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那人顿时火冒三丈,想要上前被无衍宗的人拦住。
无衍宗和落仙山有点儿嫌隙,两方暗地里的争斗已久。
元初溶悄悄道,“你说话这么冲干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不用理会。”
听到前一句,蔺则刚想发怒,后一句瞬间顺了他的毛,自己都没发觉他竟轻易被她的话牵动情绪。
只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元初溶才懒得理他,四下望了望,指了指正殿后方一尊雕像对他说,“我去那边看看。”
蔺则没反对,方才进来时,确实发觉这尊雕像有些不寻常。
乃是一尊拿着长刀的人像,雕的是悍刀门先祖,右手握刀,左手托于前胸,手里似乎应该拿着某种东西,但现在却是空的。
初溶左右看了看。
这里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完,只是雕像下方的石砖地上还有些许血迹,空气中隐隐还弥漫着血腥气。
转到雕像背后,忽然,她发现雕像脚下角落的地砖上有些划痕,痕迹隐没在灰尘里,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她问系统这是什么,系统道:“这里是一个残存灵力的转向阵,最终通往何处未知。”
“蔺则哥哥,看这边。”
她果断朝蔺则招招手,指了指那些图案示意他过来看。
见蔺则漆黑的眸子望过来,悄悄咽了口口水,心里隐隐有些紧张。
曲音音与陈彦等人也好奇凑过来。
蔺则站定,目光落在地上,降霜出鞘,在陈彦等人诧异的目光中嗖地向上挥去。
灰尘散开,那图案被隐藏的部分瞬间露出来。
元初溶不动声色地往左边挪了两步。
就在这时,一道光束瞬间从图案上喷射而出,刚好将蔺则曲音音陈彦等十几名修士笼罩在内。
而她则险险避开。
“怎……怎么回事?”
一阵地动山摇,一众修士惊慌不已。
一道不可抗拒之力拉扯着他们向下而去。
蔺则反应极快,伸手向初溶抓来。
元初溶受地面震动踉跄了一下,恰好被蔺则抓住手腕。
在她慌忙又抗拒的眼神中身形一转将她护在身前。
“啊啊啊——”
被祸及的十几名修士也随之一起消失在光束中。
~
初溶此刻心里很无语。
十分无语。
他每回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还给她喂毒药,经常威胁她,对她凶死了。
本想利用这阵法本来想坑蔺则一把,谁知道他竟然不管不顾也要拉着她。
原本她站的位置恰巧能躲过。
灵光一闪,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一处昏暗的隧道。
“唔……”
两人摔在地上,双腿交叠,她正极其亲密的姿势被他抱在怀中,有他当她的肉垫,倒是摔得不疼。
蔺则好看的剑眉皱起,看来是摔地不轻,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微微迷茫。
“这是什么地方?”趁他没反应过来,元初溶赶紧爬起来,离他远远地站着。
小脸上满是懊恼。
怎么就被他带着一起进了转向阵了呢。
刚才那般混乱的情景,他还坚定地握住她,这种感觉竟然让她忘记了反抗。
她悄悄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是生了一副好相貌,所以,她一定是被迷惑了。
暗暗点头,一定是的。
她环顾四周,敲了敲书灵,“这是哪儿?”
“回宿主,这里是悍刀门门主私自修建的绝密暗道,萧循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在自家地盘,私自修密道干什么?
萧循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密道的?
萧循虽然是无衍宗宗主的儿子,但和悍刀门关系也没有密切到连人家的密道也知道吧。
蔺则站起来,眼神扫了扫四周,这是一处地宫,前方隐隐有光亮照入,但秘道里仍旧昏暗。
蓦地转头,他一把抓住初溶的手腕,眼里的怒气浓郁得快要将她吞噬。
他力道很大,疼得她顿时眼泪汪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阵法还残留灵力会被启动?偏偏引我过来,你想做什么?嗯?”
“你想逃?”
他此时的眼神阴沉的吓人,仿佛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任她怎么甩也不松开。
“你松开我。”她挣扎。
他不是嫌她脏吗?那还抓着她不放干什么?
“元初溶,别再耍些小把戏,也别惹我生气,不然后果你无法承受。”
他不知道在气些什么,拉着她往前走去,昏暗的隧道里,他步子迈得很大。
他人高腿长,走得也很快。
混蛋,他抓得她手腕好痛。
初溶脚步踉跄地勉强跟在身后,咬牙隐忍着,一声不吭。
许久没听见她的声音,蔺则这才停下来转头看她。
却见她杏眼湿润,眼眶微红,咬着下唇微微发白,整个人看起来娇弱又可怜。
他微微一怔,不由得松开她,却见她白皙纤细的手腕被他捏出了一圈红痕,触目惊心。
“手疼怎么不说。”他皱眉。
怎么这么娇?他都还没怎么用力。
“你,你那么凶。”
她声音软软地开口,带着怯意。
蔺则心盯了她半晌,后伸手使用灵力抚过红肿的地方,灵力消散后,又恢复了白皙的样子。
细密的痛楚消失,初溶揉了揉手腕,悄悄打量他。
没看错吧,她刚才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愧疚的情绪。
一定是她看错了。
接下来,他还是继续握住她手腕,但力道已经轻了许多。
这个地宫隧道岔路很多,说不定会设什么暗器,蔺则小心带着她,一路上暂时无事发生。
只是不知这尽头是哪里。
曲音音他们一行人也被牵连,不知道被传到哪里去了。
希望他们无事吧。
系统刚才告诉她,他们正处于一个大型阵法,叫九转生死阵,拥有九个阵门,他们运气好,落在生门,再往前走,阵门可能会变。
方才的转向阵只是一个连结阵,此刻他们已经不在悍刀门区域了。
没一会儿,亮光变强,视线逐渐开阔。
突然,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又被传到了另外的位置。
如今到了某个点,生门已然转换,来时的路说不定已经变成了死路,也不能再回去了。
蔺则面色暗沉,握紧了手里的剑,他整个人将她挡在身后,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他身后,元初溶神色复杂。
不是说恨她入骨吗?
不是说碰她一下都嫌脏吗?
干嘛这副我护着你的架势。
而在他身后,她的确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种感觉非常矛盾。
忽然,前方隐约传来一道道痛苦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