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嗨嗨嗨,我说沐小妹,我在这上课那,你在那打瞌睡是几个意思。”
朱存极手里拿着小木条,两眼怒视着,这个有些活泼过度的妹子。
沐小妹打了个哈气,撇了撇嘴,不削的说道:“就那几个字早就会了,还没完没了的念着,烦不烦啊。”
朱存极对这个聪明过分的小丫头,有些抓狂。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
在小山凹里待了两天,见大锤伤势还算稳定,便决定继续赶路。
虽然这地方隐秘,可离石楼县还是太近,也就十来公里,要是被杜百户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赶路的速度慢的令人发指,一天十里地,然后就停下来休息。一是山路确实难走,虽然两个骡子拉一辆车,在一些地方还需要人帮忙来推,才能过去。
第二就是大锤伤势,山路太颠簸,走的太快怕伤口崩开。
在一次休息的时候,沐小妹问朱存极,是不是识字,可不可以教教它们。
朱存极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教呗!
从那天开始,这个小车队,时不时就会出现朗朗的声!
他不止教语文,还教数学。教得和明朝教书先生教的区别很大,也有相似。
不同的有,比如:b数字,拼音,标点符号。
相同,比如:古鉴赏讲解,论语,大学,三字经。
朱存极的想法是,新古相融的教学,前世那么发达,学校里还加入了古。
孔子学院更是遍布世界,几千年灿烂的文化,他要是给禁止了,那真成了千古罪人。
最让朱存极头疼的就是繁体字,他倒是想教简体字了,可不行啊,明朝人不认哪!繁体字他到是会一点,可也仅仅会一点,慢点看能顺下来,要是让他写,直接蒙圈了。
这时,救场的来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刘英”。
明末男人识字率,紧为5。
你要问女人识字率有多些,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在和刘英一问一答中,朱存极愕然惊呼,这就是一个才女,对于古,诸子百家,那是张嘴就来,抬笔就写,一手梅花小楷,写的叫一个好看。
于是两人开始配合,教这帮孩子。
数学朱存极自己来,教语文的时候,刘英在旁边协助。
到教授古时,就只能刘英自己教了,朱存极有时都会,如同学生一般,坐在下面听课。
这批孩子是真爱学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一点都没错。
其中有一些天赋很高的孩子,最为出色的就数沐小妹。
别的孩子多少遍才能学会,她一两遍就能理解个,九不离十。
这种聪明的孩子,差不多都有共同的小毛病,就是喜欢小嘚瑟,小骄傲,小懒惰。
这不,又嘚瑟起来了。
朱存极对沐小妹一阵冷笑,道:“骄傲是不,嚣张是不。”
看到沐小妹,站在那里,45角仰望天空,满脸都是,我聪明,我骄傲怎么了!
看她嘚瑟的小模样,朱存极微微一笑,道:“你二喜哥,打了一只一百多斤的狍子,晚上准备炖了,打打牙祭。
你既然这么聪明,肯定不需要吃肉了,你那份,免了。”
说完,对两眼放光,流着口水的孩子们,一挥手:“下课”。
然后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向远处走去。
看着冲出教室的小伙伴们,沐小妹倏然惊醒,仿佛看到美味的大肉,慢慢的飞走,悲壮的喊道:“哥,我错了,我在也不敢上课睡觉了,在也不骄傲了。”
一匹战马快速从远方跑过来,在要停下来前,一个漂亮的侧滑,火候可能不够,有些没搂住,战马跳了几下才彻底停下。
朱存极用手扇了扇扬起的尘土,白了骑士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才骑了几天马,就这么嘚瑟,再把自己摔喽。”
马上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挠着头在那里傻笑着。
朱存极乐道:“我说赵九冬,这么急跑回来,不会只为了傻笑吧。”
赵九冬一下想起来,还有正事没说,右拳捶胸,说道:“游骑兵赵九冬禀报小王爷,离这六里远,发现一支队伍。
领头的自称石楼县令,已经寻找您多天,想要见您,刘二喜队长让我来请示您,是否相见。”
朱存极一阵差异,石楼县令找我,想了一下说道:“让他来吧,但只能带俩人过来。”
看着快速远去的赵九冬,一直站在旁边的小杨公公,赞赏的说道:“赵九冬这小子不错,很聪明,悟性很高,这才几天,这马就骑的有模有样得。”
朱存极点了点头,道:“二喜的眼光错不了,我也看好这小子。”
小杨公公:“游骑兵,这个名字放到他们身上,倒是十分贴切。小王爷真的打算建立一支这样的部队吗?”
