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马老先生是个很有雅致的人。这个房间内的藏品,无论陈列布局还是本身的品相,都十分上成。
秦渊仔细看了一圈,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只得转头问其他人:“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马老先生很久没住在这过了吧。这房间还是上锁的,钥匙应该是在孙管家手上。我记得孙管家说他是一周过来一次,这么大的洋房,他也不可能什么都维护到,比如二楼一开始的那些灯,不是还有好些坏了的么?”沈笑澜一边四处看一边说。
“你的意思是……?”
“你们注意看,这些藏品上面一点灰都没有,感觉好像经常有人保养似的。”沈笑澜说出了她的疑虑。
“确实啊。而且这个房间也太平静了,什么东西都没有。”陈默接过话说。
外面走廊上四处都渗着血水,而收藏室像个“世外桃源”,这里面甚至连瘴气都稀薄了几分,让他们得到暂时的喘息。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刻意保护这个房间?难不成是邪神的意思?
黑猫跳上了桌,冲着对面的古玩架叫了两声。
它又给出了提示。
秦渊试着去移动古玩架,却发现它是固定在墙上的。
陈默也凑过来,敲了敲墙,咚咚的声音有些清脆。
“后面是空的。”陈默恍然大悟。
“那应该是有个暗室了!”秦渊不禁一喜,亮出长剑准备破墙。
“等等!”鬼佬按住秦渊,“我这双眼能看透到墙后,那里模模糊糊有个小物件,估计是个关键的东西。要是直接破坏的话,可能会有隐患。这应该哪里有个开门的机关吧,先找找看。”
秦渊和陈默都有阴阳眼,但不能透视墙壁,听鬼佬这么一说倒也有理。
鬼佬的话也提醒了沈笑澜。
她还有鬼兵“窥”呢。
“窥”最擅长的不就是看么?
召出“窥”,沈笑澜借住它,开始集中注意力到那堵墙壁上。
意念渗透过去,她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小暗间。
一个四方的红木匣子放在中间,四周贴着符纸。
再想看透匣子,“窥”的能力做不到了。
应该是这些符阻碍了它。
沈笑澜凑近一张符纸,仔细看上面的画纹,眼睛猛然一阵刺痛。
瞬间“窥”的效果消失,它已重新回到了鬼账簿。
沈笑澜揉着火辣辣的眼睛,眼泪应激反应的流下来。
“沈小姐,你这招实在有点冒险,跟鬼兵共鸣后,它受到的伤害就会影响到你。”鬼佬给她递了一块手帕。
“我知道……”沈笑澜接过手帕捂着眼,好半天才缓过劲。
冼星尧不止一次跟她讲过共鸣的危险性。如果把控不了共鸣的鬼魂,它会反过来吞噬原主的精神取而代之如果共鸣的鬼魂受到伤害,原主也会受伤。
不过她这番冒险也不是没收获,她比鬼佬看到的更清晰。
凭借着冼星尧让她不断画符的积累,暗室里封箱的符纹她基本记住了。
沈笑澜当场找了笔纸画下来拿给秦渊。
“秦渊,你是行家,赶紧看看这个。”
秦渊得知这是里面箱子上封印用的符纹,顿时大吃一惊,脸色惨白,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封神禁锢术,我只在书里看到过一次。”
“封神禁锢术?!那里面封的到底是……”鬼佬难以置信。
“应该就是邪神了。”陈默肯定。
封神禁锢术把邪神的气息给封印住了,难怪他们怎么感应也察觉不到。但是邪神的力量已经跟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并渗透到了这套洋房里……
可到底是谁把封有邪神的匣子放到这里藏着的?用意何在?
那个人,会是洋房的主人马老先生吗?马家的人,又有多少知道这件事的?
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疑问太多,沈笑澜最关心的还是眼前事,忍不住问:“封神禁锢术有什么讲法吗?”
“这种术很复杂,被封印之物在里面极难突破,但从外面瓦解却十分容易。”秦渊说。
“……什么意思?”
“这么讲吧,别说像我们这样的驱魔人士了,连普通人都能揭开那几张符把邪神放出来,这种匣子要是放在自然风大的地方,符被吹落的可能性都有。先告诉你们,它要是逃脱了,我可没办法再封印。”
听秦渊这么一说,几个人面面相觑。
一个不小心把邪神放出来还得了?
但是如果放任不处理,这些瘴气不会消散,洋房的问题不但解决不了,他们也无法全身而退。
“秦先生,我们小心点取出匣子,尽量不动到符,然后你带回秦家去做研究,这样行不行?”鬼佬提了个建议。
只有秦家的家主秦洲有实力对抗邪神,事到如今,匣子交给秦渊处理最为合适。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事情也不能再拖下去,秦渊点头同意,心感责任重大,只希望中间别出什么差池。
“它怎么办?”陈默指着桌上一动不动看着他们的黑猫问。
这猫肉身早已经死亡,成了僵,似乎有什么人给它下的指示,让它带领他们找到这里,发现墙后匣子里的秘密。
“它是敌是友现在还不知道,先小心提防着吧。”秦渊说罢,着手设置防鬼御僵的结界,一方面可以警惕黑猫有什么动作,另一方面也能最大限度的预防其他突发事件。
鬼佬同步用召出的鬼兵一番试探,继续寻找机关所在,终于拨动到古玩架上的一个青花瓷坛,将其旋了个圈。
墙体轰隆一响,向前抻出,缓缓移至一旁。
暗室里空无一物,也没有其他危险机关,封印邪神的红木匣子安安静静的摆在地上,乍一看去跟收藏室里其他藏品没什么区别。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秦渊轻轻捧起匣子小心查看,四角封印完整无缺,唯一角起了点自然褶皱,微有裂缝。
淡淡的阴邪之气就紧贴着那裂缝泄漏而出,极难察觉。然而日积月累,这老洋房在此熏陶之下,难免不会出问题。
一切顺利,秦渊松了口气,正要招呼大家离开,抬头突见收藏室闪出道人影,只听一声枪响,自己肩膀已被击中!
“小心!”
陈默一把将身边的沈笑澜和秦渊推到一旁,砰砰两颗子弹贴身而过,嵌入墙面。
秦渊一瞬间失去平衡,怀里的红木匣子嘭的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