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费30万,三天后必须凑齐!”
医生掷地有声的话语还在耳边如同淬毒的长剑刺痛悦明溪的神经。
大街上,车马水龙,灯火通明,冷风无情地吹打在这个无助的女人身上,刚到肩膀的短发被风吹乱,悦明溪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瑟瑟发抖,整个人如坠冰窟,在悬崖边慢慢踱步,却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
父母早亡的她,独自带着弟弟生活,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有一个正经的工作,以为终于经历风雨可以拨开云雾见到彩虹,生活却又给她重重一击。
昔日的债主找上门,拿着欠条信誓旦旦地说父母欠了他们10万,可是现今死无对证,她只是一个在公司拿着几千块工资的实习生,哪里凑够这么多钱。
那些凶神恶煞的人见她拿不出钱,日日骚扰,还跑到公司大闹一场,让她也失去唯一的工作。
砸锅卖铁,四处借钱凑齐10万,弟弟却突然在学校晕倒,被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必须要30万的手术费。
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他才初二,青春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黯然凋零,她不能失去弟弟了!
可是,以前的穷亲戚已经不肯再借她钱了,她现在就像一个孤苦无依的流浪儿,找不到依靠。
30万!
她到底从哪里凑到这么多钱!
悦明溪失神地街上走着,内心深处在痛苦地抽动,五脏六腑灼烧般蜷曲收缩。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红绿灯已经从绿灯变成红灯。
“呲……!”
车子紧急停止引起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在街头转弯处响起。
剧烈的灯光让悦明溪视线瞬间致盲,下意识往后退的惯性让她跌倒在地,撑着地面稳住身形的右手传来刺痛,冷汗簌簌往下掉,只有心脏的砰砰声告诉她还活着。
差一点……!
如果不是车子停得快,她就会被这车子无情地撞飞,那个时候,医院里的弟弟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已经很晚了,街上冷清无人,所以这巨大的声响并没有引来任何人。
车身流畅的深蓝色线条和锃亮高端的设计,都在证明这辆车昂贵的价格,上千万的劳斯莱斯被一个普通的女人逼停。
后座上的男人身形欣长,一件米色的风衣内衬月牙白的毛衣,气质温润,刚刚还放在腿上的电脑因为惯性飞出去,撞上前窗玻璃,砸出几道雪霜色的裂痕。
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也仅仅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前面的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原座上神情波澜不惊的冉清文,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一片。
司机没有差点撞到女人的劫后余生,反而还痛恨这个该死的女人让他不小心把冉总的电脑和车子弄坏了。
他这辈子怕都还不起!
一瞬之间怒血翻涌,猛地打开车门,拉住还没缓过神的女人的手,生怕她逃之夭夭。
可怜的女人被五大三粗的司机紧紧攥住手腕,白皙的皮肤马上泛红,痛得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楚楚可怜的模样宛如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悦明溪被拉起来的一瞬间自然也看到了被出裂痕的车窗玻璃,大脑紧绷的一根线崩然断裂,手足无措地任凭拉扯愣愣地站在原地。
司机逮到人,满脑子都是如何把罪责推给面前的女人,喋喋不休地开始谩骂。
“可恶!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这车和电脑……这是劳斯莱斯,你这无知的女人!”
恶狠狠的语气在悦明溪耳边惊雷般炸起,小脸一瞬间煞白。
她怎么赔得起!……
她现在浑身上下连1000块钱都没有!
只能嗫嚅嘴唇,不停弯腰道歉:“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冉清文听着车外的吵闹,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他不想因为这件小小的交通事故耽误他的时间。
通知自己的人重新派一辆车来接自己后,才慢吞吞地摇下车窗。
当看清楚原地无助的女人时,眼神微微闪烁,意犹未尽地在悦明溪全身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