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巧嫣不知道是被这深沉的母爱给感染了,心灵触动,还是原主的原因,反正在樊落槿红了眼眶的时候,她的眼也酸得发涩。
“傻孩子”樊落槿帮巫巧嫣拭了拭眼角,她稳定情绪后,才再次开口。
“你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只要平安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巫巧嫣听出了樊落槿的话,那就是让她不要去查当年的事,以前的事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不是她能承受的。
但是巫巧嫣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事情,现在当事人就在面前,要是不问,心里像长出只爪一样,挠得她难受。
而且巫巧嫣觉得,这些事情不是隐瞒就能压得下去的,从樊落槿谨慎的神情来看,这事到现在还没完。
甚至巫巧嫣有预感,这事迟早要找上她
蓦然,樊落槿对巫巧嫣道:“你想学驭兽吗?樊家真正的驭兽术。”
巫巧嫣眨眨眼,她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转移得那么快。
但是驭兽?
“用笛音驭兽吗?”她疑惑地问,不由得想起刚才那首绮叠萦散,飘零婉转,惊了岁月的笛声。
樊落槿点点头,她把一节稍微比普通笛子要短上许多的竹笛从袖兜中拿了出来,递给巫巧嫣。
温言细语地说道:“这笛声才是樊家最不密的驭兽之法,上回我给你的魔药剂中,那些魔力之蓝不过是辅助功效,对顺服的一些战兽给与奖励的。
可笑的是严家拿魔力之蓝当成了宝,费劲十几年,不过弄出了一个四不像的魔药剂而已。”
巫巧嫣有些愕然,她不是很确定地问:“您说的严家是潜龙学院的严家吗?”
樊落槿笑笑,她笑起来时脸颊两边嵌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让人赏心悦目,温馨惬意,一时间,巫巧嫣竟然有些看呆了。
巫巧嫣的目光让樊落槿心中一酸,她暗暗责怪自己当年大意了,最后落得孩子的脸上长出一块毒斑。
“嫣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娘保证。”樊落槿第一次在巫巧嫣面前承认了身份,虽然之前大家都心知肚明。
巫巧嫣被樊落槿搂进怀中,软香的怀抱让巫巧嫣愉悦地勾起了嘴角,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心中在暗暗告诉自己,这就是母亲的怀抱啊,她明白,樊落槿她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让她知道。
似乎隔阂在慢慢地缩短着。
樊落槿拍了拍巫巧嫣的后背后,开始给她讲起了驭兽曲子。
“驭兽曲分为,安魂曲,激战曲,控魂曲,困兽曲,四种曲目为樊氏谱四卷书,现在时间有限,娘只能简单地跟你把乐理说说,你有空就细细琢磨着,等下回娘再来找你。
曲调分为宫商角徵羽,未成曲调前先有情,中音笛”
樊落槿细细地把樊家的驭兽曲精髓与诀窍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巫巧嫣听,最后唯恐巫巧嫣第一次接触驭兽曲不明其意,还一点点地示范着,悠悠笛音便缓缓地扬起笛音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天籁之音。
因为不放心巫巧嫣而跟来的司空封玄在远处驻足着,当他听到巫巧嫣现学现卖跟着吹响竹笛的时候,笛音却是断断续续,吹着吹着就漏了气的样子,他就觉得分外的好笑,不过也知道她现在安全无虞后,便打算回雪城看看去。
一是因为此时他才想起巫巧嫣还有一堆亲朋需要照拂,二来是要见一见付家两兄弟,他还有些事要交代一番。
等司空封玄离开后不多久,巫巧嫣的笛音却渐渐的地渐入了佳境。
虽然她没有吹出莺语花落,泉流叮咚的意境,但是也是可圈可点了。
樊落槿看到巫巧嫣如此表现,却是心中一阵酸楚,想着这孩子天赋绝高,但是却从小没有人教导,不然何止这点战力等级,还被人如此欺负。
正在吹笛的巫巧嫣看到樊落槿面露哀伤的神情后,她不由得停下了咽呜的笛音,有些忐忑地看着樊落槿,问:“是不是巧嫣吹得不够好?”
她的话瞬间让樊落槿脸上的愁容破散开来,眼露慈爱:“傻孩子,你很好,不必自卑,你的悟性很不错,身份和血统并不比别人差,以后若是遇到严家人,你能打尽管打回去,若是打不过等为娘以后帮你教训他们。”
巫巧嫣蹙了蹙眉,她奇怪樊落槿又一次提到了严家,这让她疑惑地问。
“严家也是驭兽世家,当年樊家认识严家人?”
