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忠霖的话就像一根刺,将金丹红和屠连华那颗刚平抚下来的心又扎得满是血痕。
说他们不生廉政的气是不可能的,要是廉政因为被人打死或是遇到危险死掉的,他们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廉政是主动献出生命的,他们差点都气晕过去,甚至都想鞭尸了。
如今已经两千年过去,气也气过了,而且事情也已经发生,他们再生气又有何用,又改变不了事实,还不如放下坦然接受,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灵魂却与他们紧密相连孩子好好相处,相信他们的女儿和妹妹也乐意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
廉政早料到屠忠霖的态度,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尊敬地叫道:“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好久不见,你们这些年过得可好?”
金丹红听到他的称呼,心里又软了一分,刚想要开口,就听屠忠霖冷笑道:“我们好得好,不用你关心,你赶紧走,老夫现在看到就觉得心烦,走走走,别再来了。”
金丹红被他气个半死:“都五千岁的人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好,我们现在就走。”廉政转过身,气得屠忠霖怒拍桌子:“现在走了,以后就不要来了。”
这话让符麓他们都看得出屠忠霖不是真心要他们离开的。
廉政无视他的话,对护卫说道:“帮我们准备几个休息房间,等外公想见我们了,我们再出来。”
屠忠霖哼道:“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家吗?凭什么吩咐我们屠家的人为你做事?”
金丹红叹口气,对护卫说道:“去准备几个房间。”
屠忠霖瞪向自己的夫人:“你的胳膊肘怎么向外人拐?”
金丹红用传音对屠忠霖说道:“行了,你再骂下去,真的会把人骂走的,你也不想看到他真的离开吧?”
屠忠霖:“”
再怎么说廉政也是他女儿生的孩子,就算没有躯体,那灵魂也是他女儿留下的唯一骨肉。
廉政对屠忠霖他们说道:“外祖父,外祖母,舅舅,我先退下了。”
“等等。”屠连华起身叫住他的脚步。
廉政问道:“舅舅有事?”
屠连华定定看着他几秒钟,无声叹口气,转看一直站在廉政身边不说话的符麓:“这一位应该是从凡间来的姑娘,姓符,叫符麓对吧?”
屠忠霖和金丹红听到这话才注意到廉政身边站的小姑娘,并觉得这个人有眼熟。
“符麓?”屠忠霖不仅觉得人眼熟,就连名字也觉得耳熟,想了好几秒才想起在哪里听过,他倏地沉下脸,拍桌怒道:“她不是古茶的徒弟吗?”
“古茶?”金丹红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抢了我们传家丹药的古茶?”
“除了他还能有谁?”屠忠霖冷冷盯着符麓:“他的徒弟怎么会来这里?哼,来得正好,老夫正好有帐要算。”
廉政向他们介绍道:“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她是我心仪的女子。”
符麓:“”
“什么!?”屠忠霖、屠连华、金丹红难以置信地看着廉政。
符麓向他们行了一个礼:“晚辈正是古茶的徒弟符麓,符麓见过三位前辈。”
“你师父当年做了这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让他死一百回也不足惜,你小小一个凡人,胆子还真大,在你师父抢走我们屠家丹药后,居然还敢来我们屠家,你也不怕我们一气之下弄死你”屠忠霖看到符麓行礼后要直起身,立马对她释放威压:“老夫要你直起身了吗?”
不料,威压被反弹了回来,噗的一声,他大吐一口血,人晕了过去。
屠连华和金丹红倏地站起身,焦急叫道:“忠霖父亲”
屠连华急忙扶住屠忠霖的身体,金丹红对护卫急声吩咐:“还不快去找药师。”
她边说边拿出修复身体的丹药给屠忠霖服下:“怎么好端端就吐血了?被气吐血了?”
廉政也赶紧上前:“是不是之前修炼出了岔子?比如说走火入魔了?”
