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空两人拳来掌去,青气乱飞!
而在顾青岚和传旨女子打得热火朝天时,陈望博却以轻功回到了城主府,护崽儿似的径直站在了程静湖后侧。
程静湖看着打斗的二人淡淡道:“怎么回来了?”
陈望博也抬眼看着青气纵横的空淡淡回道:“放心不下。”
程静湖微勾了勾唇角,没再说话。
楚晗在窥心镜法看得清楚,传旨女子并没打算真杀顾青岚,而顾青岚也显然有所顾忌,所以在两人都没尽全力下死手的情况下,打斗竟成了输赢难定的胶着状态。
程静湖显然也是心如明镜,所以并未让陈望博去帮忙,反而出声道:“顾长老,请转告海掌门,明日本官将亲往蓝钦山拜访!”
打斗的两人一听,又“嘭”的在势均力敌对了一掌,两道巨大掌风带出的青色真气轰然四散,浓雾般弥漫着将两人的身体包裹遮掩,顾青岚借势远去,传旨女子也不追击,众人只听到顾青岚遥遥传来的一句话:“恭候大驾!”
大家看了半天热闹,结果却是以顾青岚没再执意当场要陈望博的命、程静湖也没有执意当场拘押顾青岚而暂告一段落。
而心仍旧疑惑自己为什么没能入选的二十名武者,在走向客栈时,全都接到了楚晗的亲口传音,在脚步猛然一顿之后,悄悄留了下来。
对楚晗来说,邀月茶楼的掌柜温璃已经不能为她所用,她在顺风城做出这么多的大事,对方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是早被楚语然收服。所以在晋家产业从三人手全部转到她手之后,负责打理一切事物的理事便只有史飞和邰姝二人了,建立多宝阁和招聘护宝武者的事更不会让她参与。
三十名武者被史飞和邰姝暂时安置在了六座宅院的三座,每宅十人。
宅大屋多,武者的生活又简单,一件随身兵器和几件换洗衣服是全部家当,不像爱美的男子那般走哪儿都要带一堆化妆品、漂亮服饰,所以每人一间屋便足够。
面盆、足盆等用品由邰姝一次购齐,每人一份,面巾、洗牙布等个人洗漱生活用品则由她们自行购买。
史飞按照吩咐向每人预付了十两银子,但养气丹、晋幻药液、冲灵丹什么的现在是不给的,不是楚晗不给,而是考验她们的心性,看谁能耐得住,耐得最久,是否有人因此而否定她、怀疑她。
同时,楚晗还会不给出任何理由的让她们做一些看起来莫名其妙又毫无意义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因性格不同,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甚至每天的反应都会不一样,搞不好连拿着银子直接跑路的人都有。
而表现最沉稳最踏实、不问原因直接服从命令做事的那个,以后才能委以重任。
当然,武林盟主之子武楠西是绝对不在其的,不过,他好像也无所谓,可能原本没打算真的跟那帮不档次和台面的散修武者“同流合污”。
他既不吵,也不闹,是成天去各茶楼、饭庄、酒楼吃饭喝茶,大肆宣扬他和楚晗的爱情故事,让楚晗无头疼,却又不能真叫人缝住他的嘴。
按他那有些刁蛮的性格,她一直以为他会不断到楚府找她麻烦纠缠她,没想到竟是用这样的馊主意。
手段虽然有些烂,但别说,还真是很有用,毕竟谎话千遍亦成真。
他不停地到处重复说,言语深情款款,眼爱意浓浓,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能变得别有感情深意,让楚晗觉得他不去做官真是浪费:颠倒是非,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让它变得更白。
当夜,任天游带着银票悄然离开顺风城,快速赶往原腹地繁华的阳城。
阳城,是凤临国广通州的州城,相当于现代的省会城市,如河南省的省会郑州市、安徽省的省会合肥市、山东省的省会济南市等等,城市占地面积又顺风城那个郡城大数倍。
任天游不是经商之人,所以她此行的目的并非是对多宝阁进行选址,而是购买偏宅僻院安置二十名武者,成立私人暗影。何况楚晗说过总部要放在京都,现在总部都还未有着落,分部自然不急。
而在这夜,并不着急赶来的光明山庄管家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到了。
之所以派管家来接人,武云有她自己的考量和用意,一是她身为武林盟主,自己来的话,实在有份,丢她的老脸,二是派管家来探楚晗的口风虚实,可以留个活便的退路,免得楚晗一口回绝她这个做母亲的,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为了儿子,她也算是用心良苦。
儿子这几个月来,天天来找她问楚梦晗的事,日日缠着她让她打探楚梦晗的一切,孩子大了,他的心思她不是不知,可怜她刚体会到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那小子的心凭白被人勾跑了!
光明山庄的管家黄畅是位身宽体胖、不到五十岁的年妇人,一代武林盟主的管家,既不是厨师,更不是官员,你很难想象她为什么不是精瘦能干,而是肥胖能干。
那楚晗等人随肖影去光明山庄时更为滚圆的腰围,走路都带着肉颤,让人严重怀疑她是否真是骑马来的,严重猜测武云到底有多优待她、路她压死、更换了几匹马。
任天游不在,楚晗无法敷衍,只能自己接待。
黄畅自然也已知道她在短短几个月内修炼到了天玄阶,所以同样是震惊而佩服的。
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此等逆天的修炼速度,如今这整个神翔大陆,怕是只有她一人!
