乐在外出差,可能是刚得知消息不久。
因梁菲菲昨晚已经自己找上门,沈笑澜已经知道钟乐那书桌上的纸条并非他所留,而是梁菲菲为了引自己过去工厂而模仿字迹炮制的。
想到那些就心累,沈笑澜还真不愿跟钟乐再议论此事。
不过,她今天请假没去公司,也总得给领导一个交代。
沈笑澜给钟乐简短回复消息后,钟乐的电话马上过来了。
“笑澜,到底怎么回事啊?”钟乐的口气除了担心还有不快。他才出差就发生这些,足以说明底下有人胆大妄为。
“也不知道是谁放你办公室一个工作便签,我看了就过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吓着了。”
“王鑫怎么做事的!我不在就应该把办公室锁好,你要进去的时候再打开就行了,怎么能让闲杂人随意出入我办公室!”
隔着电话,沈笑澜都感觉到了钟乐的愤怒。这还是她印象中,钟乐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估计王助理也是太忙了……”
“他忙什么?基本的事都处理不好!你辛苦了,等我回来补偿你。”
“别。钟总,正常安排给我的工作我都会做,只求你离我远点就是对我好了,我不想遭人嫉恨。”沈笑澜直说。
“这话怎么讲?”钟乐一愣。
“你心里没数吗,公司哪个妹子不喜欢你呀?”沈笑澜毫不客气的说。
钟乐倒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你跟她们不一样,面试的时候我就知道。”
沈笑澜:“……”
又是这句话。他跟她都说了好几回了,难道是想反复强调一见钟情?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钟乐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笑澜颇为无语。有些人就这么自我感觉良好,根本不考虑别人感受……也不知道这是他本就这样,还是受邪神影响?
钟乐还有两天就出差回来了,算来今晚可是最后的机会。
可是,冼星尧如今是人……
沈笑澜侧目,正对上冼星尧的目光。
“今天玩够了吧?”冼星尧问。
沈笑澜下意识点头。
“走吧,开工了。回家收拾收拾,去你公司。”
“哦。”
沈笑澜应下来,恍然回过神。
……不对啊,今天可是我好心带你放松体验的,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你陪我玩乐一天呢?
……
两个小时后,沈笑澜和冼星尧一身黑衣,戴口罩,背着包,出现在兴宏集团公司大楼外。空气沉闷,似乎即将有一场大雨。
沈笑澜原本以为冼星尧回家起码会写几张符,哪知他只带了先前那把剑,她也只是原来贴身带的那一套:自制的若干黄符、鬼账簿、缚灵袋、血玉。
按照冼星尧的说法,沈笑澜带的那些法器原本就是他的,够用。其他的,临时准备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不如节约时间,早点解决,切莫拖到凌晨去。
凌晨时分阴气最重,会助长邪神的能力。
进入大楼前,冼星尧警戒:“里面有没有监控?”
“有监控,也有保安室。师父不提醒我倒是差点忘了监控的事……”
“嗯,尽量避开,万事小心。之前在九常山吃过一次亏,断不能再吃一次亏。”冼星尧提醒。
“那……这大楼大厅就有一个监控,怕是避不开。”
冼星尧口中念念有词,当下施展了一个低阶障目术。
此术能维持的时间较短,但供他们俩通过大厅到20楼绰绰有余。
路过保安室时,沈笑澜心跳不自觉加快。但从那几个保安面前走过,他们无知无觉,更没曾抬头看上一眼,她总算宽了心。
记得第一次跟冼星尧对话的时候,他就是施展了一个低阶障目术,当时让杨一诺看不到他们。不过,冼星尧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接连好几日手臂都是焦黑而没法用的。
搭乘电梯上行,沈笑澜紧张感减消,莫名有些兴奋。
他们俩这样,算不算是雌雄大盗?
20楼灯都熄了,只有几个安全指示牌还散发着莹莹微光。因外面的月光照入,周围倒也不是漆黑一片,不辨东西。
钟乐办公室的门自然是锁的,破门而入不管怎样都会有动静,沈笑澜把先前准备好的一根钢丝弯了弯,蹲下就要掏锁孔眼。
“这是做什么?”冼星尧皱眉。
“开门啊师父。那些盗贼都是这样,一捅一转就能开门……”
冼星尧无语,从沈笑澜包里拿出鬼账簿,随便翻开一页。
霎时阴风四起,门应声而开,毫无损伤。
沈笑澜还蹲在原地举着钢丝,尴尬的石化了。
“我们是干什么的,徒儿忘了?”
“……没忘。就是一时间没想到。”沈笑澜一吐舌头站起来。
阴风先进了房,只听哔啵两声,监控器上方电线擦出几朵电火花。
“监控短路了,我们进去吧。”冼星尧说。
沈笑澜暗暗吃惊。这冼星尧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强,之前只听她说过一次监控的事就记在心里了,十分谨慎。
看他御鬼,更是没有多余的指令,直奔要害,而自己毛手毛脚的,确实差得太远。
要放到冼星尧生活的那个时代,在正常情况下,她这种愚钝的资质,别说要当他的徒弟,就算是见一面讨教一二,也绝不够格。
阴风似是绕着桌上的铜蛤蟆转了几圈,把周围的文件都卷起了哗哗的翻页声。
“这禁制,滴水不漏,暂时找不到突破口。”冼星尧皱眉,“不过,我们算是白来了一趟。”
“白来?为什么?”沈笑澜不明所以。
“邪神并不在这里。怕是跟着宿主暂时一起离开了。”
“宿主?”
“应该就是钟乐。”
“师父你不是说邪神不能抢夺人的身体吗?”
“短暂寄宿是可以的。只怕,它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冼星尧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
沈笑澜刚要问,只听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