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0章 融月漫与楼小苏(1 / 1)风流贰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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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流泻下的疏影,呈现翠山碧林的斑驳夜色。

楚晗对千羽所说的好地方,是一处绝无人迹的幽静之地。

千羽看着由花藤树蔓在树干间圈围起来的露天小屋,眼中讶然不已。

尤其是屋子中间的秋千,更让他有些惊喜。

楚晗牵着他的手,轻捏他的纤长指尖:“喜欢吗?喜欢就坐上去。”

千羽走过去坐上,楚晗将秋千摇荡起来,秋千上的人,便满脸喜悦的笑,洁白的贝齿闪在夜色中尤为醒目,如同一颗颗珍珠。

漆黑无人的密林深处,一女一男轻言低语,时而还传来男子快乐的笑,这场景,怎么想来怎么都有些诡异,但当事人却是乐在其中,浑然不觉。

浓情蜜意随着秋千的速度慢慢降下,换一种方式继续上演。

女子站在秋千后侧俯身,男子仰脸向上,两唇相印。

渐渐的,秋千上,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鼻息相绕、热烈拥吻间,一个人的腰被另一个人搂住,身体密不透风的相贴着,姿势亲密。

久未被滋润的两人在干柴烈火中情意绵绵,轻吟重喘断断续续传出,不用问,自然是做做人间那不可描述的美妙之事……

次日,服药行功后,从耸天峰回来的三人,半日不见白云山庄少主子肖影,也不见管家横叔,一问之下,才知两人接了个信儿后,便火急火燎地出去了,事由竟是横叔的儿子蛮蛮被拘进了县牢里。

不知怎的,肖浅灵闻知此事后,却是半天没动窝儿,过了许久才去找母亲问,可肖杜衡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蛮蛮跟人起了冲突,而对方好像还是个官家公子,那些衙役们一句不问、二话不说,先把人押走扣进了牢房。也不知蛮蛮是使了什么聪明的法子,竟能差了人往白云山庄送信儿。

怕他挨板子吃苦头,肖影就和横叔带着银票和几颗高级丹药,急急忙忙赶去捞人了。

融月漫被衙役推进木制牢房里后,便捂起了鼻子。

这里不但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儿,还有难闻的尿骚味儿。

眼睛扫一圈,才发现牢房拐角旮旯放有粪桶,粪桶虽然只有一个,而且是在他这边,却是和隔壁牢房共用的。

隔壁牢房此时正关押着一个头发凌乱的人,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辨别,才发现是个青年男子,估摸着应该已经嫁人生女。

难怪能共用一个粪桶,原来这是两间专门关押男犯人的牢房。

融月漫伸脚踢了踢铺在地上的稻草,上面一半潮润润,下面一半湿漉漉,能挤出水来。

寻了个稍干的地儿刚坐下,便有个锦衣小公子贼头贼脑地溜进来,显然,并没有受到狱卒的阻拦。

他哈着腰做贼似的蹿到融月漫的牢房前,低低唤了声:“月漫!”

融月漫屁股刚坐到地上,便弹起身跑过来,急切问道:“如何?”

小公子拍拍胸脯,压着声音却掩不住得意道:“我楼小苏办事,那还用说?已经找了个生脸送了信儿,等着瞧好吧,你那心心念念暗慕十几年的少主子肯定会来救你!”

融月漫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愁了愁脸问道:“你又怎能如此肯定?万一她不来呢?”

“肯定来!”楼小苏语气笃定,“我让人说若来晚了你就会受刑挨打,所以她不但会来,还会来得特别快!”

融月漫还是忐忑,楼小苏道:“你别再苦着脸了。实话跟你说吧,当初我爹爹就是这么把我娘弄到手的,她俩的情况,简直跟你们一样一样的!”

“你娘?”融月漫愕然,他看了看四周,更加压低声音道:“县令大人?”

“嗯嗯!”楼小苏鼓励他道,“听我爹爹说,我娘以前读书时是个闷葫芦书呆子,对情事反应迟钝,爹爹向她表白心迹后,她居然什么反应和行动都没有,后来爹爹被她个二愣子逼得没办法,才找人帮忙联手演了一出戏。我娘听说我爹爹入狱,呆了半晌,才疯了似的往大牢里跑……你看,我爹爹现在都有我大姐、二姐和我,我们三个孩子了,娘也取得功名当了县令,对爹爹特别好,再没娶别的夫郞……所以啊,我这个计谋一定能成!”

融月漫被他说得心中兴奋,连连点头:“她一定会来,一定会来的!我知道她不是不喜欢我,她心里是有我的!”

“来,是必然的,也是肯定的!”楼小苏看向牢里,“所以我不能给你换草拿被子,不能给你任何优待,相反,你得把你的头发弄乱,搞得越可怜越好,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心疼,让她明白你对她的重要性!”

融月漫连忙依言揉乱头发,想了下,道:“要不你真打我一顿?”

