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李兴见过柳尚书后,半途被杀,但根据痕迹来看,他似乎留下了一封信,好像被人截走了。”
“是谁杀了李兴?”
“必定是三皇子的人,好像是专门冲着那封信而出手。”
“信上写了什么?李兴留下了什么?你们务必查清楚!”
“是!属下一定找回这封信!”
“燕集和奎山都死了。”
“什么?”
“根据其他人的说法,当时杀李兴时,有一个少年撞见了,为了杀他,燕集和奎山先后追去,最后都死了,那里有一场大火,还有另外一具尸体,像是三人同归于尽。”
“那个少年是谁?”
“还不清楚。”
“大火……书信也毁了?”
“这就不清楚了。”
“你知道伪造这封书信,花了多少工夫?怎么会出现变故的?”
“殿下恕罪,暂时还不清楚信件是否烧毁,也许那少年也是六皇子的人,信件被其他人带走了也说不定。”
“一定要查清楚!没理由半道上冒出这么个不相干的人物,而且能让燕集和奎山都栽了,绝不简单。”
天亮了。
唐空顺了件衣服,虽然不合身,但好歹能够穿上。
他洗了把脸,把头彻底剃光,不禁叹了声。
京城越来越乱了。
旧兵符究竟在哪里?
京城越乱,越是麻烦。
如果旧兵符有用也就罢了,一定能找出来,可偏偏已经废弃,那就是像一块垃圾,被人随手扔了也说不定。
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可是……剪纸为马所化的替身,又灭了一张。
七张符纸,目前只剩下两张了。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就找那个捞护城河的。”
半柱香后。
唐空来到了费南家。
这个中年男子,正在劈柴。
“道……道长?”
看见了唐空,他一脸茫然,隐约辨认出这个光头就是那个小道士,但怎么一夜之间,就弃道入佛了?
“一言难尽,给我找件衣服换上。”
“哦哦……好咧。”
费南找衣服给唐空换上,又迟疑道:“您……”
这道士可是潜入兵部尚书府邸的,现在看来,情况有些不对。
难道他是去刺杀兵部尚书的?
那个挑泔水的,可是自己的找的。
要是这道士在兵部尚书府做了什么大事,回头那个挑泔水的要死,自己也要脑袋搬家。
“放心,贫道与柳尚书有旧,见过一面罢了,没有作什么事情,牵连不到你们。”
唐空这么说了一声,忽然面色一变,提起费南的衣领,道:“有人追杀过来了,快走……”
费南几乎哭出声来,不是刚说了牵连不到我们的?
唐空懒得跟他多说,提着这家伙,运起白猿越涧身法,越过墙头,跳过三个院落,将他扔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去城外等我。”
唐空回到了费南家的隔壁,运起先天抱婴诀,收敛了气息。
而此时此刻,费南家中,已经来了一批人。
大约十二人。
这十二人,都是外境的武者,全都不低于六品。
而最高的那人,也是内境层次的武者。
“找出来!”
“是!”
搜了一圈,没见到费南的踪迹。
那内境武者皱眉道:“不对,他刚才还在这里。”
说着,这武者握住费南刚才的斧头,说道:“斧头柄略有一丝温热,他离开不久,往外搜。”
片刻之后,仍然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
这内境武者眉头皱起,但也只得挥手道:“回去。”
旁边的一人迟疑道:“抓不到人,怎么交代?”
这内境武者说道:“兴许被灭口了也说不定,毕竟只是一个捞护城河的,那挑泔水的说了,昨夜确实有人借他的名,冒入了尚书府……昨晚上的少年,应该就是刚从尚书府出来的。”
唐空趴在一边,听见这话,不禁错愕。
这皇室的情报工作,未免也太强了吧?
昨晚上跟自己交手的两大内境高手,全都死了,居然还能追踪到这里?
大约是尚书府周边或者内部有什么眼线,看自己从尚书府出来?或者是发现了有人潜入尚书府?而都是少年人,所以把潜入尚书府的人,跟昨夜的自己,也都联系到一起?
若是这样,他们先抓那个挑泔水的,再过来抓费南,顺藤摸瓜,倒也不算怎么意外。
但这批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我要不要跟着去?”
唐空犹豫了下,考虑到自己的白猿越涧身法,加上先天抱婴诀的收敛气息,应该不会被人轻易发觉。
旧兵符没有线索,但曾经的兵符,曾经也在那些上层人物手中。
目前没有线索,或许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剪纸为马的符纸,就在早晨,又灭了一张。
只剩下一张了。
任何线索,都要抓住。
任何机会,都要去寻找,不惜涉险。
半个时辰后。
唐空尾随着那个内境高手,来到了一处院落。
这里戒备森严,周边竟然有将近三十位外境武者,其中的内境高手,更是多达七位。
唐空凭借白猿越涧身法的大成造诣,腾挪跳跃之间,无声无息,趴在了房顶上。
“这白猿越涧身法,赶路不行,逃跑不行,但近距离搏杀,和这种悄然探听的场合,倒是再适合不过了。”
唐空这么想着,朝着那里偷偷瞄了一眼。
里边还有一部分人,并没有武艺在身,但显然身居高位,气度高傲,哪怕对那些内境武者,也有些颐指气使的味道。
“情况怎么样?”
“那挑泔水的,被我们灭口了,那个捞护城河的,没找到。”
“没找到?”
“但至少证明,确实有个少年人,潜入了柳尚书的府邸,想必昨夜的命案,跟那少年有关,但是那店铺起火,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少年的尸体,正在核实当中。”
“那一封信件呢?”
“如果那个少年死了,应该是烧毁了,但如果那具尸体,是失踪的店铺长工,就该是被那少年带走了。”
“信上写的什么?”
“还没查到,不过……好像另外两方也不清楚。”
“不清楚?”
“写信的是李兴,而李兴已经死了,他的信使也死了,至于三皇子的人,接触过信件的燕集和奎山也死了,剩下的四个外境武者,没有资格接触信件……或许双方都不知道信件上的内容。”
“好,这么说来,我们断了这边的线索,他们应该找不到了。”
“很好,无论那个潜入尚书府的少年是谁,我们可以不管,但只要他们找不到就行,柳尚书一定会守口如瓶。”
“那我们这一边呢?”
“柳尚书早有准备,高层将领可以统领麾下士兵,而忠于太子殿下的那部分高层将领,将表面依从新兵符的号令,而以旧兵符作为信物……到时候,太子不会出面,但会有执旧兵符的人,发出号令。”
“那么时间?”
“等!”
“等什么?”
“等三皇子和六皇子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