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骑着马奔腾,在岔路口猛地停下,调转马头,手拍在马屁股上,让骏马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远远处紧跟着一队人马,跟着骏马的方向离开。
人马走后,容珩从树上飞身而下,往另一条小路徒步跑去。
“主子!”
壮汉看着一个人影出现,匆忙出来,空气中闻到淡淡的檀香味,人已经不见了。
紫容将花种子撒在泥土里,拿着小锄头将泥土盖好,分明是早早便起床,但这一条花种撒下来,太阳已经上头。
容珩赶到大殿门口,便看到自己的夫人正在除草耕种,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阳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全身都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芒。
“主子!”墨风站在一旁,看到了容珩,道。
紫容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子,微微有些惊讶,口微张,看起来十分可爱。
容珩的眼眸中泛起了笑意,大步朝她走了过来。墨风、墨化行了礼,两个人退下。
暖暖地怀抱将紫容整个人笼罩住,头顶处传来闷闷的声音:“想我了吗?”
紫容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想要将他推开,手上还沾着泥土,柔声笑道:“我身上都是汗酸味,等会让你也沾上了。”
容珩有些不满意她的推拒,重新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肩膀,道:“我不介意。”
“先进屋吧,有什么话到屋里再说。”
“嗯。”容珩闷闷地应了一声,手托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笑道:“夫人太累,还是为夫抱着你走。”
紫容惊呼一声,没几步便到了侧殿中。
容珩将紫容放下,拉着她的手在铜盆中清洗,再用帕子擦干,拉着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被他这么紧紧盯着,紫容低头轻笑出声,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容珩拉着她的手,脸不红心不跳道:“人道小别胜新婚,为夫今日才感同身受。”
紫容啐了他一口,道:“你分明从小就身居高位,一直都是克己奉礼,这些讨姑娘欢心的话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容珩眉毛一动,脸色极快地一僵,只是他向来懂得掌控自己的情绪,很快便又恢复正常,笑道:“有些事情是男人天生不必学的,遇上了你,不会便都会了。”
他愿意把整个天下都捧在她面前,又何况只是说几句漂亮话。
伸手一拉,紫容一个不察,瞬间就跌进了容珩的怀里,唇上一痛,便感觉到他的嘴唇在自己唇上辗转啃咬,又急又猛,让紫容有些吃痛。
眼睛慢慢朦胧一片,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脖子,轻轻呻吟出声。
身上衣物落地,一股风吹来,紫容瞬间清明,看着他身上健硕的肌肉,脸上红通通一片,翻身便要起来。
“我先去沐浴。”
方才流了不少汗,身上黏黏的不太舒服。
一双手把她拉住,用力一拽又被拉到他的身下。
容珩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欲望,双腿压着她的下半身,防止她乱动,伸手将床帐解下。
……………………
紫容躲在容珩怀里,缩成一小团,手环着他精瘦的腰。
“我在冰窟中看到了冰棺还有血书。”
她语气淡淡,只是在告诉容珩这个事实。她知道这是容珩愿意让她知道的。
“嗯。”容珩闭着眼睛,从鼻腔中发出的声音中应了一声,显然是有些累了。
紫容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十岁那年。”容珩将紫容拉向自己,道:“我原以为自己是容家的贵公子,上有父母宠爱,也有长兄袭位,我无欲无求,只管吃喝玩乐,父亲和母亲也并不多加管束,因我也不做违背天理的事,所以许多事情都由着我来,也就因此认识了当年还是皇子的宇文育,他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总也喜欢与我下棋骑马。只是那年朝廷大乱,夺嫡之战如火如荼,许多皇子被杀,宇文育日日夜夜惊扰,阴差阳错之间我便参与了这场政变,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没有多少人放在眼里,许是还算不差的脑子,跟随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平日里玩得好的贵人子弟,呼应之下,声势竟十分隆重……那时的父亲不幸重伤,很快便离世,父亲生前便极力反对我从政,死之前仍然反对……后来母亲忧思成疾,但始终不肯松口,只在离世的时候留给我一块玉佩,二老从未这么强烈的反对我做一件事,更何况每问及理由总是言辞闪烁,我暗中调查,竟也能发现蛛丝马迹,猜测之下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他说的平静,紫容心里却是带着心疼,十岁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从荣华安逸之中脱离,也难怪他早早便搬离了镇宁侯府,当年仅十岁的容珩都能感到异常,更何况是那时候已经成年的容轼,原本对弟弟的嫉妒在得知真相后恐怕会变本加厉,为了保全养父养母留下的亲情,他这些年来也只能处处让步。
有意转移话题,紫容道:“也不知道恬儿和瀚轩在外祖母那里怎么样了?”
紫容声音带着些许惆怅,她真的是想念两个小家伙了,她大办葬礼的事情传出去,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该有多伤心,还有她的大哥独孤尘,因着她的事情,恐怕与苏浅萱的婚礼又要推迟了。
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郁闷,原本她认为自己假死能给容珩一次与皇室对抗的借口,只是后来才发现他完全就没打算那么做,接她到山中也只不过是提前让她远离争端罢了。他将她保护得极好,却剥夺了她与他并肩作战的机会。
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些低沉,容珩缓缓睁开眼睛,道:“他们两个你自然不必担心,若是实在想念,我便多来陪陪你,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打扰,趁着这个机会多生几个也好。”
“啐,你当我是母猪么?再者谁愿意再替你生了?”初产的疼痛还历历在目,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再生一个。
容珩也有些懊恼,想起她生产时九死一生的情景,方才的话真是说得快了。
“是为夫错了,看在为夫奔波劳累的份上,夫人就让为夫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这几日陪着夫人养花种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