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住在城后，人烟稀少的荒野里，我们可以一齐去寻找他。”

永真说到，她声音甜美，宛如山泉般纯净。

令人忍不住触动心底的一丝柔软，沉浸在那清澈泉水里，忘去一切烦恼。

秋凛云心神恍惚了下。

……

不久后，两人便趁夜色，前去寻找道策。

一路上，秋凛云脸色冰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十分生气。

因为人体实验，这是一件极为可恶的事。尤其是拿活人做变若水的实验。这简直是可恶至极。

秋凛云咬牙想到。

一旦服用，人便会疯更会死。

活人又怎么服用如此可怕的药物？

要知道这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畜生更不是草芥。

怎么能消耗着生命，沦为他人手中一次性的实验用品。

正如方才的竹原，他因服用了变若水而死了。失去的却不单单是一条命。

原本美好的家庭，也因此破碎。

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

那这一对失去家庭支柱的妇孺，往后余生该怎么过活？眼里是否还有希望的光？

秋凛云想到这里，眉宇间升起一股怒火，内心忍不住唾骂起，制造这场悲剧的幕后黑手。

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也许在旁人眼里，会觉得有些卑鄙。

但尽管卑鄙，他却没有丧失良心。

像这种消耗人命去填的研究，他做不出来，甚至是厌恶至极的态度。

在秋凛云心底，已认定了对方是个头顶羊角的恶魔。

恐怕只有恶魔，才会满手血腥，偷偷举行着这种泯灭人性的实验。

秋凛云脸色沉沉。

倘若自己能抓住这人，那一定会将对方推上绞刑架上，在众人的围观下宣布他的死刑。

让其在群众的唾骂声中忏悔殒命。

在秋凛云义愤填膺时，他与永真已来到了城后的荒野。那正是永真师叔——道策居住之地。

一条小河安静地流淌，旁边精致的竹屋门口，正贴着一副对联，上面写着“住山不记年，看云即是仙。”

看起来闲情雅趣，颇有一股隐士之风。

竹屋里，一声绕梁不绝的琴声出来。

从窗外看去，竹屋内端坐着一个白衣人，正在抚琴。

星月相映下，只见他神色专注，面相温文。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充满着高风亮节的韵味，仿佛一朵出泥不染的莲。

衣决飘飘间，他竟宛如来自九天遗落世间的仙。

秋凛云忍不住揉了揉眼，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眼前的这人正是永真的师叔道策，从对方的气质看来，这更像是个隐居山野不争世事的人。

而不像在暗中举行着残忍实验的幕后黑手。

“难道永真猜错了？”

秋凛云暗道一声。

就在这时，绕梁的琴音渐渐静下，白衣人双手按在琴弦上，转头地看了过来。

“你们找我？”

道策微笑着脸，儒雅随和的说到，仿佛语气永远都是这般温和。

“苇名城接连出现三名服用变若水的人，我们有人在暗中制作变若水进行人体实验，所以过来……”

永真目光凝视着道策，开口说到。

道策道：“你们怀疑我？”

“不，这绝无可能。”永真连忙摇头，又道：“只是掌握着变若水制作工艺的人，在这世上只剩师叔一人，所以我们才想过来询问。”

道策人已叹气，他脸色有些痛苦，说道：“这一切都怪这不孝徒儿道顺。”

“道顺？”

秋凛云忍不住问道。这名字他十分熟悉，似乎在前世游戏里曾经听到过。

“乃是我最喜爱的关门弟子。”

道策神色有些失落。似乎提到这名字，他便感到十分难过。

道策又继续道：“二十多年前，我与师兄发现了变若水，由于其副作用太强，我与师兄都认为这是不祥之物，选择将其封存。”

“那为何此刻却又重现人间？”

秋凛云好奇问到。

“但后来……”道策话音一转，说道：

“后来我那不孝的徒儿道顺在一个偶然的时机，接触到了变若水的资料后，他便生出歹心，将资料全都偷窃远走高飞了。”

“那意思是在幕后做实验的人，是道顺？”

秋凛云语气了然的说到。

上一世的记忆浮现脑海，似乎在暗中坐着实验的人正是道顺。后来他似乎还成功了，将变若水提炼成了赤目珠。

在内府进攻苇名时，水生氏成曾经使用过这药物。眼眸变成赤红，实力似乎变得更强，可他却并未丧失理智。

“正是他，五年前道顺窃取了变若水的资料，此刻他应该是研究透了，打算开启人体实验去完善变若水。”

道点了点头，哽咽着声音沙哑的回答。他似乎很难受，这是人之常情。

道顺是他打算传承衣钵的关门弟子。可对方却偷偷将变若水的资料偷窃，背叛了他。

无论谁遇到了这事，恐怕都会感到心底难受。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

秋凛云拱手说了一声，随后便带着永真，返回了苇名城。

离开时，他忍不住又望了一眼道策。尽管对方似乎没有嫌疑，可秋凛云心底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五年前道顺窃走资料，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道策却闭口不言？

按照他与道玄大人的关系来看，只要他上报苇名，那苇名势力一定会将道顺通缉，抓拿归案。

明明可以选择如此。

可他却没有。

直到今日引起察觉后，对方才肯开口说出当年的实情。

这其中是否存在猫腻？

道策又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更重要的便是，来的时候永真曾提到一句，当年道玄大人曾因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这理念，是否因为关于变若水的研究？

想到这，秋凛云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道策，对他产生了怀疑。

但尽管如此，此刻却拿对方没有办法。

毕竟对方身份尊贵，乃是已故的药师道玄的师弟。

道玄不仅是永真的养父，还是陪同剑圣一心推翻内府统治的盗国众之一，多年来功劳累累。

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看到道玄的面子上，秋凛云没证据的情况下，也并不想立刻便抓拿对方。

不过既然已被怀疑。倘若对方真与道顺有勾结的话，一定会被发现，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