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期待又紧张,眼睛都不敢与容珩对视,容珩轻笑出声,笑得她脸颊都烧红了。
“你的脑袋里是在想些什么?”容珩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他不管如何都是一个正人君子,珍惜她爱惜她,自然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她的事情,怎么在她眼里自己就那般没有自控力么?
紫容自知失言,干笑了两声,强撑着脸皮道:“我只不过是防范于未然。”
容珩拿起了放在桌旁的另一本“诗集”,由于方才那本女德的缘故,他有些好奇这本诗集里头又是什么内容。手指翻页,入眼的是端正工整的梅花小楷,里面记载的全是诗词。
容珩认真地看了起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在紫容愣神之际,容珩快速地看了几首诗,从初看时的震惊到越来越疑惑,诗词从大气磅礴到婉约,甚至有描绘边塞风光,闺房女子之哀怨者,虽都是难见的佳品,但这其中跨越幅度之大,非一人所能完成。
紫容回过神来,看到容珩手里拿着她闲来无事时将所记得的诗词默下来的诗词集,心里一惊,走上去不动声色地将他手上的诗集拿了过来。
笑道:“丞相大人,您若是想看书打发时间,只管与我说便是,我这里可还有许多珍藏的话本子,只要是男子没有不喜欢看的,我保证你也会喜欢。”
她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不明意味。
是谁说古人思想陈旧古板?她到燕都小巷中买话本子的时候可是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其字描绘可是一点都不含蓄,更别说还有插画配图,看得她一口气就买了一大沓回来,连讨价还价都忘了,事后想起来相当后悔。
“哦?”容珩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危险,她竟还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紫容一心只想着将手上诗集的事情掩过去,根本没注意到容珩细微的表情,只想着果然还是男人,他定也是喜欢。“嘿嘿”笑了两声,身子扑到床上,从枕头上掏出了一把钥匙,得意地朝容珩晃了晃。
容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示意她继续。
紫容得到首肯,屁颠屁颠地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箱子,钥匙将箱子打开,入眼的是一整箱的金银首饰和九颗又大又圆的夜明珠,将夜明珠一颗一颗地摆到床上,底下又压着红红绿绿的衣裳,将一件件叠好的衣裳拿了出来,底下又是铺了一层金叶子。
这会儿连紫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了两声,道:“是孤本,总要慎重些,若是有贼过来,先偷的也是上面的金银首饰,就是拿了金叶子也该够了。你瞧瞧,这夜明珠还有金叶子都是你送过来的,你还认得他们不?想来也是不认得了,呵呵呵……”
容珩神色不变,紫容却觉得后颈部有丝丝凉意,不禁缩了缩脖子,突然又觉得自己何必怕他?自己又没做错什么。
转过头,皱着眉看他:“你生气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莫不是实在长得好,她早就不伺候了。
容珩摇了摇头,声音十分温和:“我只是在等你,你慢慢来即可。”
语气正常,表情也正常,难道又是她想多了?
转过头去,用手将金叶子扒拉开,露出里面的一层蓝色锦缎,锦缎拉开,伸手按了一下箱子侧边的暗扣,原已经到了底的箱子突然朝两头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基本书。
紫容小心翼翼地将书拿了起来,宝贝似地放在了容珩面前,十分大方地说道:“你且先看着,若是觉得意犹未尽,带回去也可以。”想了想,道:“不还也成……”
声音越来越低,气氛也是莫名诡异,容珩静静地看着她,只等她把话说完。
紫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让自己未来的丈夫看这些春宫图,她确实是脑袋被门磕了……方才情急,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
干咳了几声,正了正脸色,道:“夜已经深了,我也要歇息了,丞相还是回去才好,若是久不熄灯,丫鬟们看到了会过来问的,若是被看到可就不好了。”
容珩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他原只是想哄一哄她,没想到她自己却把这些隐秘的事情给揭了出来,倒是……十分可爱。
在紫容满怀期待的注视下缓缓站了起来,将桌上的几本“不堪入目”的书拿了起来,伸手敲了敲紫容的脑袋,道:“小小年纪,总看这些无用的东西,这些我就先没收了,以后不准再看这些。”
紫容脸一挎,眼巴巴地看着容珩手上的“孤本”,那可是她花了大价钱寻来的,其中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精华,原本打算在出嫁之前卖给玲珑阁的老鸨,从中牟得暴利,眼看着到手的银子要飞了,紫容表情十分坚决。
“不可以!”
“嗯?”容珩拉长了语调,声音带着些许危险。
紫容瞬间泻了气,但还是不甘心道:“这怎么说也是我费尽心思得来的,你要拿去也可以,三百两银子,不多不少,我可是给你打了折扣的。”
容珩挑了挑眉,缓缓开口:“聘礼中的一只金盏杯便可直接抵了,若是真要算起来,这差价你还得算给我。”
紫容不可置信地看着容珩,恼羞成怒道:“你,你你,趁火打劫,聘礼怎么能拿来这么算?!已经给了我的东西便是我的,你可不能再拿回去!”
她现在无比怀疑,容珩拿了她的孤本是要偷偷地自己躲起来看,口口声声为了她好都是假的。
容珩粲然一笑,道:“既然如此,这孤本也是你方才说要赠与我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是我的,你也不能轻易拿回。”
“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了?我……”紫容咽了咽口水,道:“走吧,拿了它们,赶紧走!”
容珩瞧着她一副心疼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我走了。”
紫容没有回头,却听见他从窗户出去的声音,松了一大口气,转过身,将窗户关好,随手拿了诗集,扔在炭盆里,看着火苗将书纸吞没,燃烧成灰。
她不能让任何人将她当成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