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
他眼尾泛红,黑眸紧紧凝视她,咬着牙生生忍住暴虐的情绪,无意识的叫她的名字。
她看起来很惊慌,她并不情愿,所以他宁愿忍着也不愿意逼她。
眼前是她娇媚绝色的容颜,他怕自己忍不住,索性闭上眼从床上下来,跌坐在床下盘腿而坐,竭力控制体内奔涌的鬼气。
由于强行隐忍,他俊朗的面容上不断冒出冷汗,额角与脖颈上青筋微微鼓起跳动,不过几分钟嘴角便有暗红的血丝渗出,看起来有些狰狞。
体内汹涌的鬼气疯窜找不到宣泄口,身体越来越热,这种感觉不止是身体的渴望,还有灵魂深处的妄念。
方才在与姜心瑶神魂相接时,通过她的追踪术的确看到了许多东西。
他的母亲琴夫人,他的父亲蔺逍,还有……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元初溶。
年少时期遇见的元初溶,恶毒跋扈,在那些记忆里是深沉的灰色,直到他从怨灵窟出来遇见的元初溶,就像是一幅水墨画被描了颜色,浓烈到极致,也深刻到极致。
那是曾让他心动的元初溶。
他们一起经历过悍刀门密阵,落云村鬼藤幻境,一起在游龙街放过花灯。
她在花灯的心愿条上写下了他的名字,心之所愿也皆是他。
她的心里有他。
从小到大,他从母亲那里仅仅感受过几年的亲情,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黑暗,丢弃与背叛。
他曾经也得到过,但就是因为得到过,所以才无法接受被抛弃的事实。
她的靠近让他打开了心扉,他想与她在一起。
他体内的那股血脉的力量一日无法解除,他就不能放任此刻的自己去得到她,这样的他连自己都觉得不配。
她不愿意,他也就不想伤害她。
元初溶抱紧了被子缩在床上,密切观察着他的动向,他看起来的确很难受,咬牙隐忍的模样十分狰狞。
他流血了。
她有些着急。
“宿主,你别忘了你体内还有血咒,男主有琴夫人的血脉,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系统在提醒她赶紧行动,可她无法让自己乘人之危。
更何况,他现在不喜欢她。
她沉默着没有动。
“这不是乘人之危,宿主你难道不想摆脱凄惨的结局逍遥快乐的生活吗?”
血咒还存在一天,她体内就埋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准哪天就会被琴夫人引爆。
上次琴夫人不就控制她故意引诱蔺则么。
“男主被她的属下姜心瑶暗算,企图用秘术将他们的神魂绑定在一起,男主强行退出受到反噬,并且他体内的鬼族血脉开始作祟,神智已经不稳定。”
见她还犹豫不决,系统只得抛下重话。
“宿主,你再不救他,他快死了。”
元初溶猛然惊醒。
她不能让他死。
尽管蔺则是这本书里的男主,但是琴夫人已经让主线剧情崩坏了,未来的后续发展她无法预料。
若是放任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死。
意识到这个认知,一阵恐慌猛地袭上心间,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力攥住了一般生疼。
这时,他一手撑着身子猛地吐了一口血。
“蔺则!”
她连忙扑下来扶住他,触手发觉他体温已经高的吓人,慌忙去扶他的头想看看他,却被他一把按在地上。
鬼界冬季极其寒冷,室内点着熏炉,内殿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她被他一手按住肩膀压在地上无法起身,神色慌乱地唤他名字。
他正需要她。
少女睫毛轻颤,忍不住咬住嘴唇,一双水眸盈盈望着他。
没被压住的那只手臂缓缓抬起,抚上他的下颌,她的手心微凉,立刻让他意识清醒了几分。
身下的少女没再挣扎,而是直直的看着他。
他声音沙哑开口,“你……不躲了?”
他依稀还记得方才她挣扎的多么激烈。
她大抵是不愿意的。
元初溶轻柔的抚着他硬朗的俊脸,他眉峰深刻,鼻梁俊挺,唇是那种极致性感的薄唇,每一处线条都极为流畅,宛如造物主最得意的杰作。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手绕过他脖颈,用力往下一压,粉嫩的红唇迎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他身体猛地一震,似是不敢置信一般,随即被灵魂深处强烈打渴望占据心神,一腔奔腾的爱意找到了突破口。
一手揽着她后脑,一手掐着她纤腰,强硬的不让她有再离开的机会,力度逐渐变大。
他喘得厉害,整个人带着一种张扬极致的野性,眼底满是疯狂又汹涌的渴望,将两人迅速淹没。
月头逐渐升高,内殿里奔涌火热的气息被结界所隔绝,玉儿在结界外急得焦头烂额团团转。
……
直至快黎明,内殿终于风雨停歇,蔺则陷入昏迷沉睡,她却没有半分睡意,拖着疲累疼痛的身体爬下床迅速穿好衣服。
察觉身体有异,她给自己把了下脉,发觉自己修为突飞猛进飞窜至化神之境,应该是受了他鬼界王族血脉的影响,他体内奔涌流窜的力量通过调和被她吸收。
穿好最后一件外衣,她转头看向大床上沉沉睡着的蔺则。
此刻他安然静谧,俊美的脸上再无痛苦神色,嘴唇红润,甚至微微上翘,带着丝笑意,仿佛陷入什么美好的梦境一般。
体内血咒已解,束缚她的力量不见了踪迹。
他睡得香甜,还不知道她已经准备离开鬼界,离开他。
她回到床边,伸手抚上他的脸,柔声道,“蔺则,以后你会是这个世间的最强者,没有我,一定可以过得开心随意。”
“这些时日我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我只是想离开了,我本就不值得留恋。”
她垂着头低笑,“还好你不喜欢我了,让我可以少一些负罪感。”
“蔺则,再见了。”
最后一声似低喃,她起身离开,加固了结界出了内殿,玉儿连忙迎上来,“溶姑娘,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你呆在这里,我去见见姜大人。”
“溶姑娘,你要离开了是吗?”玉儿拉住她,,杏眼里满是难过。
这些时日以来,她每天见溶姑娘望着窗外的远方,眼里全是渴望的光,而那个方向,是鬼界之外的仙界。
元初溶没想到玉儿也是个通透的人,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