朱存极苦笑着摇了摇头,边慢走边说道:“大明以后的情况,只有更糟糕,没有最糟糕,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小杨公公叹了口气,道:“大明糜烂如此,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恐怕孩子们要失望了。”
朱存极有些迷茫的看着远方,说道:“孩子需要梦想,有梦想才有动力,有动力才会快速成长,可我的梦想在那里!”
转头看见情绪低落的小杨公公,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说道:“至少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有兄弟,我们还有肉吃。
这就足够了!走看看杨大哥的肉炖好了没有,好久没吃过炖肉了。”
是啊!我还有一个王爷兄弟,作为一个卑微的太监,这辈子值了。
小杨公公突然感到心情开朗起来,边走边喊着:“李大厨,肉里要多加点香料,千万不要小气。”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赵九冬带着,一个50多岁短胡须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纪略小的男人,向他走了过来。
短胡须中年人对朱存极躬身施礼,唱道:“石楼县令周书仁,拜见小王爷。”
等了半天,见这位小王爷没吱声,心里有些不快,难道想在我面前摆架子,耍威风。
还没等他耍文官的暴脾气,朱存极说话了:“你是石楼县令,我还以为石楼没有县令,只有一个杜百户哪!”
额
周县令没想到这位小王爷,用这句话做开场白,不过好像没有责怪的意思,话语里到是充满了好奇。
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来回道:“石楼县当然有县令,前几日去了一趟太原府,这几天刚回来。”
“哦这么回事啊,”朱存极点了点头,忽然热情的说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请你吃狍子肉,快走,一会就让那帮小子吃没了。”
他旁边其中一人,有些文人打扮,刚想说些什么,被周书仁伸手拦住,然后笑着说道:“借王爷光了,好久没吃肉了,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
带着三人来到饭堂,说是饭堂,实际就是个草棚子,里面临时搭建的地火龙,一共五个炉口,上面坐着五个,直径一米二的大铁锅。
一个煮粥,两个烙锅贴,还有两口锅炖着,梅菜狍子肉,香气扑鼻。
四人在一块大石头旁坐下,条件有限,只能拿大石头当桌子了。
大石头上摆着四碗粥,四碗梅菜狍子肉,中间草筐里装着一堆粗粮锅贴。
朱存极笑着说道:“几位见笑了,条件太简陋了,可别介意啊,别的不敢包,我只能保证你们吃饱。来吧,别看着了,都累一天了,赶紧吃吧。”
周书仁哈哈大笑,说道:“这就很不错了,能吃上顿饭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还管饱。”
周书仁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眼里马上流出惊讶的神色,居然真是狍子肉。看了一眼,同样惊讶两个同伴。
一边吃着一边向四周看去,只见一群孩子坐在一起,每人捧着一个大碗,碗里是同样的梅菜狍子肉,都跟小老虎似的,在哪里卖力的吃着。
孩子们穿的是灰色粗布衣服,很干净,没有补丁,穿的都很厚实,看得出来,应该套了好几层,给人的感觉很暖和。
虽然还很瘦弱,但面色红润,没有菜色,和那些处于饥饿环境下的人,精神面貌上有着本质的不同。这说明,他们应该顿顿有饱饭吃。
周书仁从草筐里拿起一个粗粮锅贴,咬了一口,细细品尝着,很香,里面夹杂有细粮,没有糟糠,没有土腥味。
这些孩子怎么来的,他已经调查的很清楚,能如此善待这些孩子,此人可谓大善。
朱存极不知道周书仁是怎么想他的,就算知道他也会一笑了之。他没功夫注意对面那位周县令的表情。
因为他发现,一个隐藏在人群后面,如同小老鼠般,在那里偷吃狍子肉的小丫头。
没错这丫头就是沐小妹,鬼机灵她,怎么会放过,那香到能要人命的狍子肉。
嘴里吃着肉,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向朱存极,当发现暴露时,小脑袋先是一缩,紧接着马上送出,讨好加可爱的笑容。
朱存极狠狠瞪了一眼,将目光移开,看向其它孩子。
也就是说说,他怎么舍得真不让自己妹子吃。
这妹子有些调皮捣蛋,爱耍小聪明,可人却非常善良,对他这个干哥哥生活,可谓照顾的无微不至,真是拿朱存极当亲哥哥待,他心里能够感受到这分亲情。
