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响,沈笑澜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一晃。
本以为会很疼,但邪神一这爪打过来好像只有绵软的触感,十分不真实。
沈笑澜脑子里冒出个大大的问号……难不成我已经死了?感觉不到疼痛?
邪神蛤蟆大仙收手,也十分奇怪。
他命中了抱着冼星尧的沈笑澜,可是她还活着,且竟然毫发无伤,衣服甚至连擦破的地方都没有。
他这一爪,像是打进了棉花,力道全部被化解了。
当然,他知道沈笑澜没什么过人本事,遂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隐隐察觉沈笑澜领口之下贴着衣服有个微微发红光的东西。
“呵呵,我说呢。居然有法宝护身,真是没想到。”
沈笑澜原本也在状况外,听蛤蟆大仙这么一说才想起,是血玉救了她一命!
这血玉还是冼星尧给她的。如果冼星尧自己佩戴血玉,也就不会发生刚才的事情了吧……
沈笑澜一阵难过。
“很好,不过这种法宝短时间内应该不能再用第二次了吧。你们可还有什么办法活命?”蛤蟆大仙邪笑。
“你快走……”冼星尧拼最后力气说。
沈笑澜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
“你不听师父的话了吗……”
“我不!”
“哼,到阴间再去打情骂俏吧!”蛤蟆大仙最见不得男女在他眼前言行举止亲昵,再度挥掌。
他本认为这世间的女子都应该为自己所用,提供魂魄修养,并为自己绵延子嗣。他之所以选上钟乐,主要也是钟乐生得一副好皮囊,吸引女人一来二去能省下他很多功夫。
容貌姣好的沈笑澜,本来也在他的“抚育后代”计划名单之列,不过她实在太“不识抬举”,除掉也罢。
蛤蟆大仙这一掌拍下来虎虎生风,然而砰地撞在了无形的空气上。
诧异中,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有个结界。这结界刚才还没有,什么时候……
远远有人发声:“喂,欺负女人和受伤的人算什么?有本事放开他们冲我来啊!”
蛤蟆大仙一愣,暂时收手。
沈笑澜听那声音耳熟,隔着雨幕眯着眼,看到两个汉服打扮的男子,撑着油纸伞,身影绰绰。是秦渊!不过他身边另外一个身长玉立的美男子,她却是没见过。
……秦渊怎么来了?就算是他,也不一定是蛤蟆的对手,能帮得了一时,也怕会被卷进来吃亏。
“沈笑澜,没事吧?”秦渊走近也认出了沈笑澜,有些关切的问。
“看来,又有多事的人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蛤蟆大仙哼笑。
“大胆妖孽,今天是你丧命的日子,识相点就……”
“小渊,别废话,带他们俩到一旁退下。”秦渊身边那男子傲然说。
“是。”秦渊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声音毕恭毕敬。
沈笑澜见那发号施令的男子比秦渊成熟许多,剑眉入鬓,眼神傲慢,虽然同样也是复古的汉服改良装束,但秦渊身上书卷气息更浓,他则多了几分洒脱不羁。
能让秦渊这么服帖的,肯定是秦家人。
沈笑澜想到秦渊之前提起过他的小叔秦洲,也就是现在秦家的当家家主。看这翩翩风度和傲然的气魄,大概就是秦洲本人了。
秦渊打着伞快步走来,沈笑澜赶紧用力架起冼星尧。
她没忘记,秦渊对冼星尧可是充满敌意的。
好在现在冼星尧垂着头,雨和血糊了他一脸,看不清五官,而且他又是个人,暂时没有什么邪气傍身,秦渊也只当他是个受重伤的普通人罢了。目前,他的关注点在沈笑澜身上,并有没起疑心,只是一心想搭把手。
“想带人走,没门!”蛤蟆大仙喷出一口毒雾化解了秦渊的结界,紧接着跳上前就要阻杀。
还没等他靠近,一阵劲风将他弹开,这力道之大竟让他打了几个滚才止住。
蛤蟆大仙爬起身,知道是不远处的秦洲出手了。
没人看到秦洲怎么动的手,此时他已亮出了个通体晶莹的玉箫,看似无心般在手上把玩。
蛤蟆大仙心叫不好,知道遇上棘手的对象了。
刚才他硬是接了冼星尧的五行之术,身上受了伤,虽然有办法恢复,但恢复速度也没口头上喊得那么快,而且内部组织的损伤也有,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轻松。
局势不利,但是现在他不能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切都还在按照计划执行中。
秦洲这一亮身手,让沈笑澜看直了眼。
之前她觉得秦渊小小年纪有那种水平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这秦洲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隔着数米竟然能逼停邪神。
……这就是世代守护鬼门的秦家家主的实力?
有秦洲撑腰,秦渊底气十足,已经上前扶住了沈笑澜和冼星尧。
“沈笑澜,你为什么会在这对付这种怪物,疯了吗?受伤没有?”
“还好……”
“还好?要不是我跟我小叔及时赶到,你还能活着吗?”秦洲话虽然像是讽刺,但是语气掩饰不住关心。
在经过秦洲身边的时候,秦洲跟沈笑澜目光相触,沈笑澜不敢面对他这审问般犀利的眼神,连忙垂下头。
“这雨下得真不小。姑娘,是你弄成这样的吗?”秦洲像是不经意的问。
沈笑澜没吭声。
现在这情形,三两句解释不清,也不能说是冼星尧做的,以免生出事端,不如沉默。
而另一边的蛤蟆大仙也没说个不字,他还惦记着冼星尧身上可能会存在的长生玦,如果透露出什么,让秦家人上心而争抢就不好了。
都没有异议,便真像是沈笑澜呼来的风唤来的雨了。
秦渊刚才情急,也没注意这些,现在一想,又记起沈笑澜前两天在阴阳交接地“隐藏实力”的事。
亏得他还在她面前搏命,搞得像有卖弄的嫌疑,令人笑话……秦渊心里一恼,当下撤了手,只是气不顺的打着伞在后面跟着。
沈笑澜手上吃重,也不觉得什么,继续扶冼星尧到路旁,心里只是感慨:四周空旷得竟然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