金丹红担心的皱起眉头:“我没听他说过修炼出了问题,而且之前也一直好好的,没有任何异样。”
符麓道:“他刚才对我使用了威压。”
她不喜欢也不习惯别人释放的威压就下意识地挡一下去,再加上她穿着防御法宝,反弹效果加重才会将屠忠霖重伤。
张图人等:“”
据他们所知屠忠霖是大乘大圆满境界,修为比符麓还低,一个修为低的人想要压修为高的人跟在厕所点灯找屎没有找区别。先不说低修为的人的威压对高修为的人没有效果,要是被修为高的人反弹就惨了,轻则全身疼痛,重则重伤昏迷或是死亡。
廉政额头划下几条黑线。
修真者就是有一个不好的毛病,总喜欢小看凡人,小看其他人就算了,还小看他家麓麓,等于是在找死。
金丹红并不知道是屠忠霖是因为释放威压才伤着自己,她压着内心着急说:“忠霖性子是冲动了一点,还请姑娘莫怪。”
符麓见屠忠霖吃了药也没醒来,走前说道:“我给他看看吧。”
屠连华和金丹红心里是反对的,可对方是廉政的心仪的人,他们不好出声阻止。
廉政替符麓说道:“麓麓的医术不错,医治修真者也不成问题,就让她试试,以免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金丹红和屠连华自是不好再阻拦:“麻烦符姑娘替忠霖看看。”
符麓上前把脉,察觉到屠忠霖不仅因为威压反弹伤了自己,还因为身体里好几个经脉受堵才会气血和灵脉不通而晕了过去。
她拿出寒音针和玄暴针。
金丹红看着半尺长的长针一阵紧张:“这是”
符麓解释:“他气血和灵脉受堵,我给他疏通疏通。”
廉政对金丹红说:“麓麓的针由圣灵石和明心宝冰打造,对身体有益而无害。”
屠连华惊讶看着他:“你把圣灵石和明心宝冰给她了?”
圣灵石和明心宝冰是他在秘境里找到的仙品矿物,可打造成法宝佩戴在身上来调养身体。当初在九方空相生辰的时候,他把这两样东西送给外甥当生日礼物,没想到外甥竟然这么看重眼前的姑娘,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她,可见他的外甥真的喜欢这个姑娘。
他这个外甥跟他妹妹屠连云一样死心眼,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再变,就如当初他妹妹喜欢九方空相他父亲九方黎君一样,家人再怎么不同意,还是要执意嫁入九方家。
他们屠家并不是对九方家有意见,只是九方黎君这个人的性子比较野,总喜欢到处冒险,定不下心的照顾家庭,他们不想屠连云守活寡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说起来,要不是九方黎君喜欢冒险,屠连云也不会跟着,不跟着也不会一起失踪。
廉政点头。
屠连华没有再拦着符麓。
符麓在屠忠霖脑袋、身体、腿脚、手掌和脚底各大穴道扎了十针,再用灵气通过长针打通他的穴道。
屠忠霖被扎了满身的针,看是恐怖,对他却非常有益处,不一会儿,感觉到全身通畅的他缓缓睁开眼睛,他虚弱问道:“我怎么了?”
金丹红红着眼睛说:“你刚才突然晕倒,真是吓死我们了,你是不是修炼时出了岔子?”
“晕倒了?”屠忠霖慢慢地想起刚才的事情,猛地睁大眼睛看向符麓,他抬着擅抖着的手指着符麓:“你、你”
据他所知这个小姑娘不是刚来修真界的凡人吗?怎么会修为?而且她不是只有十八、九岁吗?怎么修为比他还高?他已是大乘大圆满境界的修士,要是修为比他还高,对方岂不是渡劫期修士。
屠连华看眼符麓:“她怎么了?”
“她”屠忠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外面传来雷声,他有了感应,脸色大变:“我要渡劫了。”
“什么?”金丹红着急道:“你不是前几年才刚晋升大圆满吗?怎么这么快就要渡劫了?”
