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1章 名花有主(1 / 1)哀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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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旁鬼鬼祟祟,低声细语,早就引起了那帮公子哥的注意。钱少东家突然间又哭又闹,伤心得令人断肠,一伙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诧异地望了一眼,急忙围了过来。

有人惊疑问道:“钱兄,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哭起来了?”

钱少东家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望望一群猪朋狗友,大家都是追求公主殿下的同道,公主名花有主,还被蒙在鼓里头。心里替他们感到伤心悲哀,更是悲从心中来,愈发不可抑制,一头伏在地上,捶地顿头,哇哇干嚎,哭得昏天暗地。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钱兄怎么像死了老娘,惊闻噩耗一般?一群公子哥儿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左少阳,一个个满面惊疑。

左少阳毫无犯错的觉悟,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满脸无奈摊着手道:“钱兄是个痴情种,刚才失恋了,深受打击。大家多多安慰他,体谅一下。哦,小弟左少阳,初来乍到,见过诸位兄台!”

一帮公子哥儿急忙抱拳自报家门,七手八脚将钱少东家搀扶到火堆旁。

有个公子哥儿凑到他面前,手里拈着块粉红的丝巾,娇声娇气好心安慰道:“钱兄,你这又是何必呢?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遍地都是,再找一个就是,你要想开一些。以钱兄你的家世,倒贴上门的女子都能排到大理城外……”

钱少东家抬头瞪了那人一眼,脸上的神情似乎十分惊恐,双手撑着地面,迅速躲开几尺远,悲愤欲绝大叫道:“阴兄,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你不喜欢女人,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日啊,这里还有个喜欢男人的龙阳君,人才啊!左少阳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忙离那阴公子远了一些。

阴公子粉粉扑扑的俊脸上,露出一丝小女儿般的羞涩,翘着个妖娆的兰花指,往外妖媚一挥,丝巾从钱少东家鼻子前抚过,娇羞低头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钱兄,奴家好心安慰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又何必取笑人家呢!”

左少阳目瞪口呆,浑身鳮皮疙瘩哗哗往下掉,吃惊地瞪着眼睛。天下英雄出我辈,这阴公子就是其中的绝世奇葩。日啊,一个男人装出女子羞羞答答的模样,真忒娘太恐怖了!

钱少东家吓得连哭都忘记了,又惊又恐又怒,连滚带爬逃开了去。

有个身穿软甲的公子哥儿站了起来,笑道:“好了,阴公子你也别闹了,大家都不好这一口。钱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相好那么多,又是哪个娘们把你给甩了?”

左少阳记性奇佳,方才家伙方才自我介绍叫徐武陵,乃是大理国骠骑大将军的公子,世代都是武将,家世颇不俗。

钱少东家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鼻涕,鼻子时不时抽泣两下,盯着眼前的同道兄弟,面色严肃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公主殿下有喜欢的心上人了!”

“什么!”徐武陵是军士出身,脾气最为火爆,一听这话,立刻就跳了起来,怒吼道:“公主殿下冰清玉洁,是哪个王八蛋散播出来的谣言?”

有人义愤填膺大叫道:“对,这分明是在玷污公主殿下清白!”

又有一个世家公子站出来,好像是杨家大少爷杨不修,手中白纸扇刷地展开,说不尽的风流倜傥,似模似样摇头道:“本少爷都还没有来得及向公主表白,她怎么可能有心上人?这消息不可信,完全不可信!”

你们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钱少东家心中悲切,有些可怜这帮难兄难弟。这奸商倒还算仗义,没有将左少阳招供出来,信誓旦旦道:“诸位,我以钱记商行的信誉担保,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公主殿下真的名花有主,大家节哀顺变吧。”

钱记商行是百年老店,信誉绝对可信,小树林中马上变得死一般的安静!

火堆旁边鸦雀无声,十几个公子哥儿面若死灰,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彻底傻眼了。

“完了,完了!”徐武陵脸色大变,身子摇晃了两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满头都是冷汗,哀嚎道:“我爹让我拍着胸口立了军令状,追不到公主,回去军法从事,肯定会被打断三条腿!”

