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楚晗仍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出声提示:“世上没有攻不可克的武功,镇定应对,找到破绽,反击弱点。”
三人闻言,边退闪边稳心,凝神聚目寻找滚刀法的破绽。
这一定神,千羽和千若才发现对方的破绽其实很大,只是自己与恶人的实战经验太少,仓促间竟乱了阵脚,慌乱未觉。
“啊!”“啊!”
随着两声惨叫,千羽的利剑,刺入对手在地上快速滚动时露出的后背,穿过内脏!
那女人趴伏在地,肺被刺穿,呼吸困难,如同残破的风箱,想将身体翻转过来都很难。
千若则更简单,只需一矮身,避开滚向面门之刀的同时,长剑刺进了对手的腹部!
学玄月那般手腕一翻,搅动间,敌手已内力尽失,武功全废,痛苦不堪!
女人伸手捂向肚子,面皮揪巴着:“你,太狠了!”
楚晗淡声道:“斩首。”
千若毫不生疏也毫不迟疑地首先砍向对手的脖颈!
头颅滚落,断颈处血线直飙!
那种下剑的迅速和面不改色的狠厉,竟让千羽有些暗自心惊,没想到他竟如此杀人不眨眼。
他不知千若是因为已经经历过黑风寨的那场大厮杀、并独自一人挺过了斩杀敌人首级后的恐惧和煎熬。
见他站着没动,千羽看着他皱眉道:“看我干什么?赶紧动手!”
被刺穿肺部、呼吸困难的女人知道跑也跑不掉,说不定还会多受些痛苦,倒不如死得干脆,便在绝望中闭上眼睛一动没动。千羽的剑利索地挥下……
刀剑之事说起来冗长,但发生时却不过瞬息之间。
五个挎刀女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差点儿被割破喉管,更没了战斗力。
眼见两个俊美少男杀人如割草,又提剑帮助那个女子围攻同伴,肉瘤子女人既想帮忙,又想独自逃走。可想想,就算她冲上去帮忙,也帮不上多少而逃,怕也很难逃掉。
思虑衡量一番后,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她拔腿就跑,捂着脖子微佝着背边跑边喊:“姐们儿撑一下,我马上回去叫人!”
秋蝉低声道:“哥,那人跑了,要是真被她喊来一群帮手就麻烦了,连我们也会受牵累!”
秋音很平静:“别怕,她们三人可都是地幻,何况,少主还没出手呢!”
秋蝉咕囔:“你还叫她什么少主……”
“你忘了爹爹说的话了?”秋音的唇紧贴在他耳边,用最小最轻的声音道,“我们要想不被发现,就要真正融入,只有先把自己骗过去,才能骗过别人的眼睛别人的心。即使是个称呼,也要人前人后如一无错,否则万一被听见,我们就危险了。爹爹说内力高深的人耳朵也特别灵,以后咱俩都要注意。”
秋蝉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咬耳朵私语的空档,想起使用轻功身法的青秋,已独自将那两个女人迅速解决并割了头颅。
千若走过来道:“少主,为何要放她走啊?”
楚晗不答反问:“你们今日打得痛快吗?”
青秋闻言,笑了起来,少主真是……
千羽反应快,问道:“少主是故意放她回去搬救兵,好让我们增加临场打斗经验么?”
楚晗看着他微微点头,脸上现出淡笑:“尤其是你。你们都需要更多的真正实战,这些恶徒,就是用来练手的最好活耙子。这几个人级别太低,必须让她搬来与你们实力相等或比你们武力值高的人来,否则,便只能增加临场对战经验,却对突破晋级没有任何帮助。”
千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他下山的第一目的本来就是追寻少主,历练是放在次要位置的。
楚晗看着他那似被戳破心思后的带羞小模样,忍住捏捏脸抱一抱的冲动,温声道:“都去帮着把尸体处理掉,别脏了老婆婆的门口。”
秋音秋蝉也下马车帮忙挖浅坑。青秋本想赶他们走,不让他们看到血腥又恶心的东西,可想了想,以后这样的事恐怕不少,早一点适应也好,便缩回打算拦两人的手。
除了青秋,几人都忍着恶心呕吐感拖走尸身,拎走头颅。
那被众人忽视的单身女子依然斜歪歪地坐在那里,存在感似乎很低的饮茶看戏。
楚晗抬眼看天边,还有一丝暮光,黑夜很快就会降临。
能一直坦然自若地看着打斗杀人,那单身女子绝不是个简单的独行者。
只是,她并不想弄清她的身份,就像她从未开口问过那五个女人出自何门何派。
用污言秽语调戏侮辱她的夫,死有余辜,杀了便是!
