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奕脸色难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程素灵连忙跑过去。

“许奕，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我明白的，不要安慰我，奶奶已经说服了我。”

程素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说的话已经被他说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程素灵道，“我从小就和奶奶相依为命，要不是奶奶，我不可能活下来。”

“奶奶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干活，种菜卖钱，捡废品卖钱，为了让我能够上学。”

“我发过誓，一定要孝敬奶奶，让她享福，让她有个快乐幸福是晚年生活，可是……”

可是，一切都没了。

一切都化作了泡沫。

自己不仅死了，奶奶也走了。

程素灵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他的叙述，心底有些感慨，他和自己的遭遇差不多。

自己也发过誓，要让姐姐幸福快乐，要保护好姐姐，不让姐姐为自己伤心难过。

结果，自己却出事了。

不过，自己比他更幸运的是，姐姐还在。

突然，许奕抬起头，“命运真的不能改变吗？”

他双眼通红，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自己明明成了拘魂使，成为传说中的存在，可是为什么面对这样的情况，为什么如此无力。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出事，看着悲剧的发生，而我们却无动于衷，甚至为了别人按照命运发展，我们还要阻止别人出手，主动把人推入深渊……”

许奕怒吼道，有些不满，有有些不甘，还有几分自责与愧疚。

他感觉自己有时候就像是侩子手，破坏了一个又一个的完整的家庭。

程素灵张了张嘴，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道，他说的，和自己所想一样，可是，哪又怎样？

它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不忍心看着悲剧发生……”

许奕沉默，没有说话，静静的倾听，但他心底却始终无法平静。

“于是，我出手了，把那位妈妈救下。”

程素灵陷入回忆，虽然当事人原谅了她，但她还是心怀愧疚。

“然而，我以为我做了好事，把她们从深渊里拯救出来，但却给别人带来了噩梦。”

“三个人啊。”她激动道，“整整三条人命，都是因为我。”

虽然那位妈妈命中注定要出事，但是另外一位女人却命不该绝。

结果却因为她，三个人。

她给别人带来希望的同时，也带来了绝望。

许奕张了张嘴，心情复杂，没想到程素灵有这样的遭遇。

这个遭遇，比他更痛苦。

因为奶奶是寿终正寝，算是圆满是结局，而程素灵的遭遇……

“所以，真的没有办法吗？”许奕不甘心道。

程素灵叹了口气，苦笑道，“能有什么办法？要不然，为什么会有我们这样的存在。”

是啊，拘魂使不就代表着死亡吗？

世间怎么可能没有死亡的存在。

“是这里吗？”

外面，不远处突然传来声音，许奕脸色一变，“我们该躲起来。”

那些是村民，是他打电话过来替奶奶处理后事的。

他已经死了，村民们恐怕都已经知道，如果他出现，不仅会暴露拘魂使的存在，还会吓坏他们。

要是把他们吓跑了，谁来替他处理奶奶的后事。

两人躲起来后，就看到村长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来到屋子里后，脸色大变，不少人痛哭起来。

许奕叹了口气，奶奶人缘很好，经常帮助村民，因此非常受欢迎。

奶奶的去世不仅对他打击很大，对于村民的打击也很大。

不过，虽然悲伤，村民还是忍着悲痛，处理老人的后事。

接下来的几天，许奕一直守在附近，默默的为奶奶守灵。

程素灵因为还需要工作，毕竟每天都有人出事，需要拘魂使。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许奕，所以找到诸老大，让他去开导他。

上次自己任务出错，诸老大也在第一时间开导自己，虽然他平时很严肃，但有时候就是一个非常可靠的长辈。

诸老大找到许奕时，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老人分钱坟前。

看到诸老大，许奕微微抬头，面孔有些憔悴，双眼通红，他沙哑着声音道。

“老大，这世间就没有避免死亡吗？”

诸老大苦笑一声，“你认为呢？如果这个世间没有死亡的存在，你觉得还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吗？”

许奕张了张嘴，虽然他也知道这点，但却无法接受。

所以，他不死心道，“我们拘魂使，也无法改变死亡吗？”

诸老大摇了摇头，“我们拘魂使，和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而且这世间没有阴曹地府，也没有阎王爷，所以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更别说改变死亡的命运。”

“生死簿呢？”许奕眉头一皱，传说中生死簿能够控制人的生死。

“那是传说。”诸老大摇了摇头，“而且，传说中的生死簿已经不见了，我们用的生死簿，是几千年前的一位前辈仿制的。”

“仿制的？”许奕突眉头一皱，“人，不是，拘魂使能够仿制出传说中的生死簿？”

“哎。”诸老大叹了口气，“本来你成为正式拘魂使后，才会和你说的，但现在和你说没什么。”

顿了顿，诸老大继续道，“我们拘魂，是天道赋予我们的权利，就好像我们上班，有工资一样，拘魂使也有‘工资’，这个工资就是功德。”

许奕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看过不少小说，知道功德。

“而据说功德积累一定程度，能够使我们起死回生，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人。”

许奕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在小说过见过，知道功德的强大，而且，对于复活，也没有什么兴趣，反正奶奶已经走了。

“不过，这也是传说。”诸老大耸了耸肩，“那位前辈就是依靠功德，才仿制出生死簿，当然，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毕竟过了几千年。”

“当然，功德积累到一定程度，还能够在生死簿上兑换法术，这个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