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初。
刚过完新年,秦风以族长之命,传令秦氏城邑下。
除必要的巡逻将士。
剩下的所有士兵,佃户。
凡是秦氏城邑范围内之人,一个半时辰内,需汇集于城北大营。
点将台之,秦风身穿黑色袍服,腰佩利剑,眼眸如亘古般幽深。
随着时间推移,校场之,满是攒动的人头。
嬴秦宗族下两千余人,也是在秦顺率领下全员到齐。
之后是横刀轻兵、长矛步卒、秦武卒、骑兵、弩兵等大军挺立。
与此同时。
秦湛也第一时间组织流民佃户,于城北大营汇合。
秦氏城邑一万两千大军,流民两千。
加嬴秦子弟两千余人。
共计近一万七千人于城北大营挺立,静默无声。
这般大的场面。
从秦家村晋升为秦氏城邑以来,还是第一次。
北风呼啸,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点将台的秦风。
数月的历练,秦风早已褪去稚嫩,越发有位者的风范。
直到所有人悉数到齐。
秦风神情淡漠,横扫全场。
“我秦家村晋级秦氏城邑以来,规模壮大数倍有余。”
“常言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现在,本族长为我秦氏城邑立下法规!”
校场之,秦顺、秦湛两名嬴秦族老神色震动。
家规是家规、国法是国法,这本就平常。
但方才秦风所言,是要立下法规!
除了秦顺等极少数人,在场基本没人领会秦风这话里法规到底意味着什么。
秦风并不想在这件事情浪费太多时间,紧接着开口。
“第一,无论何人犯事,皆执行连坐制。”
“其战也,五人来簿为伍,一人羽而轻其四人,能人得一首则复。”
“即为,军中遇战事,五人编为一个名册,为一伍。
若一人逃跑,就要加刑于另四人。
但若谁能够斩敌人首级一颗,就可以免除刑罚。”
秦风神色冷漠,言语如同寒冬般席卷所有人。
“第二,立督战队。”
“战场临阵脱逃,杀!”
“私通敌军,追究满门,杀!”
“损害我秦氏城邑利益者,杀!”
冷,霸道!
三个杀字落下,让在场所有人神色大变。
“几乎每一项罪责,都是直接杀?
一点机会也不给吗?
这般法规,未免过于不近人情了吧?”
军中将士,也是神色骇然。
这般严苛军法之下,他们必须令行禁止。
否则,性命堪忧。
私通敌军,连带着满门被诛杀。
这是令人胆寒的严苛法令啊。
便是嬴秦子弟,也是不敢置信。
述法规,不仅适用于流民,外姓将士。
便是嬴秦子弟,也包括其中。
秦风看着众人的反应,内心并无波澜,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乱世当用重典!
新立法规的确严苛。
但这样才能够打造固若金汤的势力,一往无前军队。
昔年秦军百万虎狼之师,横扫六国。
商鞅立下的奖惩制度,功不可没。
依法治民,从严治军,才是强国之本。
直到众人心神逐渐平复,内心复杂之际,秦风再度开口。
“方才所讲,乃是罚。”
“现在所讲,是为奖!”
赏罚分明!
听到秦风的话,所有人都瞩目点将台之。
他们都想知道。
这般严苛惩罚之下,对应该是何等奖赏。
“秦氏城邑从今天开始,推行军功制。”
“临战,斩敌首一级(颗),即赐爵一级。”
“一级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二造,田两顷,宅两处,仆人两个。
三簪袅,田三顷,宅三处,仆人三个。.”
若有军功,可进爵!
秦风的话,再度震惊所有人。
“所有战死士卒,无论是否成功杀敌,尽皆抬爵一级,可由家中长子继承!”
“军功亦可于军中晋升。
如五百主若晋升,可为二五百主,掌兵马千人。”
“轰!”
秦风的二十等爵制度,让所有人都理解了先前法规的严苛。
战场杀敌,斩敌寇首级,便可升爵,晋升。
得爵位,可继承,福泽子孙后代。
晋升军官,可统御万千兵马,建功立业。
所有人都忍不住内心震动,死死盯着点将台。
重罚之下,当有重赏!
虽惧重罚,但那只针对有过之人。
但凡有功,必得重赏。
无论身处任何时代。
丰厚的奖励,都是能够激起人内心欲望的原动力。
参军入伍,吃饱饭。
还有就是建功立业,让子孙后代享福。
于战马立功业,甚至万古流芳!
“太好了!
若是参军能够获取军功,我们就能扎根于秦氏城邑,再也不用过颠沛流离的苦日子。”
“杀一人晋爵,还有田地,宅院,仆从分配,何等丰厚的奖赏啊。”
“法规的确严苛,但奖赏也是丰厚,我等合该为秦氏城邑效死力!”
在场众多兵丁,佃户,都是难掩内心激动。
没想到这样的乱世。
秦氏城邑不只是让他们吃饱穿暖,甚至有了建功立业,流芳后世的机会。
与此同时。
位列于军中的嬴秦子弟,眼眸闪烁着坚毅寒芒。
“我嬴秦子弟,绝不弱于任何人!”
“要么不做,要做便是最强,绝不能堕我嬴秦氏族威名,堕先祖威名!”
“二五百主,掌控千军,何等威风!”
至于说这番话,分明有了僭越之嫌。
这是有不臣之心,有某逆之念。
若是被大汉朝廷知道,必定迎来雷霆征伐。
但。
秦失其鹿,汉逐之,汉失其鹿,天下合该复归于秦。
某逆?
不!
嬴秦氏族,不过是拿过昔年失去的东西罢了。
在秦风宣布完秦氏城邑的奖惩法令后。
整个城北大营的氛围,热烈沸腾。
跟随秦军,征战天下,建功立业!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天灾人祸肆虐。
他们忠心的大汉朝廷无法依靠,反而是秦氏城邑给了他们生而为人的机会。
所有人紧握双拳,内心坚决。
愿为秦族,效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