等他们三人杀痛快了,打累了,她这个妻主再出手为夫郎出气。
“离茶棚远些,免得给这祖孙俩带来麻烦。”楚晗淡淡吩咐。
“是。”青秋应着,转身叮嘱茶棚摊主,“老婆婆,如果有人来寻仇,你就往前指二里地。”
老妇人满脸的皱皮里写着担忧:“她们可不是好惹的,你们别待在这儿了,连夜赶路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青秋笑道:“老人家别担心,你们把自己保护好就行,我们今日正好替她们长辈清理清理门户。”
老妇人摇摇头,看了眼身姿挺拔而贵气的楚晗,用让人能清晰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那些都是滚刀门的恶徒色鬼,若不是我把孙子的脸涂得蜡黄,又点了许多麻点儿,哪里能安稳度日?”
借用老妇人茶棚后的井水又洗了些食材,两辆马车往前赶了二里地,停在道路边的林中。
千若熬了一锅香菇瘦肉粥,随着咕嘟咕嘟声,林子里飘起浓郁的香气。
粥还没熬好,一群执刀女人便杀气腾腾地寻来了。
早已做好准备的三人立即提剑而立,秋音秋蝉看着粥锅。
无忧这回不再一旁观战,竟操起千若的切肉刀冲了上去,直接开杀。
两方连通名问话都没得来及,就被他一人带卷到厮杀阵营里。
可不吗,他是楚晗一方的人,在别人眼里,他的行为自然也代表着整个队伍,这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人家寻仇的反倒要等着被砍死后再问话么?
青秋三人见无忧被围攻,自然马上救援,顾不得责怪他连对方的身份都不问,何况少主有着双蓝眸,报信的肉瘤子女人回去一说这个最好识别的特点,谁也认错不了。
一个大高个女人对上青秋,边打边道:“是不是你们杀了我们的姐妹?”
青秋冷冷道:“是又如何?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动不该动的人,自然是死路一条。你们既然要为她们报仇,可见也是一丘之貉,必将迎来同样的下场。”
“哼,好大的口气!我们乃滚刀门,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还没资格知道我们少主的名讳。劝你一句,若识相点,就马上滚回去,以后夹起尾巴不要再作恶,否则你们滚刀门绝对长久不了!”
大高个女人一声冷哼:“你当我是吓大的?今日,这里就是你们最佳的葬身之地,看刀!”
现场不停地发出“铮铮”“礤礤”的兵器交击声,对方有十二人,这边加上挥舞菜刀的无忧才四个人,平均下来,每个人至少也要以一敌三。
楚晗站在旁边,目视战场,只看不助。
秋蝉揭开锅盖,向秋音使了个眼色。
秋音摸摸衣袖,又看向对敌的青秋,轻轻咬了咬唇,终是摇摇头。
秋蝉带着恼意看他,他叹口气,轻捏一下秋蝉的肩。秋蝉看了青秋一眼,不再说话。
楚晗这边烧着一堆火,滚刀门的人原本带有火把,可一开打,占用一只手的火把便扔在一起,烧成另一个火堆,两处火光和淡淡的月光为厮杀的双方照明。
楚晗看着回到小豹子状态、一头冲杀进去的无忧,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没砍到敌人,反而自己跌倒被别人砍成肉酱。
人家长刀,他菜刀,差距太大,也实在太可笑。
不过,他虽然杀得有些危险重重,可却只是衣裳被划破,人却没受伤。楚晗见他借着惊呼狼狈的动作自然扬手,才露出微笑,难怪冲得那么嚣张而有恃无恐,可不是仗着一身毒粉毒药么。
不过,他倒是没有马上使用让人立毙的毒药,而只是用了些令人手脚有些发软的轻毒药粉。
想到这,她不禁瞟了眼粥锅和粥锅旁边的两人,随后又浑不在意般,展开窥心镜法,将整片林子的所有动静都纳入目光范围内。
人多,场地不够宽阔,滚刀门的滚刀术有些施展不开,一时也没使用。
这批人的武功明显比先前那五人高一筹,所以她们也并不急着使出滚刀术,何况她们本就是以众敌一占优势,自认不需要一上来就亮出自家法宝。
“啊!”又一声惊呼响起,楚晗心头一跳那笨蛋果然自己被自己跘倒了!
眼看几把刀同时砍向摔倒在地的无忧,楚晗一挥袖,一阵夹着强劲内力的疾风向那三人袭去!
“嘭嘭嘭!”连续三声响,三个执刀女人齐齐倒飞出去,狠狠摔在远处!
敌众惊讶,待四处张望时,楚晗已恢复原态,无人看出是谁出的手。
只有锅边的秋音和秋蝉看着楚晗张了张嘴,却半天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