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跃到他们后面,挡住他们退路的圣殿圣令使。
巫巧嫣头皮一阵发麻,这下真的走不了了。
他们的动静让一个个圣殿转过身,冷笑着把他们围住。
巫胖子心跳如鼓,不由懊悔自己当初的口不遮拦。
他一把把巫巧嫣扯到自己身后,第一次有担当地说:“话是我说的,你们不爽的是我,和别人无关,我留下随你处置!你们把她放了。”
如此掷地有声的话从巫胖子嘴里吐出来,巫巧嫣惊了!她甚至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感觉,有些欣慰,这段日子一起吃的苦也值得了。
“哼!现在可不是你说没干系就算了的。”一个圣殿圣令使轻蔑地说,她手中凝聚战力,扬手拍!地一甩,瞬间把巫胖子扇倒在地。
“胖子!”巫巧嫣和风刃狼往前一踏,毅然护在巫胖子面前。
巫胖子心中感动不已,但是他心底明白,巫巧嫣对上圣殿的人,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他爬起来,用尽力气推开巫巧嫣:“你走,你快点走。”
站在近前的一个圣令使听完巫胖子的话后冷哼一声:“想走?可以啊,我送送她。”话落,她上前一脚把巫巧嫣从鉴宝阁大门处踹下台阶。
“啊”
巫巧嫣吃痛,在滚落那瞬间,下意识地抱住那个圣令使的腿,谁也想不到,就这么一抱,竟然把圣令使的靴子也给拽掉了。
“你!该死!”被拽掉靴子,光着嫩生生小脚的圣令使勃然大怒,赤着一只脚就追了上去,彩霓锦带着怒气一击,若不是巫巧嫣滚得飞快,估计她会跟玉阶一样,刹那间被彩霓锦拍得分崩破碎。
巫胖子和风刃狼已经被圣殿的人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巫巧嫣被追杀着。
鉴宝阁前,已经陆陆续续围上来不少人,他们一看是圣殿的人在出手,都不敢多言,只是心中有点怜悯正拚命逃跑的小丫头。
“刷!”彩霓锦险险从巫巧嫣的面巾边擦过,锦边切断她耳边的秀发,面巾被劲风掀开,随风翻卷,晃晃悠悠地掉在了地上,她那半张鬼魅般丑陋的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当巫巧嫣昂起头时,追杀她的圣令使猛然看到她的脸,骇得忍不住惊叫出声“鬼啊!”
顿时,她手中的彩霓锦更是卖力地挥动起来,好像眼前这个毁了容貌的女孩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她现在不过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巫巧嫣是一退再退,灰头土脸的摸爬滚打,好不狼狈。
此刻,她心中很清楚,圣殿的人是不会放过她了。
“刷!”彩霓锦撞击到鉴宝阁门前的石狮上,顷刻间凿出一堆细碎的石块,叮叮当当溅了巫巧嫣一头一脸。
她的狼狈大大满足了圣令使的虐杀心理,身为圣殿的人,在外为了名声,收拾人的手段不可太过残忍,不然她早想把这个只会鼠窜的丑丫头凌虐一遍。
“翠铃。快点解决,我们要启程的。”鉴宝阁大门处的圣殿圣令使领队下令,她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眉不悦的拧起催促着。区区一个小蝼蚁,却要浪费那么长时间!
叫做翠铃的圣令使听闻领队的催促后,顿时收起了慢慢蹂躏死巫巧嫣的心,彩霓锦尽出,像巨蟒一样层层环绕的把巫巧嫣缠绕包裹起来。
不一会,巫巧嫣就被绞成了一个木乃伊。
巫巧嫣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时软时硬的破布头扯变形了,她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关节处摩擦出的嘎吱声,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大脑渐渐缺氧让她的意识变得混沌。
好想睡。
就这样死了吗?
她的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你甘心吗?
“撕拉撕拉”
蓦然被她宝贝似的揣在胸口,从坞老摊位上淘来的那本书札传来一阵撕裂声。
手札?
濒死的巫巧嫣想起这段时间让自己念念不忘的战力激发方式。
手札中反复提出的理念有点道家自然之法的雏形。
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抓住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闭上了眼,心平如镜。
一遍一遍的,揣摩了许久的深奥字句渐渐在脑海里,有史以来的清明通透起来。
自然之法,天地万物合而为一,一草一木,一人一物,谓之万象,谓之复始,谓之无极,皆为法。
法亦自然,自然为承而不创,为纯然之法,人亦自然
她如新月的眉微微蹙了起来,既然我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为什么要在万物中掠夺天地间的星辰之气来转化战力?我亦自然,自然亦我
蓦然,她睁开了眼,眼底刹那间焕发出璀璨如天河上细碎的星光,一股博大、厚重、沧桑的古朴气息从她周身散发出来,整个长街上的气息都变得压抑下来。
隐隐的,苍穹中闷雷滚滚,仿若远古巨兽在苏醒过来。
在失落大陆零星的几个角落里蓦然同时发出一阵轻咦声,他们的目光在这一刻都遥遥看向佣兵城的方向。
“撕”锦帛撕裂声传来。
原本紧紧勒在巫巧嫣身上的彩霓锦在一股柔和的风拂过后,号称刀砍不断,火烧不坏,最坚韧的彩霓锦寸寸断裂了。
“嘭!”炸裂声响起。
破碎如残花的彩霓锦在风中飘飘扬扬,如絮如烟地飞扬着,这一幕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愕得瞪大了眼。
为什么会这样?谁来打我一巴掌吧,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所有在远处看热闹的人都惊愕得怀疑了人生。
一直等待翠铃完事的圣殿圣令使们也被这一幕惊得心下骇然,难道这附近有高手再保这孩子?
她们第一次正视巫巧嫣,她是什么人?刚才那股古朴沧桑的气息是谁的?难道她身后还有老怪在保驾护航?
“翠铃,回来!”圣令使领队忌惮地看了一眼仍旧晕乎乎,眨着懵懂无知小眼神的巫巧嫣,对已经傻了眼的翠铃下令。
“哦,哦,哦。”翠铃一脑袋浆糊,目光发直地往回走。
巫巧嫣看出了圣殿圣令使们对她的忌惮,她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到现在还有点闹不清状况,刚才发生了什么?
当时好像在感受到在濒死的那瞬间,蓦然自己觉得就是这方天地的主宰,当她想扯开紧紧缠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彩霓锦时。
她只是轻轻的,就轻轻的动了一动自己的手指,柔韧如最柔韧兽筋的彩霓锦就分崩离析,碎得不能再碎了。
这是什么力量?巫巧嫣好奇地反复张握着小手,好像刚才她不过是轻巧的一拂而已,那种天地间唯我孑然而立的感觉却是那么的清晰,可是现在却,好像已经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不过巫巧嫣现在放心了,起码圣殿的人不敢再动作了不是?至于那股神秘的力量,只能以后再慢慢探索了。
圣殿圣令使们现在也有点不知该怎么办,刚才还气势汹汹地追杀人家,现在怎么收场?放了这胖子和狼,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是外面那么多人正看着呢?脸还要不要?
她们眼神交汇,无声地讨论着。
蓦然,围观的人群被推开,从外面生生挤进来一个风尘仆仆,背负大剑,面色焦灼的男子。
男子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五官棱角分明,一双锐利如鹰的黑眸特别醒目。他或者奔跑来的时候过于匆忙,束起的头发有些散乱,胸口在不断起伏着。
当他看到还很健全,没有缺胳膊断腿,只是狼狈的巫巧嫣和巫胖子时,一直提着的心才缓缓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