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一角，靠着垃圾桶的位置。

“怎么还不来？”

陈百龙抱着一张报纸躲在角落里，报纸上抠了两个洞，正好能让他视线穿过报纸盯着远处的长发女人。

长发女人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过来，却很快又目光疑惑的转回去。

“我靠，那个女人这样都能注意到我，还说没鬼？阿成那小子不是真的耍我吧？”

“什么耍你？”一只手拍在陈百龙肩膀上。

他猛打一个哆嗦，不过看到来人后心里大松一口气：“阿成，你终于来了！你看我的伪装怎么样？”

“很不错，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了”林徐成非常认真的点头

“不是吧，我这么隐蔽你还能看得到？”

“躲在墙角隐藏我还能理解……不过”林徐成抬手抢走陈百龙面前的报纸：“把报纸戳两个洞，蒙在头上我就第一次见，你难道没发现整个餐厅的人都在看着你？”

陈百龙转头向四周看，果然发现整个餐厅的人都盯着自己。

正巧有个阿婆跟自己的老伴一起走过，指着陈百龙说道：“这个猥琐男，刚才躲在报纸后面一直偷看我啊”

“喂，阿婆，你不要含血喷人啊！”陈百龙大急，不过被林徐成抬手按着脑袋，挡在身后。

“放心，我是警察！”林徐成掏出证件，对着阿婆笑道：“我会把他带回警署调查的，小姐请放心。”

“哼，这还差不多，叫人家阿婆还是警官眼力好！”说罢她对着林徐成“甜甜一笑”。

林徐成肚里一阵翻滚，脸上却还保持着微笑。

“小姐”和自己男朋友扭着腰走了，不过林徐成和陈百龙却也因此成了目光的焦点。

“一脸皱纹难道不是阿婆吗？”陈百龙不服的小声嘟囔，感受着周围的目光，他小声问道：“阿成，你现在暴露了警察身份，我们怎么继续跟踪？”

“跟什么踪？”林徐成鼻子抽了抽：“根本没鬼，你不是说让我来救你吗？现在我把你带回警署就是救你喽。”

“我靠，你用鼻子吸两口气就能闻到鬼？比狗还灵啊”

“侮辱阿sir是狗？跟我走一趟了！”林徐成猛的一拽陈百龙手臂，将他手臂反扣在背后。

人群中传来鼓掌和欢呼声，为林徐成抓住眼前的咸湿佬鼓掌。

“阿sir，把这个咸湿佬抓回去好好修理！”

“对啊，最好阉了他！”

“喂，阿婆，你先刮刮胡子再来冤枉我好不好？”陈百龙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小姐”直骂流氓，心里委屈：“我还是个处男啊，你们要不要这么侮辱我？”

“切”

餐厅里同时传来倒喝彩，起哄声。

“走了”

他们两个人走出餐厅，林徐成松开手：“算不算救你一命？”

“你搞我啊，竟然把我当成色魔押出来，如果你不是我妹夫，我肯定k你一顿”陈百龙看着林徐成高鼓的胸口，底气不足：“你就庆幸是我妹夫，能保住小命吧！”

“我的任务完成了”林徐成摊手，对陈百龙的话毫不在意。

他真的只是来走个过场的。

“靠！”陈百龙竖起中指，听林徐成说没鬼后他胆子也大了点。

他悄悄摸摸又溜回了餐厅，找了个角落，重新将脸蒙上报纸，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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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东西，以后想不发财都难喽”阿如怀中抱着一个布包裹，走在人行道上眼却不看路，只盯着她怀中的小包裹。

“阿如姐，不看路很危险的。”

“谁啊？”

阿如不爽的抬头，不过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脸色一变，立即换上了笑脸：“原来是阿成啊。”

她拽着布包裹往身后藏。

林徐成看到了阿如的动作，没太在意。反倒是身为舞女的表姐身上浓重的劣质香水味让他有些不大适应。

“最近过得怎么样？如果你看到那个阿sir不爽，想让他去跳海，跳崖呢，我一句话就可以搞定。”阿如挺着胸脯，仰着头得意洋洋道。

“发财了？”

“我得到的这件宝贝比起发财啊……”阿如突然一顿，强行将后半句话咽下。

她语重心长道：“阿成，你也是我老妈娘家的独苗，三代单传啊，做警察这么危险还是算了吧，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姓林的督察，在威鹏船厂一个人和十几个国际罪犯火拼，墙都打成了马蜂窝啊！”

阿如“嘶”的吸一口气，说道：“做警察很危险的，表姐我以后帮你做个小生意，赚个几千万很简单的。”

林徐成觉得好笑，不过还是点点头：“多谢表姐，以后有需要肯定要你帮忙。”

让他不做警察自然是不可能的，警察的身份，才可以让他得以参与各种“灵幻界案件”中，能给他足够的便利。

“真是死心眼啊，像你一样做小警察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两人本就是偶然碰到，打个招呼也自然而然的擦身而过。

谁知阿如眼珠突然一转，停下了脚步。

她左右转头，确定没有人看着自己，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到我家，我有事和你说！”

“好”林徐成也没拒绝。

两人坐上了计程车，车上她猛的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阿娥了！”

