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琴觉得自己浑身像被马车轮碾过一般酸痛,呢喃着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不熟悉的床铺房梁,想起昨夜的场景,她好像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心中一惊,一咕噜坐起身来。
“做什么大清早的扰爷的清梦……”赵专文皱着眉头,翻了一个身。
“啊啊啊!”
……
“小姐,奴婢好像听到了三小姐的尖叫声。”婉儿脸上带着兴奋,她知道大小姐喜欢听这样的话。
“你胡说八道,这分明不是……”百合怒瞪着婉儿,道。
紫岚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沉下脸,打断了百合的话道:“胡说,三妹醉酒时只会安稳睡着,又是什么让她发出的尖叫声。”
她声厉色荏,看着是在教训丫鬟多嘴多舌,但声音不自觉提高,把不远处成对的闺秀都吸引了过来,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努力维护家族脸面、替幼妹掩护的模样。
“紫岚姑娘,既然听到幼妹声音,那就过去看看,也免得在这边担心,反而胡思乱想,给她人造成麻烦。”周若雨皱了皱眉,温声说道。
“周姐姐说的是,是我关心则乱了。”紫岚浅浅一笑,眉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几个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苏浅萱和欧阳菲儿对看一眼,跟了上去。
屋内
紫琴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瘀痕,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靠在床边哭泣。
她的清白就这么被毁了!
咬着牙眼睛怒瞪着穿着衣裳的赵专文,似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赵专文哼着小曲,悠然扣着扣子,虽然找错了人有些遗憾,醒来时床上的女人就换了一张脸,但昨夜也算是温香软玉在怀、翻云覆雨,他就当向独孤紫琴收个利息。
走过去,摸了一下紫琴滑腻的脸蛋,嘴巴贴上去亲了一口,紫琴嫌恶地躲开。
赵专文也不在意,道:“下次记得手脚麻利点,把独孤紫容给我弄上床,要是下次再失败,你应该知道后果!”
紫琴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我呢?我怎么办,我的清白全被你毁了!”
赵专文鄙夷地看着她,嫌恶道:“你?你这样的女人能伺候爷是你的福气,难不成你还想让爷抬你进府当妾,真是痴心妄想!”
说完,赵专文拍拍屁股打算离开,刚走到门前就被一股大力扑到在地,后脑勺直直磕在地上,刚从眩晕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压在他身上,死命拽着自己的衣裳。
“疯婆子,你在干什么!快给爷滚开!”
“你毁了我的清白就想走,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赵专文虽然是男子,但是他不学无术,手无缚鸡之力,比秀才还不如,紫琴发了狠,他居然挣脱不开,只好抽出手肘狠狠击打着她的后背。紫琴吃痛,却不敢放开手,张开嘴直接往他肩膀处咬去。两个人缠打在一起。
“疯婆子,你给我滚开!”
“……”
门外,一群闺秀面面相觑,大部分都已经红了脸,没有人敢书推开那一扇门,屋内传来的声音太过怪异,她们都是未嫁的官家小姐,恐怕污了眼睛。
苏浅萱沉着脸,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你去把醉仙楼的管事叫过来,让他带着人过来把门打开。”
她心里相信紫容不会做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
管事很快就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短打武夫,在看到一群颜色各异的闺秀时一愣。
欧阳菲儿上前一步道:“我们听到这屋里吵闹,恐失踪的两个姑娘也在这里面,所以还请管事把门撞开,也好查个清楚。”
“这……”领头的管事有些犹豫,他原本以为是有人聚众闹事这才将人带了过来,没想到却是来寻人的,主子立下规矩,醉仙楼只要不是入住客人自己提的要求,他们生死不论,只是这些大家闺秀又不可得罪,只好赔笑道:“还请各位姑娘见谅,只是这无规矩不成方圆……”
“砰!”
“啊啊啊!”
一声重物落地和女子的尖叫声一起传来。
紫岚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得意,然而马上就皱起眉头,眼眸中带上了点点泪光,快走几步靠近门却又不敢触碰。
“三妹,三妹你还好吗?都快姐姐不好,没办法救你。”
管事依然稳如泰山,欧阳菲儿脸色一沉,快走几步,一脚将门踹开,却被屋内的场景惊在原地。闺秀们一个个围了上来,有些人很快就别过了脸。
独孤紫琴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额头身上青青紫紫,额头上破了一个口子,往外流着血,整床锦绣莲纹被子被丢弃在一旁,被子的另一端紧紧得拽在一个不断喘着粗气的男子手上,男子肩膀上、脸上都留着血迹牙印,上半身的衣裳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看起来累到了极致,只在听到声音看向门外的时候眼睛突然睁大。
紫岚也没想到紫琴会把自己弄得这么惨,眼神复杂地看着官府的人把赵专文带走,紫琴先被送回独孤府,请了大夫。突然脑中亮光一闪,惊呼道:“三妹呢?三妹去哪里了!?”
她尖锐的声音直接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是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紫容,明眼人都觉得十分奇怪。欧阳菲儿冷笑一声,斜着眼睛鄙夷地看着她道:“紫岚姑娘还真是关心自家幼妹,什么事情都想着她,也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还是怀着旁的心思。”
她欧阳菲儿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人。
欧阳菲儿是诗聚阁副社长,她说的话有一定的公信度,所有有这么想的没这么想的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在了紫岚身上。
紫岚自觉失言,脸色一变,羞愤交加之下眼泪就落了下来,掩着帕子道:“我也是担心,没想到二妹会做出这样的丑事,只是到了现在还不见紫容妹妹的身影,我只是怕……怕她也想不开,到时候独孤家的脸面就全被丢尽了!”
看见她落泪,众人怀疑的心思也就减了大半,这只不过是一个被庶妹连累的可怜嫡女罢了,众人有些唏嘘,能来这里并说得上话的,大多都是各自府上的嫡女,想起家里受宠的姨娘庶女,心里就对紫岚多了几分同理心,更有人暗暗怪是紫容不懂事,行为任性来,风向一时又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