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
殿堂大学方岳贡,坐在椅子上,手中掐经典黄盒香烟,双眉紧皱,沉思不语。
他不吱声,其他人干着急,没办法。
一个二品大臣站了起来,指着手中的晋省日报,说道:“这是什么,这等于对天下士人宣战啊,你怎么还能忍。”
旁边一位大臣怒目而睁,霍然起身大喝道:“天理难容,他朱存极简直就是有明以来,最残暴藩王。
他待我士人如猪狗,杀我士人,夺我土地,辱我亲人,此等暴徒怎么能配当一个藩王,简直人神共愤,得而诛之。”
屋内所有人,纷纷点头附议,表情愤慨不已。
突然有人嚎啕大哭,哽咽的哭诉着:“我祖上在晋省留给我的千倾良田,已被暴王掠夺一空,那是祖上留给我的祖产啊,天理难容啊。”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如同一个被人家n了无数遍,孤苦无助的小媳妇。
屋内一片愁云惨淡,无不唉声叹气,这哪是一群的朝廷重臣?分明是一群正在等死的羔羊。
突然有人站起身来痛心疾首的呼叫道:“各位臣公,各位同僚,各位同年,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束手待毙。
原先他朱存极,干这些有违天理祖上的事,还遮着掩着,知道低调二字。
你再看看现在,公然将那番大逆不道之言,宣诸于报纸之上,使得天下人尽知。
重商逐利,重用贱民,私开科举,抢夺祖产,私吞良田,强征私税,滥杀官员。
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居然让女人当官,简直是千古未有之荒淫之事,他想干什么,这么肆无忌惮的践踏祖制,践踏国法,天理昭昭,公理何在。
天下士人都在看着我们,我们要还继续忍让,东林党这个牌子就等于被他砸了个粉碎,干脆解散算了。”
“士人悲哉,国之哀哉,要天下大乱了。”一个老者唉声叹气,泪流满面的哭诉着。
“方大人,您是殿堂内阁大学士,是我们天下士人的领袖,您不能不出面啊!
您沉默,一直不出声,天下人又如何看我们东林党,让我们如何开盛世,扶乾坤,我们东林道人的铁骨铮铮都哪去了?”
内阁殿堂大学士方岳贡,抽了口烟,平静的看了看他,又看向满屋臣公。
平静的笑了笑,说道:“你们想让我怎么做?让皇上罢免他的藩王之位,又或者对晋省发兵,直接干掉他。”
“这,这!”刚才还在那慷慨激昂,顿足捶胸的那位老哥,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突然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两眼变得赤红,说道:“完了,完了,天下士人完了,东林党完了,道德沦丧,国将不国,天下要大乱了。
难道我们就真没有办法对付他了吗?我们就这样束手待毙,等死吗?”
一个身穿绯袍的大臣,说道:“说句大家都不爱听的话,不懂死了,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唯一能削藩的人就是皇上,但是皇上能这么做吗?
很显然这根本就不可能,现在在皇上的心里,秦王就是一颗定海神针,只要有秦王军团在,天下鬼魅魍魉,就会退避三舍,收其锋芒。
肆虐中原,不可一世的李自成,张献忠,被他一鼓作气赶回到了大西北,宁可在那苦寒之地苦熬着,也不敢再踏入中原半步。
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军威,黄土能为了我们,这样的人翻脸吗?”
“还不止这些!”旁边有人接话说道:“自从得到朱存极的帮助,皇上的内库,堆满了金银,据宫里的内线回报,内裤里的白银,至少有千万之巨。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绕开兵部户部,独自训练三万新军,我们手里的筹码已经不多了,皇上是不可能在听我们的。”
“谁说我们没筹码,祖制就是我们的筹码,东林党是天下文人的领袖,这就是我们的力量。
不管是秦王还是皇上,想治理地方,他就离不开我们文人,他想绕开?他绕开得了吗!”
那个被夺了祖产的中年文臣,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吼叫着。
又一个文臣站了起来,挥动的手臂说道:“青士郎说的没错,这天下不管怎么变,终究离不开我们文人,得罪了我们,他们寸步难行。”
屋里一阵狼哭鬼叫,所有颓废的文人们,突然感觉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青侍郎说道:“方大人,您是内阁殿前大学士,只要你肯领着我们干,你想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方岳贡将手中香烟放到烟灰缸里,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高看我方某人了,殿前内阁大学士,呵呵!
