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简,你……”
被他这么一问,紫容微微愣了愣神,默了默,叹了口气,道:“那已经过去了。”
是,她当初确实是与他关系颇好,甚至有与他走下去的想法,他确实让她敞开了心胸,只要他真心爱她,与他这样的男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她喜欢过他,她承认。
可是那已经过去了,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他在顾虑着什么,所以对这段感情一直不敢向前,她被动,他既然已经退了无数步,他们便再也没有了可能。
这怨不得谁,有缘无分罢了,紫容向来想的开,更何况她还有容珩,那是她的夫君,一辈子要守候的人。
“我向来对有妇之夫没兴趣,就算你对我有什么企图,那也不可能了。”叶简很自然地说道。
“自恋。”看他说话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紫容笑骂一声,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道:“我该回去了,你且好好休养,静静心。”
瞧了瞧四周,疑惑道:“只是我来了这么久,这偌大的郡王府,为何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看到,就算你不喜欢别人伺候,也该有几个负责洒扫的下人吧。”
叶简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愣,还是如实道:“我不喜陪在身边的人太多,我得罪的人无数,以后真要出了什么事,一人做事一人当罢,何必带累旁人?”
紫容有些惊讶,她方才只是试探着问问,没想到这郡王府还真的没有几个人,心不免唏嘘,叶简他年幼时父母双亡,原本幸福的家庭一朝倾覆,从他平日里的举动便知晓他因此受到很重的伤害,却没想到他居然连人都不愿接近,他说得这般别扭,恐怕也是担心以后自己保护不了其他人,经历跟他父母同样的情景罢了。
“你痛快便好,我真的该走了。”
紫容不想去戳他的痛处,只好模拟两可地说了几句话,便提着裙子,打算离开。
“紫容。”叶简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嗯?”
紫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他。叶简背着身子,紫容看不到他的正脸,却能感觉到他的认真和顾虑。
“我的事你便不要再管了,太危险,这也是男人的事情,你不要牵扯进来,瑾言他一定会护你周全。”
紫容一愣,勾起嘴角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今日过来了,就算以后默不作声,也还能全身而退吗?再说了,他相信我,会放手让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叶简一怔,眸子中带着一抹微不可察的失落,刚想回头看她,原本站在身后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主子!”
紫容走后,一身黑衣的男子落在地上,朝着叶简跪拜,叶简的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漫不经心,眼神里带着肃杀。
“蛇坑的那些宝贝也该饿了,将昨日带来的人推一个进去,看看其他人的牙口有多硬!”
“诺!”
……
容染带兵从郡王府撤离之后,便让兵士回了军营,自己一个人骑着马不知不觉便晃到了城南的树林。
“世子!容世子!”
司琴骑着马从身后追来,在看到容染稍微停下之后松了一口气,赶到近前,翻身下马,跪在地上,道:“世子,您的手受伤了,还是让奴婢替您包扎吧。”
看到司琴,容染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奋,拉着缰绳下了马,倚靠坐在一棵杨树上。
司琴愣了愣,她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容染会这般配合。
“不是说要包扎吗?你还愣着干嘛!”
容染表情冷酷,瞥了司琴一眼,看起来十分不满意。
“哦,哦。奴婢这就包扎。”
司琴应了一声,将医药箱放在一旁,拿出干净的绷带和剪刀来,看着他手心上翻起来的肉还是心中一凉,禁不住地心疼。
小心翼翼地中干净的布沾着酒擦拭了伤口,疼得容染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这是在包扎还是想继续害了我?!”容染怒看着司琴,道。
司琴莫名其妙被他这么一吼,倒是有些恍惚,道:“这药酒能够消毒,世子伤口裂开,又骑着马走了许久,恐怕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还是用药酒洗净较好。”
“什么歪理?!”容染不赞成地说道,收回了手,道:“不包扎了,你别跟着我。”
“世子,这不行,是,是夫人让奴婢过来的。”
眼看着他要离开,司琴有些慌了,情急之下还是将紫容搬了出来。
容染整个人一震,脸色沉了下来,默默不语,重新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伸出了受伤的手,道:“轻点。”
“诺!”
看着他别扭但还是听话的样子,司琴心里一喜,更加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手上的污渍,再熟练地用绷带替他包扎起来。
两个人坐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容染眼神从看着自己的伤口慢慢地移向了包扎伤口的人,看着看着,却突然觉得脑子一痛,疼痛尖锐让他差点无法忍受,却又极快速地又恢复了正常。
“你……”
司琴皱了皱眉头,看着被自己包到一半却又突然用力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世子,您先松手,伤口又要裂开了。”
手上的疼痛感再度传来,容染看着女子蹙着的眉头,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松开了手,声音温和:“抱歉,没有弄疼你吧?”
司琴身子一颤,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你的伤口裂开了,包扎后等会便不能再骑马了。”
看着绑在树干上的两匹马,司琴想了想,道:“世子,若是您相信我,便在这里稍微等着,我骑了马到城里赶了马车过来,这样才能不碰到伤口。”
容染看着手,默默不语。司琴以为他不愿意,便也不再说话,只低着头,专心替他伤口包扎。
“为何要待我这般好?或者,你究竟有什么意图?她并没有让你出来吧。”容染目光看着远方,声音里带着笃定。
却又不由苦笑,她那般心狠,又怎么会在伤了他之后大张旗鼓地让自己身边的丫鬟骑马追了他许久只为替他疗伤呢?
司琴手一顿,继续将绷带结打好,这才抬起头,看着容染,道:“奴婢只是觉得世子伤口颇深,奴婢于心不忍,得了夫人的允许,便跟着世子出来,世子若是觉得司琴这般作为不妥,司琴以后小心便是。”
容染静静地看着眼前循规蹈矩的女子,他以前便奇怪,一个丫鬟竟生得这般好,只是现在想想,也不过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罢了,这副逆来顺受,哪里有她主子的半分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