正想将目光收回,无意间看到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从旁边一个小男孩碗里,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己嘴里。
小男孩看了他一眼,撅着嘴,却敢怒不敢言。
朱存极没有过去,因为他看到沐小妹已经站到大男孩前面,目光直视着大男孩,从那个大男孩碗里,夹起了一块更大的肉,放回到小男孩的碗里。
大男孩抬头看了沐小妹一眼,又将头低下,沐小妹在它们当中,年纪不是最大,威望却很高,从石楼县开始,就已经是小大姐了,孩子们对她都很服气。
沐小妹低声,对那个大男孩说了些什么,然后从自己碗里,拨出一半肉,到那个大男孩碗里,这才转身离开。
那个大男孩将头深深的低下,旁边的小男孩,又将那块大肉,夹回到大男孩碗里,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大男孩看了小男孩一眼,也露出笑容,搂了小男孩瘦弱的肩膀一下,将自己碗里的肉,拨了一些,到小男孩碗里。
又楼住小男孩的肩膀晃了晃,又说了些什么,然后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开心的吃了起来。
“那个小姑娘不错,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
朱存极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周书仁,笑着说道:“是我妹妹,没错是个好姑娘。”
转头又对旁边,发饭的李大厨说道:“一会给准备些狍子肉和锅贴,让九冬带走,二喜和那几个小子,还有周大人的手下,都还没吃饭那。”
李大厨点头道:“晓得哩,我这就去准备。”
又对旁边正狼吞虎咽的赵九冬说道:“一会趁热,给你师父他们送过去。”
赵九冬将嘴里的肉咽下去,赶紧回答道:“知道了小王爷,我这就去。”
说完,将碗里剩下的那点梅菜,扒拉到嘴里,又拿起少半个锅贴,在碗里蹭了蹭,扔进嘴里,拍了拍手,接过李大厨地给他两个陶罐,和一个装有锅贴的口袋,跳上马,飞奔而去。
周书仁看着远去赵九冬,感慨的说道:“都是好少年啊。”
朱存极端起碗来,溜了一口粥,说道:“这些孩子们都很优秀,只有给他们阳光和水,他们就会快速成长起来。”
周书仁深深的看了朱存极一眼,心里暗道:“这个小王爷,胸藏锦绣,绝非一般。”
朱存极转过头对,周书仁问道:“县令大人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我,就不怕杜百户知道后,生气吗?”
周书仁朗声大笑,说道:“我之所以离开石楼县去太原府,就是为了去搬兵,收拾这个杜百户,没想到他收到消息,居然敢n。
“多亏我带兵及时赶到平息了叛乱,除杜百户和几名手下再逃外,其余人等包括他小舅子在内,均已在三日前,明正典刑。”
朱存极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打死他都不会认为,这位精明的周县令,会不知道这场叛乱是怎么回事。
既然知道,他为什么把锅扣在杜百户头上,还按了一个谋反的罪名,难道他们有仇。
又一想,嗨!管我什么事!杜百户完蛋了,对自己只有好处,既然这样,管他为什么。
从痴呆状态,瞬间转换成满脸敬佩,貌似真诚,拱手说道:“周大人真乃大明栋梁之才,为石楼百姓匡扶正义,杜百户和其小舅子这种邪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存极不才,当以粥代酒,为周县令贺。”
看到朱存极,一口将小半碗粥喝净,在嘴里嚼了几下,喉咙一蠕动,咽了下去,还将碗口向下,以示一滴不剩。
这回轮到周书仁他们三人傻了,以粥代酒,这创意真是前无古人啊!
他们真的好想问问,这脸皮比我还厚,你是如何做到。
周书仁首先醒过来,呵呵,尬笑了两声,道:“为朝廷分忧,是臣子的本分,不值得王爷夸奖。”
说完后,拿起粥碗,将里面粥喝净,然后也将碗底朝上,示意喝净。
“嗯”朱存极暗自点头,他有些欣赏这位周县令了,可以啊,不是个迂腐的死人,一伸大拇指,赞道:“漂亮。”
周书仁心里苦笑,跟这位王爷聊天,有点费脑,赶紧进入正题吧,手指向旁边一位脸庞白净中年人说道:“这位是于公公,奉皇命而来。”
于公公站起身来,面带微笑,从后面包裹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的黄布袋,双手托举,细声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皇上已下旨,册封王爷为秦王,快点接旨吧!”
