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有些无语,上下打量了这个可怜的跛脚男人,你都这样了,也想着欺负我?
“快点儿!我不杀你!我儿子都闻到了!”
闻到了?叶苏突然意识到,原来刚刚那男孩的好心都是有目的的。同时他十分惊讶,干面包本来没什么气味,他吃了也都一个多小时了,这个孩子的鼻子居然随便能闻到?应该是嗅觉感知超于常人,说不定还是个人才。在废土,感知类的人才从来都是比较少的。
叶苏没有对男孩那过于深沉的心机表达不满,在废土这都是活下来的本钱。
跛脚男人有些不耐烦了。
忽然,叶苏善意地跟这个男人使了个眼色,提醒他瞧瞧身后。
跛脚男人皱眉,不明白叶苏什么意思。“你看什么!”
马上身后传来一阵惊叫:“放开我!放开我!爸爸救我!快来救我!”
两名脖子上挂着各种骨饰的人在夜色中靠近,一把抓住了那个男孩,另外还有一个稍微结实的人手里拿着一根硕大的木棍,向跛脚男人示威。
跛脚男人没有恐惧,步伐不再蹒跚,拼尽力气扑了上去!
木棍横扫过来,跛脚男人低头躲过,脚下却没有站稳,扑腾一声跪地。木棍再度挥舞,击打在跛脚男人的左肩!与此同时,跛脚男人手中的锈刀却也凌空飞去,劈在那人的眉心!
一击毙命!其余两人怪叫一声,一人手中的棍子狠狠朝男孩的头上挥去!另一人则守在一边严阵以待。
叶苏沉眉。他准备出手,是因为他想到了这些人的身份,食人者!可是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夜晚,他没这个实力开枪命中,扫射倒是没问题,但那个男孩怎么办?接近二阶的速度也不行,赶不上棍子挥下去的速度!
废土上,辐射剂量最少的动物之一肯定有人类。因为人类往往有意识地躲避辐射,体内的辐射剂量远远少于那些无所顾忌的动物们尤其是没长成的孩子,据说肉质更超过深海美味!两个食人者直接打倒男孩,他们本就不指望要挟,仅仅是为了吃肉而已,不需要留活口。
食人者,即便在废土也是无法立足的存在。这是生活在联邦的人类最后一点底限,否则与南大陆的野蛮人何异?
两个人下棍的时候,那位父亲再度拼命跃起!
孩子的惨叫过后没多久,父亲也倒地不起,绝望毙命!
两人回头准备剖掉这个男孩,抬眼却看到了沉默无言的叶苏。
“刚没看到你帮忙,现在想分一口?”一人冷笑。
另一人看了一眼叶苏那个巨大的背包,还有那张透着一股冷漠的恐怖脸色,感觉有些不对。一个命在旦夕的珊瑚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需要背?这个时候他要做的事情不应该是讨好吗?
回答这人的是一柄插入心脏的匕首。
剩下的人扔下男孩扑上来,被叶苏一个加速绕到身侧,一膝盖顶住他饱胀的腹部,再一肘子震断他的颈椎,就此瘫倒不动。
叶苏走到男孩那边,低下身,看到男孩的后脑和脊背之间有一大片很厚的角质皮肤,显得脖子很粗。这属于良性变异,不好看,却保住了他的命,目前只是有些脑震荡,昏迷不醒。
为了不引人耳目,食人者的行动一般是分散的,不会大量成群结队。况且以叶苏现在的实力,也不会害怕他们。可这个时候叶苏真的很想休息一下,卸妆之后他感觉特别疲惫,看来初级伪装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
……
……
提着孩子顺着一条乡道,走进两公里外的另一处民房。这个民房面积很大,以前应该是个挺好的别墅,可惜现在的房顶已经完全被掀开,除了砖石其它全部腐朽,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
好在今天晚上应该没有雨。
随便找个地方,将这个男孩抱好,便准备入睡。可是他才刚刚找到一块墙角坐下,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地上有很多新留下的鞋印,很规整,不是拾荒者们的脚趾印。
叶苏打起精神,扫视这座废弃的民宅。之后他发现在一个腐朽的电视柜旁边,有块地板是松动的。
将男孩放到一边,揭开表层的石质地板,一个金属盖板暴露出来,上面挂着一把锁。叶苏从背包里掏出一根钢丝,轻易便将锁具打开,小心地提起金属盖板。
一阵难以忍受的腥臭扑面而来!叶苏认真盯着下面,看到了一个深入地下室的梯子,听到了里面衰弱的呻吟。
这是什么地方?
不用任何人提醒,里面可能会有未知的凶险,但那种带着求救信号的呻吟让叶苏听着难受。尽管无惧杀戮,却不妨碍他骨子里是个好人。
可能叶苏也在无意地暗示自己:以他现在的实力,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或许可以稍微冒点险吧?
他拿好那杆16,土枪也上了膛,便轻声向下走去。
漆黑的地下室,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感觉两边应该都是金属栅栏,并听到更深处传来沉重的喘息呻吟。他循着那些声音往前走,直到距离很近,才点燃一根火柴这火柴来自于那个跛脚的采药人。
叶苏看到几个不着寸缕的人畏缩在最里的一面栅栏里面,嘴里臭血淋漓不知在吃着什么,看见叶苏的到来都流露出无比的惊恐。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案板,上面悬挑着很多铁钩,钩子上都是晾干的零碎肢体,头颅和部分内脏则被扔进栅栏,给那些活着的人维持生机。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地下的人类屠宰场,铁钩挂着的都是一时吃不完的人肉,抹点盐晾一晾就可以吃得更久。栅栏里面的人就是牲口,靠那些头颅和不要的内脏等边角料活着。
没想到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居然就到了食人者的老巢?
叶苏没心思自嘲,因为内心无比震怒,无法接受!等到一根火柴熄灭,他马上燃起另一根火柴,发现另外还有两个栅栏也关了人。这两个栅栏比较特殊,其中一个只关了一个人,另一个则关了三个,都是不着寸缕,但他们身上的肉要多不少,只是比较虚弱。
只关一个人的那个栅栏是最干净的,里面甚至还有一张草垫,因为那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身上甚至都看不到变异组织的痕迹,不过现在已经疯了,正高高翘起浑圆的臀部,抱着一个腐烂的头颅在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