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儿,我带你走吧,我不介意这个孩子,只要你与我相爱,我们远走高飞,寻一处旁人找不到咱们的地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若是想将孩子生下来,我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身骨肉一般去疼爱。”
雁南飞走了两步又回来,看着紫岚似乎下定呢决心。
“岚儿……”
紫岚干笑两声,道:“雁郎说笑了,我又怎么会毁了你的前程,你还有母亲要照顾,怎么能为了我便丢下她不管,你不是还要光耀门楣的么?”
“母亲……”雁南飞怔了怔,嘴角带着一抹苦笑,道:“那你就愿意入宫么?后宫佳丽三千,你却最是受不了旁人与你共侍一夫,你……”
“雁郎。”紫岚摇了摇头,道:“我既然怀了皇上的孩子,就要为孩子负责,你还是快走吧。若是还有一番情谊在,那便为我报仇,是独孤紫容害了我。”
说到最后一句,倒有些咬牙切齿。
“大姐,你怎可如此说?!”
紫汐推开门进来,脸上带着满满的不赞同,朝紫岚和雁南飞福了福身。
“你怎么来了?”雁南飞拧了拧眉,道。
“看你要来大姐这里,我心里担心……”紫汐猛地止住了话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紫岚。
紫岚脸上毫不在意,道:“如果不是如此,我一个无权无势的闺阁小姐,又怎么会与皇上有干系?她身为郡主,最是清楚皇室中人所在之处,若不是她早就探清了那日皇上会在什么地方,又怎么会引了我去?”
“我……”紫汐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抓紧手中的帕子,脸上露出几分退缩的感觉来,眼角余光正瞥见那里站着的雁南飞,慢慢鼓舞了勇气,争辩道:“三姐不是那样的人!”
“雁郎,你快走吧。”紫岚无视了紫汐,一个庶女在独孤紫容身边待了几天,居然就敢对她大吼大叫,真是不要命了。
雁南飞看了看脸憋得通红的紫汐和一贯从容得意的紫岚,转身便从窗户离开。
“大姐,你为何要向雁公子说谎?”紫汐紧紧看着紫岚,质问道。
“想说便说了,你若是不信那便罢了。”紫岚淡淡道,伸手掩了掩唇,道:“还真是困了,有了身子之后便是吃了又困,醒了再吃。”
……
丞相府
紫容正在剥着蒜头,这是她让司琴特意拿去晒干的,经历了一个冬天,她才发现燕都的人总是吃一些新鲜的东西,就像是瓜果蔬菜,等到没有的季节便都吃不上,等到豆子收了,她还要再制些豆豉。
“夫人,昭武校尉求见。”马幛进了门,恭敬道。
“昭武校尉?他不去见丞相反倒是来见我,你去告诉他,说内宅女眷不见男客,请他回去吧。”
紫容头也不抬,将剥好的蒜瓣扔进了小罐中,再淋上一层酱油。
“独孤紫容,你真能如此恶毒!”雁南飞站在外头,他习武,屋子里的声音自然听得清楚,听到紫容这般说,心里怒气更甚,直接便冲进屋子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微微愣了愣,才道:“独孤紫容,有些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大胆!丞相府岂是你能随便乱闯的?!”百合怒喝,就要让侍卫将他拿下。
紫容摆了摆手,将手上套着的袋子解开,道:“大人到如今才过来,说明心结还未完全解开,既然如此,今日何必就开诚布公地说一次。百合,上茶来。”
“诺。”百合领命下去。
雁南飞道:“我今日确实有事要问你,你也不必搞这些有的没有的名堂,我不是来喝茶的!”
紫容用清水净了手,淡淡道:“既然雁大人什么都不需要,茶水就不必准备了。”
留着这些东西,她还能省些银子。
“你!”雁南飞心里像卡了一根鱼刺,整个人十分难受,看了看四周,道:“你还不快让人退下?!”
紫容笑了笑,挥了挥手,只留下司琴一个。
紫容笑道:“公子方才对我的态度大家也都看见了,我总要留一个人防身用,公子大可放心,这件事不会传扬出去。”
“说得如此好听,却是一副蛇蝎心肠,说!你为何要陷害岚儿,逼她到那个地方去?你明明知道她心地善良,又曾经在清宁庵待过很长一段时日,会时不时回去祭拜,便利用这层因素,将她骗到了那个地方,就因此害了她。”雁南飞怒喝道,那副模样似乎就要把紫容生吞活剥了。
“愚蠢。”紫容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她倒是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偏生这漏洞百出的话还有人相信。”
紫容看着雁南飞,表情中带着几等怜悯,道:“也可怜了你母亲,辛辛苦苦地扶养一个孩子成人,好不容易才开始有了一点出息,便由着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她早知自己怀了龙种,若是真有意愿,便无论如何也都不会离开你。父亲曾让她将孩子打掉,安生地在独孤府中过日子,大哥与她一母同胞,这独孤府以后也定是大哥在掌家,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了她。”
“只是她一心想要生下孩子,更是想要进宫,母凭子贵,你若是不信,便可唤了兄长前来对质,到时候孰是孰非自然可以见分晓。我只是要你清楚,她是独孤府的嫡小姐,父亲在朝为官,十分踏实本分,如果真的是大姐不愿意,又怎么会让她把终身大事当做赌注?”
“你胡说!”雁南飞越想心里越慌,看着紫容淡定从容的眼睛,突然恼羞成怒,怒喝道:“分明是你嫉妒她,所以处处害她,是你!”
“嫉妒?”紫容觉得十分好笑,这雁南飞还真是可爱得紧,脑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构造,居然会这般说话。
“你笑什么?!”
雁南飞狠狠地看着紫容,猛地拔出腰间的配剑,剑指紫容。
“小姐!”
百合惊呼一声,司琴一动,便要抽出手腕上的软剑。紫容摆了摆手,让她们几人退下,她原本打算为了容珩拉拢一些年轻的人才来,只可惜雁南飞实在是太爱钻牛角尖。
“你走吧,朽木不可雕也,我不想浪费口舌。”紫容默默地将放在脖子旁的剑拿开,转身便坐在了凳子上。
有这闲工夫与他在这边做无谓的对质,还不如好好做她的罐头。
司琴趁着这个空档,上前将雁南飞的剑拿下,直接扔到了屋外。
雁南飞垂下眸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寂寥。
“你说的可全是真的?”
紫容剥了一颗蒜放进嘴里,被辣得皱起了眉头,听他问话,冲他笑了笑,道:“雁大人心里不是已经清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