任何世界,任何时代,都是强者为尊,成功之前,你什么都不是,成功之后,你说什么是什么,也才能获得人们发自内心的尊重敬仰或臣服跟随。
在一些年轻人的心,楚晗是她们的人生目标,成为武道强者,称霸一方。
被让进正厅,黄畅坐在第一客位,“楚少主最近可好”等客套话说完之后,她才问起自家公子打引正经话头,楚晗说武公子被妥当安置在邀月茶楼,问她是否现在过去相见。
黄畅见她说着说着要喊人带她去茶楼,忙不迭地连摆那肥厚的手掌:“不急不急,楚少主亲自费心安排的,自然是妥妥当当,老婢安心得很,老婢只怕少公子给楚少主添了不少麻烦!”
“还好,”楚晗淡淡道,“顺风城的茶庄酒楼已经被他逛遍了,自己一个人玩儿得欢实得很,倒没怎么打扰麻烦我。”
“那好,那好!”黄畅脸笑着,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怪和疑惑,随后便是想着该如何开口问点儿敏感的话题。
楚晗见她犹犹豫豫,面色不定,不急不躁地喝了口茶道:“天色不早了,黄管家一路奔波,不如早点休息吧。”
“啊?啊……”黄畅反应过来,“没事,老婢不累!”
楚晗:“……”
“我们家少公子啊,是老婢看着长大的,说起来娘亲是当今武林盟主,是位贵公子,但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黄畅不管了,决定先把路想好的话倒出来再说,“主夫去得早,家主怕两个孩子受委屈,一直没再纳夫。可没有爹爹的疼爱,孩子终究还是有爹的孩子可怜些,家主多少有些娇惯,养出了些任性的性子。说出来不怕您笑话,他这次从家里偷跑出来,是为了见到楚少主您。”
说着,她偷瞄了眼楚晗,见她面色平静,毫无反应,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话:“自从楚少主在光明山庄失踪后,不仅是家主派人到处找您,我们少公子也是山前山后地跑,嗓子都喊哑了!这几个月来,更是天天追着家主问是否有您的消息,当有天知道您终于出现时,他高兴得跟得了绝世宝贝一样,又是唱又是跳的,还要来找您。家主怕他乱跑出事,把他关了起来。他吵闹了两天后,忽然变老实了,家主以为他想通了,便不再关他,没想到他竟带着小厮锯锯跑了!家主自知关着他的人,也关不住他的心,便由他去了,只是派人追去悄悄跟着。”
楚晗心道,她说么,放在手心里宠惯的儿子偷跑出去,武云即使不能马发现,起码当晚也是该知道的,又怎么可能毫无作为地任他一个人行在路。
“青蛇在夜里吃掉锯锯的事,家主后来也知道了,只是,人已经没了……”黄畅叹道,“吸取教训,长大成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次害了锯锯,一条性命的代价,确实有点儿大,唉!”
楚晗依然沉默,黄畅见她根本不接话,只能自己开口试探:“少公子虽说有些小小任性,但本性不坏,只是年纪小、没出过远门经过事,没受过什么磨砺,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增多,自然会越来越懂事。楚少主您说呢?”
“嗯。”楚晗淡淡应了一句。
你不能多说几个字或问我点儿什么吗?黄畅的脸部肌肉微微抽了抽:“那个,楚少主,您看,老婢说了这么多,您应该能明白我们少公子对您的心意了,不知您对他……”
楚晗看了她一眼,又转开目光:“黄管家,既然你这么问,我直说了。”
是等着你说啊!黄畅连忙点头,仔细倾听。
“事无可瞒,楚梦晗家已有正夫一位,侧夫三位,实在不能再娶。何况,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武公子虽好,却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种,所以我只能对他说声抱歉。”
黄畅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早看出来了,在光明山庄时已看出楚晗不喜欢武楠西,她都四十多岁了,怎么会连这点感情之事都看不明白。只是,少公子对她念念不忘,满腔情意,家主也因为疼爱儿子而抱着希望,她身为管家,又专为此事而来,只能厚着脸皮问个清楚。
“楚少主的意思,老婢明白了。”黄畅站起身,精神猛然衰了许多,“只是还请楚少主暂时莫要让少公子知道,不然老婢恐怕无法带他回家,此事,等回去后,我再设法告知,让他慢慢接受,免得他情绪失控,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楚晗觉得不如直接告诉他,不过既然黄管家这样请求,那随他吧,便道:“我明日要出门办事,三日后才能回来。”
黄畅点点头:“老婢明白了!”
说罢,便拱手离开,也不在楚府住宿了。
蓝钦山和各派山头都在三百里之外,超出了窥心镜法的范围,原本楚晗思考着要不要跟过去看事态发展,但黄畅一来,她便立刻决定跟着程青湖瞧个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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