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热的土地,奔放的青春,和飞扬的自由”火光边,丽抱着膝盖,垂着头,喃喃地念着,不自禁地就流下眼泪。
有人唱着歌,是领地里流传的那首贝加尔山畔,词曲作者正是前任自由的哈利油领主,斯琼恩杜拉拉哈利油。
“……多少年以后,如云般游走,那变换的脚步,让我们难牵手。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被吞没在月光如水的夜里。多想某一天,往日又重现,我们流连忘返,在贝加尔山畔……”
贝加尔山,便是自由的哈利油领地最高峰,一座活火山。小小的男爵领地就是靠它散发出来的热源,才得以在冰天雪地的格陵兰东部偏北辛苦维持。
有人打着拍子,晃着脑袋。
不少男人被放倒,女孩儿多半都矜持地没醉。唯有寡姐竟然拉着叶苏的手,说是今晚要豁出去了,凭什么皮特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玩女人,老娘我也要给他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说着双眼凝翠,直勾勾地看着叶苏,就想将他吃了去。
一群女孩儿咿咿呀呀地围了叶苏一圈,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数唇印。
叶苏没醉,只是有点儿微醺,他脱开身边的温柔乡,忽然说道:“我要作诗!”
有人鼓掌:“好!好!原来叶先生还能作诗!”
叶苏晃头致意,便悠悠地念道:“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好诗!好诗!叶先生果然好诗!”马大哈怒眼圆睁,“就他妈听不太懂!”
托马斯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皱眉说道:“这是抄袭?抄袭!绝对是抄袭!这诗其实是我写的!”
说完他就醉倒了,不省人事。
一边的袁虎头伸脑袋过来,不屑地说道:“写诗啥意思?不如我给大家表演个才艺!胸口碎大石!”
……
六年的漂泊,如今终于要回去领地,四个月以来的焦虑在这一刻化成了倦鸟回巢的渴望。尽管不知道前路怎样,却是一份惹人沉醉的希望。
是的,他们的领地尽管贫穷、困苦,却充满了希望。那里有着属于他们的自由、他们的诗意。
不知什么时候,叶苏拿出自己的口琴,静静地吹响,是那首圣彼得郊外的晚上。所有人围在他的身边,火光映射在脸上,有迷糊的,有清醒的,感动着抱作一团。
深夜,门开,有人踏雪而来。
……
……
所有人抬起眼。
叶苏也抬起眼。
林冲放下斗笠,敲门没有人应,也许是被呼呼的风声掩盖了。从门隙里透出来的光亮可以知道有人在里面,他有些踌躇,身后的老板却直接让他推门进去。
林冲第一个进门,与大堂里众人的目光突兀相对。他惯性地伸了伸脖子,朝里边看了半天却没发现目标,反而看见了自己在镇上的死对头寡姐、袁虎头等人,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再抬起脑袋,发现中间有一名身材、神情都与之前那个目标极其神似的人正审视着自己,只是身上没有长珊瑚。不难判断对方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他迟疑着问道:“别……别误会,我找……找叶先生……”
还没等他问出个所以然,就被后面一人推了开去,一名比林冲还胖了两圈的大胖子缓步进来,手里拿了把蒲扇在那摇啊摇,也不知摇出来的冰风会不会把他给冻死。
看见来人,叶苏终于站立起身,拱手道:“曹老板!”
身边还醒着的领民们纷纷站起,不无疑惑地看着对方,又看向叶苏。
托马斯已经醉倒,寡姐看到公司这六年来的死对头肥肉荣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不禁皱起眉头。
“叶先生!”肥肉荣其实根本都不认识什么叶先生,不过看到叶苏这派头,商人的直觉让他迅速确认目标,并热情地打完招呼回了个礼。同时他的内心深处也小小地满足了一把,原来自己都出名到了这个地步!然后他抖了抖肥肉,蒲扇朝前一指,为后面进来的人让开路,神态甚是恭谨。
一名戴着头箍、披着蓑衣、体型瘦弱、一双三角小眼的年轻男子大踏步进来。他解下落满雪花的老旧蓑衣,拨开故作冷酷的垂散长发,无比惊讶地看着大厅里面的所有人。
“老板!”看到来人,寡姐一脸的震惊和激动,然后饿虎一般扑身上去!“你终于来了!”
叶苏不知所谓地摇了摇头,女人啊,还说什么要给对方戴顶绿帽子呢……
皮特没有接受寡姐久别重逢的热情,而是把她撇到一边,张开臂膀直接与叶苏抱在了一起。
肥肉荣呆在一边感动莫名地擦着眼泪,人间万种何为贵?最真唯有基友情啊!
……
……
拥抱三秒,叶苏还沉浸在兄弟重逢的喜悦中没有缓过神来,对这种狗血氛围浅尝辄止便感觉受不了的皮特,终于忍不住将他一把推了开去。
“特么真变态!”
叶苏摸摸脑袋一脸尴尬。
皮特转过头,从怀里掏出一根发霉的雪茄,拖过一张凳子坐下来,旁边自有辛勤的马大哈赶紧过来给火,又有各色小妞儿们纷纷上前给他捶背揉腿,几个回合后才让他感觉自在很多。他再将右手食指微微一钩,风情万种的寡姐便拥了上来,温柔地跪在他的身边。
皮特一只手伸进寡姐的胸口,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一边随意地揉捏,一边望着叶苏问道:“说说,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死?”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叶苏耸耸肩,翻了翻白眼。
“难道你改掉了吃屎?”皮特惊诧莫名,急不可耐地坐起身来,“快跟小爷说说!不吃屎了,难道你终于学会了搅屎?或者是被人搅屎?”
叶苏也搬了个凳子坐下,在这小子面前,孤零零地站着有点儿像傻逼。“不会吃屎也不会搅屎,如果你喜欢,一会儿为你准备点新鲜的。对了,你要什么口味的?你现在说,我马上注意自己的饮食,明天这时候你就可以享用了。”
“看来门道很清啊你!亲身试验过?”皮特重重地抽了口雪茄,吐了个美妙的烟圈,身子骨被人揉捏得像要散架,舒服得都想呻吟了。“嗯……特么还是公司这里舒坦啊……嗯……这边……轻点儿……不不!稍微重点儿……”
这架势,少爷就是少爷,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啊!
“也就你愿意被我试验吧?”其实叶苏多少有些失落,前一刻大伙儿还喝着酒唱着歌满嘴都是友谊,怎么领导一来,就满脸谄媚不要友谊了呢?
好在还有一个人没有倒向皮特那边。丽从怀里掏出一根没有发霉的雪茄这是她珍藏许久的宝贝,剪掉雪茄帽,预热烟脚,均匀燃烧了才递给叶苏,说:“叶先生,这是给您的。”
这逼格瞬间就有了,派头足足压了皮特那发霉雪茄三个档次!
皮特目瞪口呆地看看叶苏,又看看丽,“你们俩,啥关系?”
叶苏温柔地笑了笑,挑衅地看向皮特,然后得意无比地猛抽了几大口,结果没被呛个半死。
“都是大傻逼!”醉倒在地的托马斯突然冒出一句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