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易如常倒吸凉气。
猛然睁眼。
在睁开眼之前,一切香味和声音就已经滚滚而来。
“喝什么喝,你黑我一跳!”
熟悉的男声从对面传来。
易如常惊讶地抬头,原来是蔡礼达,刚才他一巴掌拍到易如常后背,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快就飞回自己的作为,嘴角还笑着呢。
这一巴掌啊,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量,估摸着是真的被易如常吓到了,差点儿没把易如常的肺咳出来。
“我去,你轻点!谋杀亲队长啊!”易如常龇牙咧嘴。
“我说易啊,还贼心不死想着做队长呢,有毅力,来,咱俩要不要再打一场啊。”
蔡礼达叹气。
他好整以暇地拿餐巾纸擦了擦嘴,搞出来一副高级西餐的自信感。见状,易如常熟练地啧了一声,给了他一个修炼满级的白眼。
面对两人的日常打闹,姜安之依旧捂着嘴嘿嘿笑着。
易如常把筷子弹开,有些不满地问姜安之:“你笑什么,每次我们吵架你就笑。”
“不,我不是笑你们啦。”姜安之摇头。
她收了调侃笑意,残留些她的温柔笑容,道:“只是,笑现在我们的一切,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就算不能,那我们也要在一切更加久一些。
我想记住,以后我们回忆的时候,就会更加真实啦!”
易如常挥手,显然不屑:“拉倒吧,记这做什么!这男的能把我气死,你,你也是。”
说完,他闷闷地看着手里的酒。
四周没有别的客人,老板从后厨走出来,捧着一瓶好酒外加四只杯子。
蔡礼达遗憾摇头,虽然脸还是期待和不舍的:“老板,我们要去执行任务,很重要的那种,不能喝酒。”
不想,一向从来不勉强人的老板却摇头。
只听他道:“我知道,就喝一杯,我这可是好酒。”
老板单眼一眨,难得露出了有些俏皮的笑容。
“噢哟。”
易如常牙齿发冷,不由得打了个抖,语气酸溜溜道:“我怎么觉得没有好事儿呢!”
老板却不接话。
听着酒入杯中的清灵之声,蔡礼达目不转睛,偷偷咽口水;
姜安之望着蔡礼达的侧脸;
他们对面的易如常呢,便把面前几个人的菜都做了个一个扫除处理,老板已经将所有的酒推到每个人的面前。
蔡礼达端起酒,脚下踹了他一脚,催道:“诶,如常,喝酒啊,别浪费老板的好意,被总是看着吃的了。”
易如常语气不善:“啊呸,他能有什么好意?”
蔡礼达没听清:“你说啥?”
易如常不满地低声咕哝道:“没说什么……”
知道并没有什么看可阻止的,他总算停止了咀嚼,放下了筷子,默默将剩下的都咽下了。
在三个人都把酒杯端起来的最后,易如常不情愿地端起了杯子。
蔡礼达声音是愉悦的:“这一次呢,咱们能在执行任务之前就遇见老板的店,绝对是吉兆,咱们先饮为尽。
等咱漂亮地赢了这场,咱们再来老板的店,大吃一顿!哈哈!”
姜安之也红着脸点点头:“一定。”
随即,她看着有些奇怪的
易如常:“你好像有点担心,怕什么,有队长呢。”
老板与易如常对视,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催促。
但易如常就是明白,明白,他该做的是什么。
四杯明晃晃的酒杯撞在一起,清脆无比。
收回酒杯,凑在唇边,昂首,一饮而尽。
当三只手指夹着一只空杯子时,易如常已经缓缓低头平时前方。
面前,唯有一张空盘子,和两只酒杯。
杯子放在桌子的瞬间,也消失了。
易如常抱着头,靠在软软的皮沙发,一旁的老板,手里的空杯子也消失了。
扭头看了一眼老板,易如常哟了一声。
鸟枪换炮啊,难得看你穿成这样。
老板摸了摸自己的皮夹克,笑得腼腆。
易如常再低头,老板的腰间别着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柱状东西,倒有点儿像卷轴,却有金属质感。
“老板,这一次又将我的时间节点抽出来,不会只是想跟我们喝个酒这么简单吧。”
易如常语气懒散而熟稔。
对此,老板的答案并没有肯定,也不是否认。
只说:“简单一些,未尝不可。”
“好一个未尝不可。居然把我要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说的这么轻松?”易如常差点儿就笑出来了。
老板也学着他的样子抱着头躺下,缓缓道:“我,可没有这样说。”
“哦?”