屠忠霖郁闷道:“老夫还要问你呢,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老夫为什么突然感到修为爆涨提前晋升了?”
“我只给了你一颗修复身体的丹药,不可会让你修为爆涨。”金丹红突然想到符麓给屠忠霖的扎的针:“该不会是唉呀,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你就要渡劫了,你有没有做好渡劫的准备?”
“有是有,只是我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恐怕”本来雷劫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屠忠霖现在这么虚弱,能渡过雷劫的希望十分渺茫:“老夫这一次怕是过不了五千大寿了。”
金丹红呸道:“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屠连华扶起屠忠霖坐好:“父亲,趁着雷云还没有到来,你快打坐调休。”
廉政安抚屠忠霖:“外祖父,你在这里安心调整身体,我们去给你布置渡劫的法阵,外祖父一定能顺利渡过此劫,张图,安如,你们”
他转过身交待张图他们去做准备,却见符麓拿出一颗金色丹药塞到屠忠霖的嘴里。
丹药入嘴就化,屠忠霖愣了愣,下一秒暴跳如雷地指着符麓骂道:“你个死丫头,你给老夫吃了什么?你是不是想要毒死老夫?”
金丹红真想骂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屠连华对符麓问道:“符姑娘,你给我父亲吃了什么?”
符麓淡淡说道:“你们屠家的传家丹药。”
“传家丹药?”屠忠霖、金丹红和屠连华怔怔看着她:“你说的可是那颗可以提高晋升境界成功率,并且可以免去一次雷劫,却只能渡劫期以下修士使用的丹药?”
符麓点点头。
屠忠霖再次确认:“真的是我们屠家传家丹药天命渡劫丹?”
“是的。”符麓肯定道。
“老、老夫竟、竟然吃了屠家的传家丹药。”原本就虚弱的屠忠霖一个激动,再次晕了过去。
“父亲、父亲。”屠连华着急地摇了摇屠忠霜。
金丹红也着急,可听到外面的雷声消失后,她由担忧转为了惊喜:“雷云消失了,雷云消失了,你父亲不用渡劫了,他应该成功晋升了渡劫期,没想到天命渡劫丹的功效这么好,怪不得屠家一直当成传家之宝。”
她嫁到屠家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谁吃过天命渡劫丹,也因为太过珍贵,所以不到大乘大圆满境界,屠家人是不会舍得拿出来使用的,何况一共就只有三颗天命渡劫丹,屠家人更是当宝贝一样藏着。
因此,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天命渡劫丹的效果。
屠连华松口气:“没想到天命渡劫丹真的可以免去一次天雷,怪不得家里长老到现在还执意要找到古茶讨回天命渡劫丹。”
这时,护卫带着药师匆匆地飞进来:“老爷,老夫人,任药师来了。”
金丹红邀请药师过来:“还请任药师帮我检查我夫君的身体情况。”
“前段时间给家长检查身体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都快过五千大寿了,可不能这个时候出了问题。”任药师边说边走过来给屠忠霖把脉,随即,心头一震,惊讶道:“之前家主受堵的筋脉竟然全被打通,不仅如此,我还感受到家主的修为比之前高了,除此之外,他还有刚晋升过迹象,身体一片通畅,五脏六腑都得到很好的恢复,呃,不对啊,家主前几年才提升到大圆满的境界,再晋升的话可就是渡劫期了,那可是一个大境界,他怎么这么快就晋升渡劫期了?我怎么没有听说这一件事情?他什么时候渡的劫?”
金丹红着急道:“任药师,你说了这么多,我的夫君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任药师没好气道:“当然是没事,要是有事,我早用药了。”
金丹红松口气:“那就好。”
屠连华问:“任药师,我的父亲为何会晕?”
“据我把脉观察,他是脑子现处于过渡的兴奋当中”任药师想了想道:“估计是成功劫渡后,过于激动才晕过去。”
众人:“”