她的问话,顿时让樊落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严家以前不过是樊家的奴才罢了,当年在落霞岛上,严家世代伺候着樊家,偏偏十五年前,严家的严硞和樊家庶女樊落星相恋了,却不知道这个严硞是个非常有野心的人。
他通过樊落星盗取樊家的驭兽密法,但他们却不知樊家真正的密法是驭兽曲,他们还以为最重要的是魔力之蓝的配方。
但是魔力之蓝的配方有两种,一般人却是琢磨不出来的,严家人又不甘心,更是勾结了外人,重创樊家,可恨当年为娘不在落霞岛。不过这些事你心里有数便是,不要去细查,可清楚了?”
说完后,樊落槿又不放心地特地交代了一遍当年的事不可查,她就怕巫巧嫣会被有心人知道,现在巫家搬到雪城,根本没有人会猜到这个巫家和樊家有关,这也就是她现在为什么还不能和他们相认的原因。
哪知,正在此时,不远处的石壁后突然走出来五六名身着黑衣的女子。
为首那人嘴里挂着讽刺的笑,她的目光在樊落槿和巫巧嫣两人身上徘徊着,然后啧啧出声道。
“我们顺着笛声而来,真想不到,原来这是你的女儿,那么说雪城的巫家便是你当年的夫家巫家咯?”
一看到来人,樊落槿的眉心便狠狠地拧了起来,她警惕地看着来人,然后小声地对巫巧嫣说道:“你先走。”
巫巧嫣看到樊落槿的神情如此凝重,显然跟这些黑衣女子,是常年打交道,一副死对头的模样,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巫老爷子跟她说过的,当年她百日的时候,当天夜里突然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
难道
巫巧嫣看着对面这些黑衣人,猜测着,是不是这些黑衣人就是十几年前和那些夜袭巫家的黑人来自于一个组织?她们来自于哪里?为什么娘会对她们讳言莫深?
许许多多问题让巫巧嫣想不通。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对方没有在多言,她们直接对樊落槿出手了。
黑衣人所持的战器皆是拂尘,逼人的战力,摧得地上的白雪都纷纷扬了起来。
当她们的拂尘扫过的时候,根根拂尘上的细丝都直竖了起来,犹如钢丝,弥漫着寒冷的杀意,身形掠走间,浮现出一片白影,摄人心魄。
樊落槿面色凝重,她拉着巫巧嫣速退,急急地退出了包围上来的拂尘光影,然后她用力地推了一把巫巧嫣,用战力把巫巧嫣推出三丈之外。
巫巧嫣被送了出来后,她再次听到樊落槿严肃地跟她说了声:“走!”
看着樊落槿焦急的模样,巫巧嫣的心沉了沉,她咬咬牙,对樊落槿道:“娘,您坚持住,我去找封玄哥哥来。”
说完,巫巧嫣便急急地掠动身形,往雪城的方向奔去。
虽然那些黑衣女子想要拦住巫巧嫣,但是,樊落槿是宁愿自己受伤了,也要死缠住每一个黑衣人。
一路奔跑的巫巧嫣突然觉得回雪城的路好像变得漫长起来,她使劲地催动身上的自然之力飞掠着
当她抵达雪城的时候,几乎一瞬间,司空封玄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本来司空封玄回来后,看到潜龙学院的院长在主持大局时,他便放心地去找付家兄弟交代一些事情了。
谁知,等事情交代完,却突然心中一跳,莫名地想起了巫巧嫣。
这是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顿时他有些担心的转身往巫巧嫣的方向赶去。
此时,看到巫巧嫣全须全尾地站在他面前后,司空封玄顿时松了一口长气,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便感觉到此刻的巫巧嫣很不对劲了。
“怎么了?”司空封玄隆起了眉心。
“封玄哥哥,走,你快跟我走。路上说”巫巧嫣艰难地说着话,她因为急速地催动早已枯竭的自然之力,整个人都处于眩晕的状态中,只能苦苦支撑着。
司空封玄看到巫巧嫣焦急不已的模样,他抿了抿唇,双手一托,横抱起巫巧嫣,身形一动,便朝巫巧嫣来的方向掠去。
他的速度很快,只是十几息,便他和巫巧嫣抵达了原先樊落槿她们打斗的位置。
可是此地已经一片狼藉,哪里还有人
大片的树木倒塌,乱石崩裂,战器划过的痕迹深入沟壑,最让巫巧嫣触目惊心的是,地上还有一滩殷红的血迹。
看着这样的场景,巫巧嫣的心狠狠地沉了沉,她暗暗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留在这里,是不是娘出事了?对方可是有六人呢,而且看那些人的战力,哪个不是战王级别的?
巫巧嫣神情大乱的模样让司空封玄心忧不已。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劝道:“或者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我会派人去找找,你”
司空封玄的话还没有说完,巫巧嫣便因为力竭又加上情绪波动太大,而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晕死了过去。
“丫头!”司空封玄神色大惊,急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