易如常意外挑眉,点头:“既然得到老板你的承诺,我也算是放心了。”
老板歪头问道:“我这样,是不是算是被你套话了啊。”
易如常否认得干脆摇头。
道:“以你的智商,会被我套话?我不至于往脸贴金,我又不是莫义川。”
简单点,套路的方式简单点,他比了个ok姿势,一副我已经学过了这里的文化了,看我用的多好?肯定没毛病的态度。
易如常挥挥手,懒得再吐槽他难得的幽默。
他轻松问道:“说吧,种子的继续力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我仍然觉得不足,姜安之创造的神物就是个无底洞。”
老板点头,道:“所以我来了啊。”
“呵,还挺自信。”
易如常歪头看着他。
却见老板以奇异的,竟然有些敬佩和亲切的眼神望着他。像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
至此,易如常再次环视四周。
是的,这里依旧是老板的店铺,从他第一次走入这个店铺就感觉到十分熟悉的感觉,有蔡礼达姜安之,和种子的力量。
开始他还猜测是不是他的回忆的力量,将一切杂糅起来。
然而看老板现在的眼神,似乎,并非那么的简单。
难道?
难道……
易如常扬起嘴角,站起来拍拍屁股,道:“好了,吃饱喝足,送我回去吧。”
“行。”
老板干脆地答应了。
就在这一声“行”之后,面前的一切,就此消失。
眨眼时间,易如常已经再次回到了战场。
这一次,他得到的不是继续的冻结,因为一切忽然开始转动。
刑天的攻击还在继续,但是下一秒凤来的眼神就变得玩味。
她的眼神看向了易如常的
背后更高处。
那儿,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青年。
那个青年从背后抽出一个正在发出蓝色光芒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圆柱形的,在他手中散发出略有些冷淡的光芒,好似这个冷淡的青年。
他熟练地挥舞这个柱状物,在他四周点出了12个光点,似一个小网。
在他一个响指之下,十二个点裂顿时变成了48个点,紧接着是成百千个!无数个光点!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点并非紧紧是点,而是很快扩散成为了通道。
随着通道的形成,凤来终于发现,这个青年是一出手就打开了无数个大空间。
那是什么?黑洞?
不,不对!
下一刻,无数的光点从通道中喷涌而出。
每个时代的,每个空间的念想活生生地化成光点,更多的光点涌入,全数汇集到了易如常的身。
那是时空隧道!
凤来咬牙。
这青年又是什么来头!然而下一秒他就没空去管那青年了。
易如常正在发生变化,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看不清,刑天被打退得越来越远。
在场的修士们,包括尚怀瑾、柳三白,十老们,都激动地望着一切。
而更远的,元山神,苍梧老头,莫义川,亦感受着一切变化。
得出的是一致的结论:
种子,已经完成开启。
在易如常游刃有余的攻击中,凤来节节败退,她亦是越发惊诧。
该死,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捂着胸口,她总觉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了,似乎是易如常,又似乎是她自己,又似乎是这个世界。
“不,难不成……”
她猛然抬头,惊讶地望着那个沐浴在圣光中的易如常。
终于,她直接扯手,将“刑天”的外形直接剥离,一个障眼法晃过去,她成功金蝉脱壳,本体则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在向升空。
“不好!她直接使出断尾之策,难不成她是想……”
十老和熟人们有的念头一闪,甚至来不及喊出来。
果然,就见凤来狂笑着冲向了无数的时空通道的其中一个。
凤来竟然是暂时放弃一切,想要逃离这个空间!
对啊,这是合理的,凤来满身的力量都还充足着,只是使不出来罢了,虽然身有些血迹,那都是表面的伤痕。
对凤来而言,这个空间的一切已经被种子所改变了,或许,现在他们察觉不到,但是规则或许已经悄然变化着,这里已经完全不属于她了。
这些都是易如常的功劳。
那些敞开的时空更是证明了,此刻他们已经站在了胜利的制高点,凤来想要活下去,必须逃离这个空间。
凤来的选择是明智的。
可毕竟大家立场不同,如果真让她作到那个举动的话,全天下的修士们的这些牺牲不都白费了?
所以绝不能让她逃跑!
道理大家都明白,可偏偏因为易如常放开所有修士离开战场,因而没有任何人守在那儿!
刚才突然出现的青年却似乎也没有出手的意思,连察觉到了的易如常都并不着急,没打算追去的样子。
更远处的元山神更是点点头。
这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