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说，如果你知道一件悲剧发生，你会选择怎么做。”

犹豫了半天，程素灵最终还是决定不说实话。

诸老大闻言，眉毛一挑，顿时了然。

肯定是她又同情心泛滥了。

话说，第一次她就同情心泛滥，后面明明应该改正，保证不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也明明做的很好啊。

怎么现在又来了。

有同情心是好事，但对于他们拘魂使来说，要的却不是同情心。

说的冷血一点。

他们拘魂使就是一个工具，不管遇到再怎么需要同情的，也不能流露出半点同情。

因为一旦露出同情，不仅仅是对自己的残忍，也是对别人的一种残忍。

他叹了口气，带着程素灵来到路边的凳子旁坐下，这才缓缓开口。

程素灵坐立不安，虽然知道诸老大会猜到，但没办法，时间紧迫，她需要一个答案。

被骂了就被骂了，反正不会掉肉。

“如果是我，明知道有悲剧发生，而自己有能力改变，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诸老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程素灵有些错愕。

“老大，你……”

她扼制不住脸上的惊讶，转头看向老大，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我脸上有苍蝇？”诸老大露出笑容，“你是不是意味，我会骂你，或者劝你放弃。”

程素灵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诸老大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就算我反对，你也会去尝试的吧！”

“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让你尝试，反正最多扣点功德，少不了肉，也就让一些人痛苦。”

“但是，这一部分人的痛苦能够让所有人幸福，那就值得。”

程素灵闻言，脸顿时垮了下去，还以为老大转性了呢，没想到是变着法子劝自己。

她知道老大的意思，无非就是她如果改变一个人命运，这个人接下来的命运肯定会很悲惨。

自己看到后，肯定会后悔，以后就不会再放水了。

作为拘魂使，可以说是永生，那么她要拘魂的数量可以说是无数。

用少部分人的痛苦换大部分人的幸福，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有些残忍，但程素灵还是有些不想放弃。

“当然了。”诸老大继续道，“一个人做事要遵守各种规则的同时，还需要遵守自己的内心。”

“如果自己的内心与规则冲突，那就遵从自己本心吧。”

诸老大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然，我是意思是对我们拘魂使来说坚守自己的本心。”

毕竟，能够成为拘魂使的人，不可能是大奸大恶的人。

“所以，放手去做吧。”诸老大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有什么事情，我帮你担着。”

程素灵顿时内心一暖，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你，老大。”

果然，老大，一如既往的可靠。

诸老大摆了摆手，说了句，我还有事要忙，就离开了。

程素灵低头看了看手表，这是为了工作需要买的，花了十几块钱，心疼死她了。

现在时间是八点半。

没想到和诸老大聊了一会，竟然过去一个多小时，时间过得好快。

她迅速站了起来，朝路上跑了，想了想，她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毕竟，公交车时间太长了。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为了救人，只是多花点钱，只能能把人救回来，一切都值得。

等程素灵打车离开，远处的暗处就出现一个身影，诸老大叹了口气，也拦下一辆出租车。

“真是不省心。”

“师傅，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跟踪？”出租车师傅脸色一变，“好啊，你竟然敢让老刘我帮你做坏事。”

“我是便衣，现在有急事。”诸老大无奈的扯了个谎。

出租车师傅迅速变脸，露出笑容，发动汽车，“原来是办案啊，早说啊，这就行动。”

“别跟丢了。”见师傅还在聊天，诸老大连忙提醒道。

“放心。”出租车师傅摆了摆手，“我当年也是个秋名山车神，跟踪一辆出租车，小kiss啦。”

诸老大叹了口气，指着前面道，“师傅，他们已经不见了。”

出租车师傅脸色一变，抬头就看见前面那出租车不见了。

“咳咳咳。”

师傅尴尬的咳嗽一声，不敢再多说，踩下油门，就追了上去，就过，就遇到红灯。

两人等在一百对秒的红灯前，面面相觑。

师傅尴尬的咳嗽一声，“放心，不会跟丢的。”

“你记住车牌号了？”

师傅:“…………”

他忍不住反问一句，“你没记住？”

诸老大:“…………”

…………

程素灵不知道后面的插曲，她让出租车师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谁知道，今天出门好像没有看黄历。

路上基本上都是红灯，一路走走停停，再加上本来就下班期间，有些路途路上车多得根本无法动弹。

以至于，程素灵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

“十点，还有四个小时，应该够了。”

来到小区门口，她抬头一看，这是一个老旧小区，难怪会着火，看小区周边，密密麻麻缠绕的电线就知道，安全隐患那么多。

“等等，那个谁，站住。”

程素灵刚想进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她没想到，这样一个老旧小区还有保安，记得上次那个小区都没保安。

“你干什么的？”保安问道。

“我……找亲戚。”

“过来登记一下。”

程素灵老老实实的来到保安室拿着本子登记姓名电话，然后写了个假的姓名和电话，这是跟欧阳骅学的。

在她登记的时候，保安又问道，“你亲戚是叫什么？哪栋楼的？”

程素灵哪有什么亲戚啊，可是又不能当做没听到，就打个马虎眼。

“姓陈的。”

反正作为最多人口的五大姓氏之一，这个小区怎么也有姓陈的。

“姓陈啊。”保安闻言下意识道，“陈雨家的啊！”

“嗯，是啊。”

听到保安开头替她说出“亲戚”的名字，程素灵顿时心底窃喜，表面上不露痕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不对啊。”保安皱眉，“陈雨不是光棍吗？不就前还因为讹诈人被抓走了。”

程素灵:“………”

她顿时傻眼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