从我们万岁爷登基开始,内阁大学士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当这个大学士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能多活一天,我就占一天便宜。
所以说呢,保不齐哪天就把我扔大狱里了。”
你们嘴里所说的领袖啊,马首是瞻呢,我实在是担不起!
你们还是去找有德行威望的人吧,像我这个将死之人,实在是做不了主,当不了你们的领袖。
我今天就当你们没来过,你们所说的话,我也没听过,当然你们要干的事儿,我也不拦着。
但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这家里还有事,就不送各位了。”
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对着他们抬了一下,将茶杯重新放到茶几。
背着手溜溜哒哒,出了客厅。
“这这这,啊!他不管我们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硬挺?”一个胖的不像话的中年人,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青侍郎撇了撇嘴说道:“人家是大学士,不愿与咱们为伍,走吧,去我家里喝两杯。”
方岳贡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那本论语。
旁边一个年轻人问道:“父亲人多才好办事,这么多人为了一个目的聚在一起,这不正是我们一呼百应的时候吗,您为什么要拒绝!”
方岳贡冷哼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拒绝,为了免灾!青木原以为他们那点破事我不知道,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青士郎府邸
满满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但是一桌的人,都在嗨声叹气喝闷酒。以他们现在的心情,就算把这些美味佳肴扔在嘴里,也跟嚼蜡差不多。
一个三品官,一口将杯中酒喝尽,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完啦,完啦,没有我们这些人的活路了。
朱存极在晋省已经站稳了脚跟,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不但如此,他的视力还正在向外扩展。
延安府那边就不用说,他的青龙军团,只要不离开汾州府,就算借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跨入晋省一步。
兵发开封,兵发襄阳,他虽然没将这两地收归己下,但实际跟是他的也差不多。
襄阳王和周王,哪里有实力跟他抗衡!
尤其是周王,简直抱着朱存极大腿不放手,不过倒也得了不少好,至少成了开封真正的王。
再让它发展下去,下一个地方不知道是哪里呀,有可能就是顺天府!到那时候我们该如何自处,只能将自己的脖子洗洗,等人家挥动屠刀了。”
有个穿红袍的小干巴老头,感慨的说道:“话说归说,朱存极也是真厉害,硬是凭借几个人,把一个贫瘠的晋省,建成了一个桃花源。
百姓吃不上饭的时候,他居然舍得把所有的身家扔进去,给百姓买米买粮。
其他地方弃之如狗的难民,在人家那里成了宝贝,据那些商人说,朱存极让他们到处宣扬,只要到晋升,便有吃,有穿,有住,有地种。
按理说这些人过去,还不把吃穷喝穷啊!
结果呢,恰恰相反,人家不但没穷,而且还迅猛的发展了起来,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旁边的同僚接话说道:“现在那里的百姓,已经用不着他出钱养活了,今年晋省大丰收,百姓一天两顿饭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对面一人苦笑道:“这人家也没满足,你没看报纸上写的吗,要在今年之内,让百姓一日三餐,餐餐温饱,并且家中有余粮,恐怕唐宋盛世,也未必能达到这种地步吧!”
旁边那个富态的红袍中年文臣,敲了敲桌子说道:“各位同僚,我们今天聚在一起,不是为了给他朱存极nsn,是为了想办法怎么对付他。
大家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远了,赶紧拉回来,想想办法吧!这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有功夫说那些。
等让他进入顺天,进入江南,咱们所奉行的那些制度,所恪守的那些理念,全都得土崩瓦解。
就满朝官员,那些捂着盖着的破事儿,全都得被人家掀开,朱存极不是崇祯,他可不会惯孩子。”
那个干瘦老头一拍巴掌,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谁不知道这些事啊,还用你说呀,问题是你现在有办法制止人家。
人家一不吃你,二不穿你,三不用你,打你又打不过人家,你能怎么办?
你以为文人这张嘴,真能抵百万兵,那是糊弄人的,到人家那里,屁用没有。”
他这带有味儿的话一说出去,一桌的人立刻就炸庙了,有人同意他的话,有人反驳他的话,又拍桌子又瞪眼,稀里哗啦,吵起来没完?
吏部侍郎青木原,站起身来,说道:“行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制约,而不是在这里做毫无意义的挣扎。”
众人一听他说话了,都是互相瞪了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个干巴瘦老头,又说道:“青大人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主意,你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在座都没外人,不会把话传出去。”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青木原凝视众人说道:“办法不是没有,我这个办法,一旦付诸实施,成者改天换日,败者家破人亡,不知各位有没有胆子搏上一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