于公公的声音很悠长,不是很响亮,但传的很远。
为了保护他,一直在他身边转悠的二锤,小杨公公,还有稍远一些的沐小妹,以及一些孩子,瞬间就围拢过来。
圣旨啊,多么高大上玩意啊!
普通人几辈也未必能见过一回,机不可失,一定要看看长的什么模样。
小杨公公看到小王爷还坐在那愣神那,小声提醒道:“我们是不是,摆个香案接旨啊?”
“你闲的呀!”朱存极白了他一眼。
小杨公公把脖子一缩,心道:怎么也得给皇上点面子吧!想是这么想的,但没敢犟嘴。
朱存极愣半天神,他想什么哪,他在想明末历史,好像没这一段啊!
作为了解历史走向的人,他本人真不是很在乎这个王位,三年后你皇帝都吊死了,这个藩王很值钱吗?
站起身来,对满脸尴尬的于公公拱了拱手,说道:“于公公是吧,这兵荒马乱的还跑来传旨,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于公公听到这话,眼泪差点没下来,太平年月传旨都是美差,这年月是玩命啊!
手指比划出一个的样子,吸了吸鼻子说道:“出京个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朱存极就一咧嘴,看着哀伤不已的于公公,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哥们辛苦了,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呀!”
说完伸手去拿圣旨。
于公公赶紧说道:“秦王爷,这不合朝廷的规矩呀!体面还是要顾及一下?”
朱存极一把拽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什么规矩体面,生活如此艰难,明天也许就会饿死,还讲那些没用的,当饭吃啊!”
于公公没敢顶嘴,他这一路上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天使圣差现在就是个屁,在人家地盘上,难道杀你一个太监还会有什么心里负担吗?
朱存极看的两眼冒金星,也没看明白,繁体字还能强吧顺下来,明朝文人的遣词造句,股文什么得,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本天书。
直接将圣旨交给刘英,在古方面,人家能秒杀他百回,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身为古人的刘英,可没他那么强大的心脏,在这个时代,平民对皇权的敬畏,那是深入灵魂得,哪敢像他那么肆无忌惮,拿圣旨不当回事。
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开始抑扬顿挫的朗读起来。
几分钟后刘英念完了,再看这位新鲜出炉的秦王,满脸都是蒙圈表情。
向刘英问道:“读完了,什么意思。”
刘英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就是继承老秦王的爵位,您现在是新的秦王,还有让您去京师述职。”
朱存极接过圣旨看了几眼,直接扔给满脸好奇宝宝似的沐小妹,随口说道:“拿去玩吧,罗里吧嗦的写了这么多字,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你到给我来点实际的啊!钱粮都没有,光有个这玩意,有什么用啊?”
于公公已经尴尬到不行!低着头,但有些话还不能不问,诺诺说道:“那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师啊?”
朱存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们个人,就剩你老哥一个了,你告诉我,我需要带多少人,才能不被乱匪干掉。
再说我去京师干什么呀!这挺好,我那都不去。”
于公公赶紧说道:“奴才来之前,皇上下了口谕,说要是秦王有难处,就在附近找一个县城,暂时当作封城,待西安府平乱后,在择日签回。”
朱存极心想:糊弄鬼那,还平乱,这辈子都别想了。但是找一个县当封城,到还挺不错,嘴角慢慢翘起,将眼神飘到周书仁身上。
周县令心里就是一突突,心道不好,赶紧说道:“秦王相中我们石楼,本应是全县百姓的荣耀。
怎奈石楼是个穷县,连城外难民都养不起,实在是有心而无力啊!”
朱存极撇了撇嘴,暗骂一声老奸巨猾,没好气的说道:“你把杜百户干掉了,没少得银子吧?”
周书仁满脸苦涩,道:“银子是不少,可那一晚石楼县损失更大。”
朱存极看了他一眼,不过他知道,这位周县令话,有一半是真的,因为那晚情况他是亲眼所见。
扭头对于公公说道:“行了,就这样吧!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会照顾我自己,就不用他老人家操心了。”
于公公一看,也就只能这样了,满口承诺,一定将消息带到。
然后表情变得有些扭捏,说道:“王爷,能否给我些盘缠和吃食,来的路上,银两都被乱匪抢了。”
朱存极那是满脸鄙视,道:“恐怕你是有明以来,最惨的传旨钦差了吧!”
朱存极亲自将几人送走。
临分手时候,周书仁周县令,向朱存极问出心里最大的疑惑,你为什么要赡养这些孩子,难道不知道它们是累赘吗?
朱存极只是笑一下,双眼平静无波,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