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你那位师父是做什么的，但我知道她是什么东西。”

宋茗欢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快感，指着被吊在天花板中央的人，说道：“她是你们最厌恶，视之如仇敌，最恶心肮脏的——”

姜嵘忽然不满地嚷嚷了起来，打断她的话，“有完没完啊，南岭你在发什么呆！”

话音落地，宋茗欢感觉到一道阴影朝自己扑了过来，手中剪刀被人一把抢住，很快就要脱离她的手。

“南岭！你清醒点，她是恶魔！她是恶魔！”

“你以为为什么我们的那些同学会死，全部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他们不会惨死！”

姜嵘踩上了栏杆，沿着镂空的平台小心翼翼地往姜星阑那边挪动。

宋茗欢在南岭的束缚下剧烈挣扎着，抢夺那把剪刀，艰难地朝绳子那端过去。

“你以为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觉得是我做的，可实际上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姜星阑！你说话啊，你不敢承认吗？他们都是为你而来！姜星……”

宋茗欢话说到一半，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制止住，而后昏厥了过去。

南岭把她放到一边，回过头时才发现，连接着捆绑姜星阑手腕的那截绳子，已然被磨断了一部分。

绳子快要断了！

姜嵘距离姜星阑还有一小段。

她冲她伸出了手，“姐姐。”

少女睁开眼，在看到她的一瞬，目光掠到她身后从墙壁钻出的影子，嘴唇动了动，“跑……快……跑……”

“姐姐，把手给我。”

姜星阑没动，一直盯着她后面的那道影子，喉咙挤出了几个字。

姜嵘没听清楚，“什么？”

“你快点，我拖不住了！”南岭催促道，他拼命抓住绳子，身体紧紧抵在栏杆上。

突然，一阵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

两人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姜嵘脚下的平台骤然裂开，从最初的一条裂痕，迅速放大，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南岭手心溢出的汗液令他越来越无法抓住绳索，只见绳索从他手中滑出，同时平台破裂，无数碎片从高空中向下坠落。

两个女孩猛然跌落。

“喂！”他抓紧栏杆，向下看去。

姜星阑的知觉渐渐淡去，见上方的一道阴影包裹着她，一双手从那里伸出，紧紧抱住了她……

姜嵘有轻微恐高症，原本有平台挡住的时候她还没这种感觉，尤其是现在这种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高空坠落，她整个人要疯了。

她吓得半死，抱着姜星阑不撒手，头朝下直线下坠。

四周的环境飞速上移。

霎时，噗通一声。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倒是一阵窒息和冰冷，姜嵘不知被灌了多少水，扑腾两下最后直接沉底了。

【恭喜玩家解锁新成就「花样死亡」，获得10点生存指数】

【任务已开启，请玩家在三天内完成城郊公园调查任务】

……

姜星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看到那个黑影像是恶作剧般，轻轻敲断了支架，站在上面的女孩突然失去支撑点，从半空中坠落，摔到地上粉身碎骨。

一只血红的眼球滚到自己脚下，躺在地上的人了无生息。

一如那天的情景。

那是他至今都不敢回想的噩梦。

蓦地睁开双眼，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姜星阑眼里的恐惧还未消散。

“你醒了。”南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姜嵘呢？”

“她没事，出去给你打水了。”

南岭低着头，眼眸微微闪过一丝异样，“宋茗欢的那只守护灵已经解决了，但是，有点奇怪。以那只守护灵的能力，是不足以创造出幻境的，更何况，那个幻境杀了那么多人。”

“也许是背后还有人，恶魔或者术士都有可能。”

“是吗？”他抬起头，看着少女精致的侧脸，“你妹妹问我，我为什么知道你会驱魔，我说，无意中看见的。”

“她信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比如茗欢污蔑你是恶魔这件事。”

姜星阑没有说话。

他半垂下眼，“是默认了吗？”

在外听墙角的姜嵘忍不住了，突然推开门进来。

姜·感情推动小能手·嵘上线，一下子噼里啪啦蹦出一大段话，“别人说什么你就觉得是什么，我姐姐是那种人吗，你自己也说了是污蔑，你就不能遵从一下自己的内心想法吗，一定要被人牵着鼻子走才行？你是不是脑子转不过弯？”

姜星阑揉了揉眉心，打断她的施法，“姜嵘。”

“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南岭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出去了。

姜嵘看那背影颇有些孤独落寞的感觉，脑补了一通：男主是不是要想通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女主了？

“姐姐，我说得怎么样，是不是句句说到他心坎上了，他是不是要大彻大悟了？”

“……”姜星阑的表情有些古怪。

半晌，她翻身躺下，语气平淡地道：“以后别再做那种危险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姜嵘没反应过来。

得到的是她的沉默。

姜嵘撇撇嘴，搬凳子坐到一旁玩手机去了。

过了很久，床上的人听见轻微的游戏音，开口道，“姜嵘。”

“嗯。”她应了一句，头也没抬依旧盯着手机。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有点不一样？”

专注游戏的姜嵘并未察觉她话里的异常，随口回应，“有啊，那些非人类的东西不就是吗？”

“不单是这些，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每天做的事情，像是按部就班一样，不断重复，却无论如何也跳不出去？”

“没有啊。”

“你就没发现，有很多事情都是围绕着一个人转么？”

“嗯……”姜嵘心不在焉，张口就答了。

“？”姜星阑对她的回答疑惑了一下，“有还是没有？”

“有有有。”明显敷衍的回答。

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姜嵘悠悠来了一句，“姐姐，你今天话好多啊。”

姜星阑一时哑言，“……”

胜利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姜嵘伸了个懒腰，而后凑到床边，十分八卦地道：“姐姐，你要不要说一下，你和南学长进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

姜星阑背过身，没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