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盒子盖上准备回城,没走两步蔺则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赶紧把小盒子藏入袖中。
蔺则伸手便抓住她肩膀,眼神死死看着她,怒意明显,“你去哪了。”
元初溶扬着小脸瞪他,“我还没问你呢,你去哪了。”
不是说要来接她吗,一上午都不见人影。
男人眼神阴沉,好半晌,他松开她,面色缓和下来,改为一手握着她手掌,他掌心温热,暖着她被冷汗浸润的手心。
“跟我回去。”
他带她御剑,回的却不是冀川城方向。
“这是去哪儿?我还没跟音音姐告别呢。”
他当即冷下脸沉声道,“不必。”
之后就一直沉默着,他不理她,她也不想和他说话,他带着她回到了篱落居。
这次与惊云一同现身的,还有另外一男一女。
男子长得眉清目秀,面容干净,看起来十分俊俏,女子容貌明媚,着一身粉衣,上扬的眉显得整个人明艳大气。
一见蔺则,女子面色欣喜,“尊上回来了。”
却见他怀里还抱着容貌极为精致绝色的少女,眼底一抹暗光一闪,上前一步道,“尊上身上有伤,还是我带溶姑娘回房去吧。”
说着就要接过元初溶。
蔺则避开她,揽着元初溶纤腰直接进入篱落居,冷声道,“不必,你们守好便可。”
姜心瑶望着他们离去,细长的指甲不自觉扣入掌心。
惊云路过她身边,斜着眼淡淡道,“瑶瑶,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该想的别想。”
姜心瑶一直是蔺则忠心的属下,她和他们一样都是从怨灵窟出来的。
遇到尊上之前,他在怨灵窟苟延残喘,被浓烈的鬼气入侵心神,折磨的半人半鬼。
后来怨灵窟大半的鬼气被尊上吸收,他实力增强后,也没有弃他们于不顾,是尊上救了他们。
他与其他人是被鬼气入侵变成鬼修的,姜心瑶却不是。
她是自愿来到怨灵窟的。
但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尊上身边,尽心尽责地办事,他便也不深究。
月粟看了一眼姜心瑶,想了想还是宽慰她,“我看尊上对溶姑娘并非那种感情,他们之间可是有着不可消磨的仇恨的,说不定,尊上只是对她玩玩。”
月粟一直知道姜心瑶对尊上有些别的情感,但他们都为尊上办事,听的还是尊上的命令。
眼下,并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姜心瑶抿了抿唇,冷着脸转身离开。
而这厢,蔺则揽着她腰带她进小屋,她皱着眉,方才那女子说他身上有伤,难道他一上午不见人影,就是因为这个?
他去做了什么,竟然受伤了。
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担心,低声问他,“蔺则,你伤在哪里,让我看看好吗?”
她挣开他大手,上下打量他伤口究竟在哪。
蔺则不说话,静静看着她。
元初溶有些着急,拉过他的手臂小心地检查。
他抬手覆在她搭在他小臂上的手指,轻轻握住,眼底带着丝丝期待,“你担心我吗?”
少女抿唇,长睫顿时颤了颤,半晌抬眸望他,眼里并无退却,“是。”所以,让我看看,不要让我担心。
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蔺则扬起唇角,心情很好,“我已无事了,你可还怪我今日来迟了?”
她乖巧摇头,他笑着,原本冷硬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又把灵霄花给她服用,帮她吸收掉花中灵力。
元初溶终于能感受到充沛的灵力溢满全身的感觉。
以后他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了。
她有些欣喜,等再睁开眼,已经快到夜晚。
蔺则已经不在她房中,她并无睡意,想着他可能是乏了去休息了,于是想给他做点吃的。
找到篱落居的厨房,给他煮了一碗莲蓉羹端去,却发现他却并不在房中。
会去哪里了?
她又找了下四周没看到人,甚至也没见到惊云他们。
篱落居有阵法包围,想了想,她用蔺则教给她的追踪术连结到他的大致位置。
只沿着路线前行,夜色中,婆娑树影照在墙角,影影绰绰。
等绕到篱落居竹林深处后,果然看见了他。
他换了一身冷白的衣袍,身形颀长挺拔,侧着身子,能看见的半边脸庞被月光渡上了一层朦胧玉色,容颜俊美,领口用金丝线绣了图案,月色中折射出亮光。
整个人沉寂无声,融入夜色中。
蔺则身前立了一块石碑,他目光落在碑上,眼眸幽深。
发现她到来,目光落在她身上,他微微扬起唇角,“过来。”
元初溶走近,发现那石碑上仅刻着两个字:蔺逍。
“这是我父亲的衣冠冢。”他给她解释,但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人。
原书里,他的父亲是鬼界之人,据说与他的母亲琴夫人感情很好,琴夫人原本是仙界一个家族中的小女儿,天真娇俏。
在鬼界还没封闭的时候结识了蔺逍,两人结伴游历时互生情意,许下了终生。
后来琴夫人怀孕,不顾家族的反对随蔺逍回到鬼界,后来因为两界交战,蔺逍死在了战役中,琴夫人不知所踪。
书里,男主寻找母亲后来却被告知母亲早已身死,致使他心灰意冷,心魔趁机入侵心神,差点失去神智。
但那日,琴夫人抓着她,那样状如疯癫,口里不断咒骂着的,不就是蔺则的父亲吗?
既然两人曾经那么深爱,为何任由蔺则在落仙山过的那样凄苦,为何要称蔺逍是魔鬼、禽兽?
所以,琴夫人与蔺则父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琴夫人如此恨之入骨。
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来看一眼。
她的衣袖里,还放着琴夫人那个木匣子。
她手指暗暗摩挲着表面的雕刻,陷入沉思。
“小时候我一直在想,我的父母身在何处,为何生了我却不养我,后来,有人告诉我,我的父亲是鬼界之人,天生残暴冷酷,我娘与他在一起不过是昏了头,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都说他死了,我便给他立了碑。”
蔺则眼神有些迷茫,“而我母亲,我想找到她,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我当真,就如此不值得爱吗?”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她见过他母亲琴夫人了,但一张口,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如同烧开了的水一般,始终无法说出真相。
是血咒在控制她。
元初溶有些难受,鼻子有些酸酸的,只能拉住他衣袖,认真的说,“或许,她只是不知道你在哪里,若是知道,她肯定会来找你的。”
蔺则垂下眸,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