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剑馆,许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
到家后,他一边回忆巩固与曹一飞对练过程中的收获,一边为自己制作新的训练用剑。
之前使用的海绵剑使用PVC管作为内芯,外部包裹海绵,重量仅有800克,而体育馆和剑馆里的竹剑重量基本都在500克左右,对于现在的许非来说,它们轻得像棉签。
用钢棍替换内芯后,海绵剑的重量提升至2千克,许非单手握剑挥舞了几下,感觉比轻飘飘的竹剑要趁手得多。
他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兴奋地在客厅里演练剑术,练习步法。
换作以前,许非只会在家里练习一些基础招式,免得一不小心打坏了什么东西,但现在他无需顾忌,因为他对身、心与剑的掌控力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酣畅淋漓的练习过后,许非心满意足地躺到沙发上,惬意地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进剑道爱好者论坛瞄了几眼,看到了一个争论古代冷兵器实际重量的月经贴。
发帖的楼主坚定地认为,古代武将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现代人,因此古代武将使用的武器,完全有可能达到演义小说中所描述的几十斤,甚至上百斤。
然而事实上,即使是在冷兵器战争频繁爆发的中世纪,剑的平均重量也只有1.3千克。
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哪座古墓出土过净重超过三斤的实用刀剑。
作为资深论坛潜水员,许非一眼就看出这楼主在钓鱼,看到这帖子里吵得火热,他忽然起了玩心,也发了个帖子:《不懂就问,萌新用于训练的单手剑净重2千克,什么水平?》
帖子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有了两个回复。
【我的心和我的剑一样冷:钓鱼是吧?属于是空军的水平(凸=_=凸)】
【疾风亦有归途:刚入门的水平,我12岁就用8斤的齐眉棍,现在用82斤的青龙偃月刀(狗头)】
许非乐得哈哈一笑,正要回帖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这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很是熟悉,令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趁着意识仍然清醒,他立即起身走进卧室,反锁房门,然后将手机固定在懒人支架上并开启视频录制。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无力地倒向床沿。
转瞬间,意识陷入黑暗。
………………
许非感觉自己在坠落,不断地坠落——
视界一片漆黑,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熟悉的血腥味。
这气味曾经令他厌恶,如今却让他隐隐有些渴望。
许久,他“醒”了。
面前是一条被淡红色雾气笼罩的狭长走廊,走廊两侧墙壁上悄然跃动的火光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些。
许非微微低头,脚下有一具戴着铁制笼头的干瘪尸体,尸体后心处插着一柄长剑。
稍作回忆,便想起不久之前,他正是在这个位置,用这柄长剑刺杀了这个嗜血的怪物。
看来,自己回到了上一次离开的位置。
许非握住长剑的剑柄,缓缓拔出剑身。
在这阴森诡异的环境里,握紧剑柄才有一丝丝安全感。
抽出长剑后,地板上的尸体迅速干裂破碎,化整为零,变成大小不一的尸块。
随即,零碎的尸块化作飞灰,消散于红雾中。
许非喉头微动,咽了口唾液,脑海里翻涌出无数疑问。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会再次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会感染诅咒之血?诅咒之血究竟是什么?有没有可能通过诅咒之血变得更加强大……
过了一会儿,许非鼓起勇气,继续向走廊深处探索。
他需要答案。
哒。
哒。
哒。
许非尽可能放轻脚步,缓缓前进,他走得很慢,每跨出一步都要停下来反复观察四周。
走廊两侧的囚室全都空空荡荡,偌大的监牢里似乎再没有其他活物。
难道,之前遇到的笼头囚犯,是这座监狱里最后的幸存者?
突然,前方传来镣铐剐蹭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刺耳。
许非悚然一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儿好像有个出口。
许非全神戒备,握住剑柄的双手很快变得滚烫,因为他将自己的血温提升到了最高点,42.8℃。
感染诅咒之血后,血温越高,体能便越强大。
“呲啦——呲啦——”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渐渐靠近。
制造噪音的家伙距离许非已不到三米,看清对方的模样后,他松了口气。
这也是个戴着铁制笼头的囚犯,和上次遇到的那个差不多。
不过,这次出现的笼头囚犯没有下半身,他的身躯被拦腰截断,只能用一双干枯的手臂在地上爬行,破抹布一般的肠子从腰部断口处伸出,在地上留下滑腻的深黑痕迹。
被腰斩了居然还能保持行动能力?
显然,这也是感染了诅咒之血的嗜血怪物。
许非眼角微微抽搐,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刺入笼头囚犯的心脏。
“噗呲”
囚犯奋力挣扎,乌青的指甲在地面留下两条歪歪扭扭的划痕。
尽管命中了对方的要害,许非也没有放松警惕,他用力拧转剑柄,狠狠绞烂笼头囚犯的心脏。
接着,他看见尸体后心处窜出一抹血色,迅速没入他的掌心。
随后,眼前浮现字幕:
【血质:温和
血温:42.8℃(44.8℃)
状态:血渴】
根据许非之前的猜想和验证,括号内的温度代表着他能达到的最高温度,之前他的血温最高是42.8℃,而现在略有提升。
看来,只要击杀诅咒之血的感染者,就会汲取对方体内某种要素,从而提升自己的血温。
猜到这一点后,许非看向脚下的尸体,笼头囚犯在他眼中已不再恐怖骇人。
经验宝宝,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欣喜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许非很快又深深地皱起眉头,他注意到自己的状态从“健康”变成了“血渴”。
渴望鲜血的冲动再度涌现,好在这回他的冲动并不像上次那样强烈,只是感到身心不适,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血渴,血渴……”
许非低声喃喃,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舐干燥的嘴唇。
充斥于整条走廊的浓郁血腥味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甜美气息从前方出口处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