不会吧,这是你爹出的馊主意?左少阳瞠目结舌,追求公主还敢立军令状,这忒娘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

不过说起来也不算奇怪,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貌若天仙,这帮世家公子就像是发了情的工蜂,不要命地往上扑。只要是成了驸马,功成名就,财色兼收,荣华富贵接踵而至,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那立了军令状的徐武陵带头一哭,十几个公子哥儿心中悲苦,再也忍不住眼泪,小树林中立刻哀嚎遍野。

钱少东家感同身受,听得心酸不已,鼻梁一阵阵酸涩,眼泪又忍不住哗哗下落。

一帮衣冠禽兽穷途末路,似是对公主殿下绝了念想,鬼哭狼嚎大叫起来。

“再见了,我梦中的公主殿下!”

“再见了,公主!再见了,蝉儿小妹妹……”

左少阳吃惊得差点咬了舌头,这家伙色心好大,惦记着公主不算,还想打她身边丫鬟蝉儿的主意。那小丫头要胸脯没胸脯,要屁股没屁股,竟然还有人念念不忘,啧啧,你这品味也太差了吧?请恕小弟不敢苟同!

唯一清醒的人,就数点苍剑派的李不凡了。李少侠师出名门,修养极高,与公主殿下相识,纯粹欣赏而已,没有什么龌龊私心,坐在原处,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和左少阳对视了一眼,两人只能摇头苦笑。

徐武陵突然止住了哭声,大叫道:“不对,不对,大家先等一下再哭。公主殿下虽然心有所属,但还未嫁人,咱们还有机会让她回心转意,在这哭个球啊!”

“嗯?”钱少东家回过神来,举着双手赞成:“对,对,自古常言道,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看来我今后得加倍努力,散尽万贯家财,使出浑身解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对,对,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

左少阳差点晕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日啊,这帮禽兽对医仙姐姐贼心不死,倒有一股锲而不舍的精神,反而激起他们的斗志了,要发起最后猛攻。

徐武陵燃起了希望,将胸膛拍得咚咚直响,咬牙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回去便让我爹向皇上进言,给公主殿下举行比武招亲,大家在擂台上公平竞争,各凭本事,输了也心服口服。”

比武招亲?日啊,堂堂大理国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没事搞什么比武招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污辱医仙姐姐?

左少阳吓了一跳,眼珠子骨碌乱转,眼前这些人中,有好几个武功比自己高,肯定打不过。忒娘啊,这分明是要逼着我出狠招,下黑手,勾引医仙姐姐私奔。

李不凡面色一沉,缓缓站起身来,摆手沉声道:“诸位,段姑娘身在皇家,她自己的命运,恐怕连她自己说了都不算。一个女子身不由己,已经够可怜,大家就不要再给她添乱了。”

“嗯?”十几个公子哥儿同时转过头来,同仇敌忾,敬惕地瞪着他。这李不凡和公主相识,先前公主还对着他笑了笑,关系非同一般,让他们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徐武陵跳了起来,惊疑道:“李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对公主也有想法,要横插一脚?”

李不凡面色不变,摇头道:“徐兄你想多了,在下自幼已订了娃娃亲,对段姑娘并没有什么企图。一入侯门深若海,段姑娘已经很不容易,只想为她说句公道话而已。现在大理国初立,地域狭小,偶居西南一隅,土蕃大宋在旁虎视眈眈,内忧外患,随时都有被灭国的危险,要在两国夹缝中生存,危机四伏,不太容易。公主殿下是大理国唯一的一位公主,虽然深得皇上宠爱,恐怕最终的命运,只有和亲一途。”

和亲?左少阳惊得一跳八丈高,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以医仙姐姐的性格,还真有可能为了大理国子民,答应和亲。日啊,谁敢打医仙姐姐的主意,我就跑到金銮殿上,将那皇帝老儿从龙椅上揪下来。

众人沉默下来,一个个垂头丧气。

钱少东家是个奸商,头脑活络一些,点头道:“李兄分析得头头是道,说的句句实话,确实合情合理。公主殿下要嫁给谁,她说了不算,皇上说了也不算,就看天下局势的变化。看来公主殿下这盘菜,真不我们能吃得上的,大家都醒醒吧!”