阿如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提电话：“传呼台吗？帮我告诉阿娥，让她到我家里来。”

挂断了电话，阿如看着林徐成鼓鼓的口袋：“表弟，你的呼机号码多少啊？电话号码也告知我啦。”

“当然好”林徐成等着阿如从身上拿出纸笔记录，才慢慢说出自己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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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

“搞什么，说让我来这里有好事，现在人又不见了？”阿娥不高兴的嘟囔着，起身离开。

角落里，陈百龙悄悄拉下报纸。

“为什么突然接了个电话离开？肯定有古怪！绝对有古怪！”他悄悄摸摸的站起来，跟上离去的阿娥。

阿娥并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跟踪，推开门，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离开。

陈百龙则开上自己的汽车紧追……

簌簌

草丛中探出一对望远镜，接着才是一个大脑袋。

他目光紧紧追着阿娥和陈百龙离去的车子。

“豪哥，有警察跟着啊，怎么办？”又一个脑袋探出来。

“那个女人和跳楼的女人是一起的，跟着她就肯定能找到昨天晚上那个女人！”阿豪捏着自己下巴，深思道：“你回去告诉雄哥，就说我已经初步找到线索了，只不过有警察在很难办！”

“知道了豪哥！”阿豪身旁的小弟走出草丛，快速离去。

啪

一把扫帚抽在阿豪后背上。

他转头，看着穿黄马甲的保洁阿婆正瞪着自己，阿豪不爽的瞪眼：“搞什么啊老太婆！你是不是想死啊？”

“我想死？踩绿化带，你爸妈没教过你这不是走路的地方？”说着阿婆举起扫帚又要打。

“你再打我就还手了啊！”

“我干！”

“啊啊啊！！”

“喂喂喂！别打了！别打了！”

阿豪狼狈的跑出几百米，确定身后的老太婆没了踪影才扶着膝盖狂喘气。

“呼，呼呼！昨天，昨天晚上碰到一个跑的像飞的女人，今天又碰到一个老太婆，我是杀手啊，给个面子好不好？”阿豪在路边拦下一辆车，指着前方因后绿灯停下的车，对着司机说道：“跟，跟……跟上去……”

阿豪体力透支，瘫倒在计程车上，烂咸鱼一般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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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车拐停在阿如居住的巷角。

不到七十平的房子，两间卧室，一间卫生间，一间厨房，还有个客厅。

林徐成走进表姐阿如家，第一反应是……乱！

地上随处都能看到袜子，内裤，丝袜，堆积成的球。

“来来来，表弟”阿如跑到厨房里鼓捣了一阵子，端着杯茶走到沙发前。

“你快坐，坐下！”

“表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林徐成拿起泛黄的玻璃杯，看了一眼又放下。

“其实也没什么”

阿如好像待在自己家里也不放心，小声说道：“我昨天不小心跳楼了，其实昨天晚上是我朋友阿娥想要跳楼，但是我不小心自己掉了下去。”

“……哦”林徐成拉着长音点头：“就因为这事？我在警署有听说过。”

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和阿如有关。

“当然不是，其实我那天晚上跳楼下来的时候撞见了大哥雄交易！”

她小声说道：“他们拿着刀啊，好像是交易，当时他们从窗户里丢出来很多钱”

目击非法交易，这件事自然不普通。

阿如走到卧室里，几分钟后拿出一个袋子。

“将近六十万，都在这里了”

“表姐……！”林徐成惊讶的看着阿如，他想不到自己的舞女表姐会有如此觉悟，白捡了六十万钞票，不自己留着享受反而交给自己？

换做是林徐成自己，在没有尸家重地宝藏之前，他未必能抵挡这份诱惑。

“大哥雄有个手下认识我，看到我的脸了，表弟你是警察，一定要保护我啊！”

“这是当然，我们已经准备动手拔掉大哥雄这个外来钉子”他伸手朝装着六十万钞票的袋子抓过去，却发现阿如另一只手还死死捏着袋子一角，满脸的不舍。

林徐成慢慢加重力道，在阿如一脸挣扎中将袋子抢过来：“跟我回警署吧，在警署没人能动你。”

“我对警署过敏的，去那个地方肯定吓的不敢吃饭，说不定会饿死啊。”

“你想怎么办？”

“我准备移民去国外！”阿如说道：“我这些年做舞女赚了很多钱的，你保护我去机场，让我坐飞机离开啊。”

“表弟，实话告诉你啊，我还借了大哥雄的高利贷，他逼我去拍龙虎豹啊，拍那个很没尊严的，帮帮我啦。”

“在家等我消息，我……”林徐成突然捂住肚子：“借用一下厕所。”

“哦哦，在那边”阿如指着厕所。

嘭！

厕所门关上。

“不是吧，看着很壮的，肠胃这么差？”

阿如踮着脚，悄悄回到自己卧室，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瓷盅：“宝贝啊，我为了你可是放弃了六十万啊！如果我早知道警察准备对大哥雄下手，就不会把这六十万拿出来了，等我们去拉斯维加斯，你一定要帮我赚个几千万美金！”

砰砰砰！！

敲门声。

“谁啊，来了！”阿如将瓷盅装回布袋里，放置在床头上，走到门口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