“嘿!”楼小苏龇出小白牙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不但一点就透,还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爹爹还狠!”

融月漫咬咬牙道:“我想一次成功!”

楼小苏乐了:“我现在已经能想象到,将来你那少主子妻主肯定要被你吃得死死的!”

他说肖影是自己的妻主,这话融月漫爱听,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两人正嘀嘀咕咕咬耳朵,便有个大男孩儿跑了进来,快速低语道:“公子好厉害,那白云山庄的少主子已经来了!”

融月漫脸上一喜,楼小苏却催他道:“快先别顾着乐,打你已经来不及了,赶紧找个最潮湿的地方自个儿摔下去,把身体在地上滚几滚蜷缩起来别动,我赶紧走了,不然容易露馅儿。”

说完就带着贴身小厮急忙忙地往外撤。融月漫连忙依照他的话,把自己弄得狼狈又凄惨。

肖影给狱卒使了银子,顺利的走了进来。

但因为狱卒事前得了公子的吩咐,所以只允许她一个人进去,横叔却被拦在外面。肖影安慰他让他放心后,便在狱卒的带路下,来到大牢里面一处木栅栏外。

这一走近,便见那人儿可怜巴巴地紧紧蜷缩在地上。

虽然他勾着的脖子快缩到胸口、一头乱发又把脸遮盖住,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不仅仅是因为他还穿着离开山庄时的衣服,而是在十几年岁月中自然融进骨血的熟悉感。

“蛮蛮!”肖影几步奔过去握住两根木牢栏杆急切唤道,“蛮蛮你怎么样?她们有没有打你?有没有受伤?”

听到那期盼多日的熟悉声音,融月漫又激动又伤心,竟真的流出泪来。

人就是如此,一个人面对陌生环境时,越恶劣则越坚强,一旦喜欢的人出现,又被喜欢的人紧张和关心,就会立即变得软弱而委屈感足到爆。此时融月漫的感受也跟这差不多。

肖影听到那渐渐发出的啜泣声,又见他只是蜷缩着不动,心里更加着急不安,蹲下身,伸长手臂使劲儿往里探,人没够着,却在地面摸了满手湿漉漉的霉水。

“蛮蛮!蛮蛮快起来,不要睡地上……蛮蛮你是不是被打伤不能动了?”肖影一声声唤着,右手不时拍打一下地面。

融月漫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哽哽咽咽道:“你来干什么,我死在外面你便眼前干净了,呜呜!与其被人嫌弃,不如让她们打死算了!呜呜!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呜呜……”

“蛮蛮你说的什么傻话?我何时嫌弃过你?”肖影的喉头也哽了哽,“我这一脸的疤痕,哪里还有嫌弃别人的份?”

“怎么没有?”融月漫止住嚎啕,“我一个男儿家,厚着脸皮跟你表白,你知道我喜欢你,不但不高兴,反而冷落我不理我,你说,我还活着作甚?”

“蛮蛮,别傻,你若死了,这世界还有什么意思?你别急,我很快就能救你出去!你等我!”

肖影说完就急慌慌地起身要往外走。

她只是先来确定一下他人有没有事,再给狱卒多使些银子,免得他受苦。

现在看到他并没有被上大刑,估计是身体挨了拳脚,也放心许多,便想着赶紧砸银子进行交涉放人。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地上的人儿便让她顿住了脚,他说:“不用去了!今天这事是我故意惹的!我已经不想活了,即便你把我救出去,我也还会再惹。不但要惹,还要惹更加了不得的人,由着她们打我。”他说着又呜咽起来,“再怎么打,身体的痛也赶不及心里的痛万分之一……”

他边说,边爬到木栏旁,透过垂下的发丝缝隙看着她脚下的地面,声音里带着凄然和看透红尘、不恋人世的冷漠与淡然。

他心里其实有些紧张,不知她会怎么反应。

他知道她不会不管她,但却把不准她会不会因为失望恼怒而更加远离他……

他在紧张的期待中看到她缓缓回身,看着他,慢慢走近,蹲下,伸出双手寻到他的手握住,看了半天,才腾出一只手撩开挡住他脸庞的凌乱发丝,轻叹一声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对人凶狠的时候,我这样的脸,这样的脾气,真要非我不嫁吗?”

融月漫抽出一只手抚向她脸上的蜈蚣疤痕:“这疤痕是当初为了救我才留下的,我只会加倍心疼和珍惜,怎么会有半丝嫌弃之心?影姐姐,我喜欢你,不仅是只喜欢你对我的好。我喜欢你的一切,即使你偶尔有坏脾气,即使你有再多的缺点,都不能让我不喜欢你。今生若不能嫁给你、跟你在一起,我就没有生存欲望,没有再活下去的动力。”

这番话,比他那天向她表白说喜欢她时更动人,更撞击人的心扉!肖影隔着木栏拥住他:“蛮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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