一帮二世祖,显然没有胸怀包容天下大势,一个个听得直愣,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李不凡和钱少东家的话,说得有道理。

“酒!”徐武陵神情十分绝望,往身边的小树狠狠踢了一脚,大叫起来:“我现在只想喝酒,一醉方休!”

另外一个人道:“徐兄,你怎么能如此颓废呢?”

徐武陵正色道:“不是啊,喝得人事不醒,回去领军棍打断腿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疼了。”

众人晕倒,纷纷翻着白眼,对这厮彻底鄙视。

钱少东家沉吟道:“据说,自从数十年前,身为南诏御林军首领的南宫大人喝酒误事,南诏王廷兵变没赶上,让奸臣逼得南诏王退位,南宫大人痛心疾首,南宫堡就禁了酒,从此滴酒不存。”

徐武陵愣了愣,点头道:“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南宫堡中,连炒菜的料酒都不让用。南宫少堡主想喝酒,都得跑到怡红院去喝。”

左少阳突然想起自己铁指环中,还有几坛从怡红院地窖中偷来的好酒。自己搞得一帮衣冠禽兽,哭得像猪头似的,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站起身来笑道:“小弟来南宫堡时,正好带了几坛,诸位等等,小弟去去就来。”

钱少东家抚掌大笑道:“还是左兄想得周全啊,知道南宫堡没酒,自己倒先带来了。”

左少阳嘿嘿一笑,跑了出去,躲到了无人之处,先对着墙放了水,又等了一会,这才从铁指环中取出四五个酒坛,摞在一起抱进了树林中,大笑道:“酒来了,酒来了,钱兄,快搭把手!”

钱少东家还未动手,徐武陵就跑了过来,殷勤地帮左少阳将挡住脸的酒坛抱下来。

这厮明显是个酒鬼,凑着鼻子闻了闻,顿时精神大振,啧啧赞叹不已:“好酒,好酒,至少藏了二十年的好酒。这下大家有口福了!”

左少阳又从怀中掏出一叠土碗,挨个分到大伙手中。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帮公子哥们儿今日心情都不好,正想借酒浇愁,立刻就叫嚷着开喝。

左少阳倒了两碗酒,端着走到李不凡面前,递给他一碗,笑道:“李兄,小弟向你打听一个人?”

李不凡接过酒碗,放在鼻端闻了闻,笑道:“左兄请讲,你想打听谁?”

左少阳正色道:“那小子叫宫南风,是你们点苍剑派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李兄可见过?”

李不凡凑了凑眉头,沉吟道:“宫南风?点苍七星宫怒师叔那边,倒是新收了几个小子,回头我帮你注意一下。左兄,那小子是你什么人?”

左少阳嘿嘿贼笑,腼腆道:“我小舅子。”

“小舅子?”李不凡愣了愣,眼神古怪地瞧了他两眼,惊讶道:“左兄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成家了?”

左少阳满面红光,摇了摇头,谦虚道:“还未成家,不过那小子的姐姐,和我两情相悦。虽然还未谈婚论嫁,但也经常抓抓摸摸,不过现在她去峨嵋派出家当尼姑了,只好我来照顾她弟弟了。”

“哦,了解,了解。”李不凡差点被酒呛到,望着左少阳哈哈一笑。

左少阳望着他,小心翼翼道:“不知李兄能否帮忙传个话,让那小子来大理城中见我?小弟有几个很厉害的仇家,搞得我都不敢出门。”

李不凡面有难色,苦笑道:“左兄有所不知。点苍剑派门规森严,新入门的弟子,三年不得下山,先要学四书五经,待人处世之道,家人也不得探视。左兄恐怕一时见不到你那小舅子。”

左少阳遗憾地叹了口气,心中略感兴慰。宫南风那小子,无耻下流和我有一拼,有点苍剑派严师管教,应该能学好一些。

日啊,我已经够坏了,小舅子比我还坏,这不是抢姐夫我的风头嘛。

几碗酒下肚,十几个公子哥儿又放开了,对伤心事避而不谈,反开始继续讨论起天下第一采花大盗。

左少阳对前辈高人心有向往,望着李不凡眨眨眼睛,笑道:“李兄,我们也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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